第35章 血眼魔
风涧月扶额,刚挖眼珠就抽血,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阿姐!”风涧澈瞳孔骤缩,惊恐地看着风涧月,手中的剑刺向血眼魔。
血眼魔眼睛一转,看了一眼风涧澈,不做理,转而又看向风涧月。
风涧月想捂着手,不让血流出来,却丝毫动弹不得,鲜血流向空中蔓延开来。像一株开满花的巨树。风涧月脸色煞白,忽的想起盛淮的小和尚说过她会出事,原来不是开玩笑啊!早知道当初就买一个佛珠手串什么的带着也好啊!
忽的想到纵横棋局可以吸纳魔气,风涧澈一下提起了精神,“阿姐,何以为局?”
风涧月双眼迷离着,半晌才悠悠无力地开口,“且听,风吟。”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浑身无力。
失血过多会死人的,古代有输血技术和设施吗?风涧澈抬手,棋盘红线飞起,刺向血眼魔,“何以为局?且听风吟!”
纵横棋局的红线逐渐盖住了血眼魔的红光,良久,图腾消失,一直流着血,沾着沙子的眼睛落在地上,滚到风涧澈脚边,风涧澈一抬剑,直接戳在眼珠子上。沉鸿立在地上,收起纵横棋局,空中的鲜血落下,溅在了风涧澈的衣摆上。
风涧月嘴角挂着血,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人也早已晕死过去,手背上还不断有血留下,好像要流尽最后几滴血一样。风涧月缓缓落下,风涧澈飞身上前接住她,风涧月轻飘飘的,像一缕残魂一样。风涧澈抱着风涧月,握住她流着血的手,一脸慌乱,声音也忍不住颤抖,咽了咽口水,“阿姐,阿姐你别吓我,阿姐你醒醒……”
轻轻摇着怀里人,却不见她有丝毫反应,探了探风涧月的鼻息,呼吸很微弱,因为血液流尽,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脉搏跳动。
有流沙落在风涧月身上,风涧澈打横抱上她,御剑飞出了沙沟!就在离开沙沟的一瞬间,地面一阵颤动,风涧序立即御剑带上云卿韵离开地面,只见沙沟逐渐合起来,让人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条沟。
风沙漫上,风涧序紧紧跟着风涧澈,远远地看着风涧月安静的躺在风涧澈怀里,一脸忧心,“怎么回事?阿姐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风涧澈只觉得耳边全是被放大的风声,完全听不清风涧序说了些什么?
找了个背风的沙丘停下,云卿韵立即上前查看,风涧澈一直握着风涧月的手,不愿松开。轻声道,“阿姐,你快醒来看看我,我还没学会拼音呢!你起来教我好不好?”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云卿韵一皱眉,现在这个情况很是棘手啊!
“别问那么多,先救人。”风涧澈着急地吼道,云卿韵被这一吼吓得一哆嗦。
风涧序走近,也是一脸担心,“师姐,阿姐她,很严重吗?”
“阿澈……别吼人。”风涧月缓缓睁眼,声音很虚,她是被风涧澈的吼声吵醒的。
“好好,我不吼人,阿姐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风涧澈连连点头,柔声到。
云卿韵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风涧澈,“这是我在盘云山得到的血疴,能快速引血和造血,应该能救师尊。”
云卿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风涧澈接过木盒打开,只见里面躺了一只蜜蜂大小的黑色小虫子,“以后再说!”
“这需要以至亲之人的额间精血做引子,再以大量灵力稳固元神,而且精血和灵力必须出自同一个人,此法,很耗元神和修为。”
风涧澈一愣,至亲之血,他,不是。风涧澈呆愣着将木盒交还到云卿韵手中,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行,我不行。”
迷迷糊糊中,风涧月听到风涧澈的话,微微有些触动,他,不愿救她吗?她的性命于他而言,还不及修为重要吗?
云卿韵一听到风涧澈的回答,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愣住,“师兄你……”
对上风涧月不可置信又质疑的眼神,风涧澈心底猛的揪着疼,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半晌才吐出一句,“阿姐我,我真的不可以,对不起……”
“澈哥哥,你不想救阿姐吗?”风涧序黑着脸,以他的修为,想要救阿姐很困难,但风涧澈不一样啊,风涧澈如果出手救人,最多养两三月的伤,最差也就修为掉一个阶。
风涧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手忙脚乱,只知道一味的摇着头,后退。风涧序上前推了风涧澈一把,气愤到不行,“你不救阿姐,我救,枉阿姐对你这么好,你个白眼狼。”
风涧澈不解释,说着,风涧序拿过云卿韵手中的血疴走到风涧月身边。
风涧月眼皮勉强地睁着,虚弱到,“阿序……别冲动,卿韵,快把咳咳咳,把阿序带走。”
云卿韵鬼使神差的没有动,哭到,“师尊,你会死的。”
眼看着风涧序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额头,风涧月一皱眉,吼道“我让你把他带走!”所谓吼,也只不过是耗尽力气发出微弱的嘶哑声,像一只哀鸣的乌鸦。
云卿韵抹了抹眼泪,假装拽了拽风涧序。
风涧澈看着苟延残喘的风涧月,对上她失望又焦虑的神情,一把夺过风涧序手中的匕首,在他额间划下一道大拇指长的口子,取下一滴精血滴在血疴上,而后把匕首随手扔在地上,漠声道,“快去救人。”
风涧序恨了一眼风涧澈,上前将血疴放在风涧月手背的伤口上,血疴就顺着伤口钻了进去。
风涧月摇着头,“阿序,快住手,你的修为不够,你救不了我的!”
风涧序眼眶里有热泪涌出,额间还在不断地流着血,“阿姐,我有抓紧修炼我一定能救你。”
风涧月看着风涧澈,眼底有一丝责备和怒意,云卿韵看到风涧月和风涧澈的眼神,不露声色地挡在两人中间,“你走,师尊不想看到你!”
风涧澈垂眸,眼泪不经意间落到了衣间,往后退了几步。
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风涧月只知道,再醒来时,浑身酸痛。风沙已过,风涧序躺在身边一动不动,额间的血早已凝固在脸上,稚嫩的脸上显得此刻苍白又狰狞。云卿韵在两人之间来回跑动救人,时刻关注着情况。不远处的风涧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师尊,你醒了。”云卿韵激动到,风涧澈的目光也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一脸担心,却不敢上前询问。
风涧月谁都没理会,挣扎着起身,走到风涧序身边,抚过风涧序的脸,“阿序,怎么样了!”
“不太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云卿韵脸色有些凝重。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风涧月眼神忽的一狠,脸上明明什么情绪都看不出,却就是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我……”云卿韵一时语塞,她不想拦,不想让风涧月死。
风涧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罢了,不怪你,你也拦不住她!”
说着,风涧月将风涧序打横抱起,离开,风涧月的表情很冷淡,风涧澈和云卿韵都只敢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回到地金客栈,风涧月紧紧锁上门,不让任何人靠近,风涧序额间还有一点点的血渗出,取精血的伤口最是难以愈合。风涧月找来伤药,给风涧序头上缠上纱布,清理这脸上的血迹。瞬间看起来像一个贪玩磕破头的小孩。风涧月驱动灵力,查探风涧序的体内,只残留几丝灵力孤独地游走,风涧月抑制不住眼底的眼泪留了出来,“真是不自量力!”
“这次算我风吟欠你的!”揩了揩眼泪,风涧序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风涧月本想给风涧序输入灵力调息,可风涧序的身体根本就吸纳不了她的灵力,只能先带他去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吸纳天地灵力。
第二天一早,云卿韵就来敲门,“师尊,天太冷,师尊喝些姜汤吧!”
敲了半天的们都没有反应,云卿韵觉得不太对,鼓起勇气推开门,手中的姜汤却洒了一地。房间里空无一人,云卿韵心里一慌,风涧澈走了过来,“阿姐去哪儿了!”
“师尊不见了,还不快去找!”云卿韵还在气风涧澈,看着他就一脸没好气,说着摊开手,一只蛊萤飞起来,还好风涧月给她留了几只蛊萤,
可蛊萤飞在空中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风涧澈御剑带上云卿韵,“师尊已经走远,蛊萤感应不到她了,这个时候,阿姐应该是回听萧山了!”
一路回到听萧山,风涧月身后背着一个半大小孩,站在山下,看着直通山上的阶梯。风涧月皱眉,听萧山上被人设下禁制,不能御剑。以前除非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发生,否则绝对不会设下禁制,所以听萧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涧澈和云卿韵赶来的时候,风涧月正一步一步想把风涧序背上山。两人正想帮忙,风涧月头也不回,喝到“谁都别碰他!”
说着,一步一步踏上阶梯,石梯上覆盖了几尺厚的雪,一脚踩上去,脚就被埋在雪里,传来雪被踩碎的哗哗声。风声呼啸而过,吹乱了风涧月额间的头发。风涧序额间的纱布已经被血染透了,脑袋垂进风涧月的颈间,风涧月柔声,“阿序,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风涧序没有一丝回应,说着马上就到,可阶梯还是一眼看不到尽头。风涧月已经感受到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气了!好死不死,寒症这个时候发作。
风涧澈和云卿韵在后面跟着,却一步也不敢靠近,看着风涧月一步一蹒跚地往上走,背影冷到让人心痛,云卿韵远远喊了一声,“师尊,你休息一下吧!”
风涧月不回答,不能休息,风涧序等不了了。唤出非寂当做拐杖雪里留下她的脚印,裙底已经被雪水打湿了,贴在小腿上,无端又添了几分冰冷。
风涧澈看着想上去帮忙,可刚走近,风涧月便低吼到,“你别碰他!”
风涧澈吸了一口寒气,只得颤巍巍地把手伸回来。抬头看着天,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这一次,风涧月对他,是真的失望了!
风涧月眉梢挂满了白霜,也不知道是天上飘落的雪花,还是风涧月自带的寒症。
“阿序,没事的,你会没事的!”风涧月在跟自己赌气,眼角有泪留下,可还没落下来,便在脸上凝成了冰。
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觉得痛,因为痛都是后知后觉的。今天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风涧月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一个被打翻的五味瓶,伤心,委屈,后悔,不甘,或许都有吧!
一只纸鸢飞过来,风涧月没有理会,云卿韵接过纸鸢,“师尊,掌门在明流峰立少主,你要不要去。”
“不去!”风涧月直接拒绝到,难怪听萧山突然设下禁制。立少主,原来容锦告别的时候说有别的事,就是这个啊!听萧山少主,不就是下一任掌门吗?不过,这与她何干?
云卿韵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纸鸢上说,新少主是容缺,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风涧月眼底这才有了波澜,本想过去探探情况,可现在她压根就抽不开身,算了,该见的人总会见到,况且,不是还有楼罗吗?楼罗一定会留意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揽星峰的,风涧月一回影榭,就把风涧序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然后独自坐在一旁调息。风涧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个认错的孩子。云卿韵赶紧找来各种丹药。
“这个培元固本,能用,这个调息养气,能用。”云卿韵拿着各种瓶瓶罐罐,风涧月瞥了她一样,而后继续打坐,“这些你懂,你自己看着用吧!”
云卿韵呆看着风涧月,这是自风涧序出事后,风涧月对她说过字最多的一句话了吧!这样想着,云卿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而后低头找起药来。很近后,云卿韵又拿着一瓶药递给风涧月,“师尊,这是你的药,还有,这是师兄让我给你的。”
看了一眼云卿韵手里的药和糖葫芦,风涧月拿过药瓶,“我吃这个就好!那个效果不大,扔了吧!”
说着,几粒药下肚,风涧月继续调息。云卿韵拿着糖葫芦的手顿在空中,“对不起师尊,是我没拦住阿序!”
“出去,别打扰我!”风涧月漠声,声线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云卿韵委屈地点了点头,“今天是立少主的日子,揽星峰没人去不合适,师尊要是不想去,那我替师尊走一趟吧!”
风涧月点头回应,云卿韵这才收拾药离开了影榭,风涧月无语,是她不想去吗?可她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旧伤加上寒症,哪里还有力气做别的。
风涧澈还在门口站着,见云卿韵垂头丧气地出来,“阿姐怎么说?”
“扔了!”云卿韵冷声回了一句,说着,手一松,糖葫芦掉在地上。风涧澈垂眸,云卿韵有些不理解,“是你不愿意救师尊,为什么又要跟师尊回来,碍她的眼!”
风涧澈不说话,只在一旁站着,不解释。
这时,容锦赶了过来,云卿韵见容锦过来,打着招呼,“师妹,你怎么过来了,我正打算去明流峰找你呢!”
容锦一袭墨蓝色男装,头发高束,丝毫没有平时的女气,“听说师尊回来,我就赶过来了,阿序怎么样了?”
云卿韵摇头,叹息,“不太好,现在还没醒!”
“拿着这块令牌,去妙林峰拿药,缺什么拿什么!”说着,容锦递给云卿韵一块令牌。
“嗯!好!”云卿韵接过令牌。
“对了,明流峰那边不用去了,立少主仪式中止了!”说着,容锦就进了影榭,多的一句都没有解释。
容锦刚打算进影榭,脚下一软,低头一看,正是云卿韵刚刚扔的糖葫芦,容锦这才看向风涧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师尊今天好像很生气啊!”
风涧澈不说话,云卿韵小声提示到,“小心别触霉头!”
风涧月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容锦来了,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容锦忽的无奈,“师尊这是什么话,我也住在影榭,可就住你隔壁,难道你忘了?”
“我是问,今天不是你容家的大日子吗?怎么回来了?”
“听说师尊不太好,就回来看看你。”说着,容锦便走到风涧月身边,搭上她的脉搏,“这次寒症可比前几次都严重,真是奇怪了,上次在疆域都没怎么发作,这么下场雪就发作了呢?”
风涧月懒得理会看好戏的容锦。
“不会是受了其他的伤吧!”
“你要是很闲,就回明流峰。”风涧月漠声,她真的需要静养,容锦太吵了。
容锦撇撇嘴,刚刚在明流峰举行立少主仪式,都已经举行到授冠仪式了!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讨论。
“诶,刚刚来的时候,我看到净梵尊君了!”
“可不得回来嘛!这可是听萧山的大事啊!”
“什么啊!尊君不是来明流峰,而是背着风涧序回了揽星峰,风涧序好像受了重伤,尊君的寒症好像也发作了!”
只见某人脸色一冷,一把推开授冠的掌门,转身就御剑去了揽星峰,冷不丁留下一句,“仪式改天进行,今天我忙!”
留下原地凌乱的掌门和众峰主弟子,气得容温直跺脚,“逆子!”
容锦叹气,“徒儿还以为师尊会恭喜我呢!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你当了少主!”风涧月冷声,她现在对那个神秘的容缺倒是挺感兴趣的。
容锦轻笑,“师尊还不知道吧!容锦前些天回听萧山的路上,遇到妖魔偷袭,已经死了!”
风涧月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捋着这句话的意思,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容锦身死,全听萧山的人都知道了,我现在,叫容缺……”
“叫容缺……叫容缺……”风涧月脑袋翁的一声,这三个字在脑海里无限循环,如同死机一般,也顾不得打坐,怎么回事?容锦就是容缺,这是什么设定?
容缺笑了笑,他就知道风涧月会是这个反应,明明完成异化之前,他就无数次幻想过风涧月此刻的表情,却都不及此刻亲眼所见来得精彩。容缺一直在等风涧月开口,可她已经瞠目结舌,明明又很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愣是半天没说话。
“师尊此刻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没事,一个一个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容缺笑到,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笑意里净是伪装出来的温柔和善良。如今的他,笑意深沉,让人觉得有一丝捉摸不透。
“你,是男是女?”风涧月愣住,明明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人还是那个人。却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
“师尊摸摸看不就知道了!”容缺笑到。
风涧月对容缺的挑逗不为所动,渐渐意识到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容锦先是诈死,换了一个男人的身份,改名容缺回到听萧山,还成了少主。可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要换个身份待在听萧山,真正的容缺又去了哪里?
容缺的这一波操作简直太迷惑了,任风涧月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尊不必这么绞尽脑汁的想,我说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都会如实回答的。”
“为什么你要换个身份?”这还是风涧月最想知道的。
“十八岁的时候,我的身体出现异化,异化完成后,为了方便,我必须换成男人的身份。”
风涧月不由得一怔,原著里绝对没有这一段,系统还真是敢改,这绝对是魔改啊!问过作者吗?不怕原著粉闹事吗?好像也没有什么原著粉。
“所以,什么样的异化,能让你变成男人。”莫非是去了趟泰国回来!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师尊。”
风涧月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