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想对她做什么?!

    “姑娘,这个秋冬咱们不在家,我瞧着院子里的柿子树都无人修剪,要不趁着天气还没完全转暖,将那些柿子树修一修?”

    温凝照旧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绣花,闻言起身眨眼:“世子?世子怎么了?”

    惊道:“世子这个时候来了?!”

    菱兰“噗嗤”一声。

    温凝面上一红:“你刚刚说什么……”

    菱兰捂着嘴笑:“我说院子里的柿子树。”

    温凝:“……”

    面上烧得更热。

    真是要死了。

    她活了两辈子都不曾这样过,整颗心跟飞了似的,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么。

    温凝哼一声将绣花针插入绣绷,花也不想绣了。

    就说不能日日见着裴宥,他长得那么好看,又成日里明着勾暗着诱,她哪是他的对手?

    这些日子她又无聊,日思夜想盼着他的话本子,可不就将他放在心上了?

    她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好。

    寻思了一圈,她真打算去修剪柿子树了,衣裳都换好了,不想后院的小厮突然来说有人找,竟是段如霜来了。

    自回了温府,温凝有一个多月没见段如霜了,当即又换回裙衫,开心地将她迎到香缇苑来。

    “如霜妹妹来找我,是酒坊有什么事吗?”

    药坊有事要商议的话,她大可以让何鸾带话。何鸾除了有要紧的人家要上门看诊,几乎日日都去药坊。

    段如霜却摇了摇头:“是药坊有事要与温姐姐商议。”

    “什么事?你说与我听。”正是晌午,温凝给她倒了杯热茶。

    段如霜也顾不上喝,眉宇间略有些犯难,最后叹了口气道:“是此前姐姐想要从钱塘药商会采买石荧一事。”

    段如霜言简意赅,温凝也听得仔细,很快弄清事情原委。

    原是那钱老板,此前谈好了收购整个药商会的全部石荧,价格也都谈妥,就等那边发货了。今日突然得了那边的消息,说是去年的石荧,都与另一味药材合而打包,须得先将它们分开,才能将石荧发过来。

    但此举费时费力,少不得得耽误大半个月的时日。

    “其实我觉得是那钱老板在耍滑头。”段如霜颇为不满地道,“一味味的药材,怎会混在一起囤放呢?即便一起囤放,为何先前不说,偏临要发货的时候才说?依我看,是他见我们要货量大,又要得急,便耍了这么个心眼,想要我们将他那些库存药材一并收了。”

    这钱老板……

    胆子那么小,做起生意来倒是老奸巨猾,连国公府都不怕得罪了?

    温凝当然不会知道,那钱老板的确是看到她与裴宥一并用膳,料想她与国公府关系匪浅。但她那小小身量,又是男子打扮,钱老板还亲眼看到她往人腿上坐,回去仔细一琢磨,就琢磨歪了。

    裴世子大名在外,一两年前,风月场所的确有过传言,说他可是爱小倌儿呢,有人亲眼见到他在勾栏之地与一男子拉拉扯扯,那男子还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

    原是个裴世子养着的小倌儿而已,那做生意的时候欺负欺负,国公府还能不要脸面为他出头不成?

    总归国公府不缺银子,将他那些库存销了,岂不乐哉?

    “若是我们不赶时间,执意只要石荧,那钱老板估计也就装模作样拖个十天半月的再发货,这庄买卖他该是还想做的。”段如霜道,“但是此前看温姐姐似乎有些着急,因此特地来与你商量一下,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温凝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他要价多少?”她问。

    段如霜拿手一比划:“八千两。”

    温凝抽了一口凉气,八千两?!狮子大开口啊!她采买石荧也就只花五千两,竟要硬生生给她加八千两的附庸品?

    “若是姐姐不急,不妨再与那钱老板再周旋一番。”段如霜道,“做生意便是如此,得不急不躁,否则叫人瞧见我们的底牌,便肆意喊价。”

    可囤积石荧,这根本不是生意啊。

    哎。

    温凝托着腮,的确是有些心疼银子,可眼下局面早与上辈子的嘉和十六年全然不同,未来的事情不可预料。

    而且……

    她莫名其妙想到了当初宜公子给她开出的那五千两,若当时狠狠心把那消息买了,也不至于至今还对那幕后之人毫无头绪。

    “罢了,买就买吧!”温凝放下茶盏,“你让他们尽快发货,银子我晚些托人给你送去。”

    总归这囤积石荧的账,全是她个人出的,与药坊无关。裴宥那里她还没支过银子呢,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段如霜颇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两人再简单聊了些其他,她便先回药坊了。

    段如霜一走,温凝便喊了十六出来。

    也不知为何,她可爱的小十一自江南之后就很少再见了,换了个比徒白还不苟言笑的十六,无趣得很。

    这件事没必要特地等裴宥回来,她让十六去找顾飞支银子,再送去药坊,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会叫外人瞧出端倪。

    申时三刻,裴宥准时从工部出来。

    吃过三十板子亏的顾飞,已然清楚什么事情该摆在第一个报给自家世子,人一出来便接过裴宥手上的公文,继而跟在身边低声道:“夫人今日支了八千两银子送去药坊。”

    裴宥倒也不意外,只稍扬了眉尾,未有多言。

    顾飞便继续道:“四殿下想邀您一叙,问您哪日得空,他在聚风阁设宴。”

    裴宥微一垂目:“说梧桐巷那边一日不去便哭天喊地,无空。”

    顾飞了然。

    裴宥想起另一事,问他:“徒白那边还未有消息?”

    徒白亲自查宜公子去了,顾飞摇头道:“暂还没有。”

    裴宥也未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马车驶得慢一些。”便上了车。

    顾飞自然知道,最近他家世子似乎很忙,每日下值都拿着那么多未处理完的公文,上了马车还拿出笔墨奋笔疾书。

    也不知在写什么,看起来也不是公文的样子。

    既然要书写,马车自然得平稳。

    主要……

    那梧桐巷的局,到底何时才能破啊?

    世子手头是有事情做了,会在那边的书房又写上一个时辰再去夫人那边,可他得一直留在那里。

    顾飞绝望地架着马车,只觉得自己屁股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那梧桐巷的女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上次骗他说什么月信来了,来不及做什么月信带还是什么的,要出门去买。

    他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些?

    带了她出去,可那卖女子用品的地方他实在不好意思进去,结果就被她给跑了。

    竟直接跑去国公府,还正好撞见晚归的世子。

    那顿板子,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呢。

    顾飞瞎琢磨着,虽然万般不愿,可梧桐巷到底还是到了。

    顾飞给裴宥掀帘,见到他下压的唇角,便知他亦极不喜欢这地方。

    那待上钩的鱼也过于有耐心了点儿,这都快两个月了,就派过一个人来查探,之后毫无动静。

    进门前,裴宥的脚步突然顿了顿,漆黑的眸子看过来:“近来春色不错,常在院子里待着也无趣,不妨出门去赏赏花。”

    顾飞眼前一亮,瞬间心下也透亮。

    这是要将饵放得长一些?

    好的嘞!赶紧的!-

    温凝也在烦恼梧桐巷的局到底何时能破。

    段如霜走后,她去修剪了那柿子树,又无事可做了。待在香缇苑,除了刺绣和练字,时间真是很难打发。

    可这两样从前是用来静心的,如今……做着做着总会走神。

    不是想到话本子里的剧情,就是想到不知今夜裴宥会什么时辰过来,再就是想到她欺近自己时,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

    从前她知道他好看,可从未仔细去打量过,最近不知为何,那张脸越看越顺眼。

    “嘶。”

    又戳到手了。

    算了不绣了。

    温凝收拾好自己,决定今晚不等那话本子了。

    昨夜被裴宥那么一闹,她慌张得话本子都没拿就跑上床,今早才补看的。

    迟一点看,也没什么啊。

    于是这夜裴宥过来的时候,温凝又同之前一样,已经躺上床。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角,背对着他。

    不用想,又是睡不着也要装作睡着了,不与他说半句话。

    裴宥眼底划过一丝暗色,盯着那背影,合上未看完的公文,甩到一边。

    温凝听到了,一声颇为不悦的,甩本子的声音。

    有点突兀,惊得她差点抖了一下。

    好在她盖着被子,应该不明显。

    但即便盖着被子,背对着人,她还是察觉到一道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

    接着她听到细小的、有节奏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裴宥又在用那种,琢磨兔子的眼神,琢磨她?

    要死。

    温凝一时不知该继续装睡,还是该把脑袋缩到被子里藏起来。

    明明书桌离她的床那么远,今日她甚至还特地又将它挪远了一些,为何他的目光还是如此逼人?

    就这么被他盯着,她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

    温凝的直觉没错,裴宥正在琢磨她。

    他远远地盯着床帏间的细小背影,面色寂静,眸色沉沉。

    喜欢吃糕点,喜欢被温柔的对待,喜欢惊喜,喜欢美丽的事物。

    喜欢看话本子,喜欢凑热闹,喜欢赶新鲜。

    还喜欢什么呢?

    裴宥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大约,当年科考都不曾让他如此费心琢磨过。

    脸吧?

    近来她对他这张脸还颇算喜欢,常常不敢同他对视。

    裴宥收敛了五指,由书桌前站起来。

    温凝听到了脚步声,察觉到盯着她的人一步步地朝她靠近,在床前站定。

    接着一声轻响,将扳指放在几案上的声音?

    再接着,是安静。

    没有声响,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可这样更让温凝难受。

    他不看公文了吗?他一直盯着她做什么?

    温凝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僵住了,终于再装不下去,转过身子来。

    抬眸就见一只漂亮的手。

    他的手指本就修长,她床边的灯烛不那么亮,此时暖黄色的光一照,衬得他的手像无暇的暖玉一般。

    而那只无暇的暖玉,刚刚解完自己的袖上的扣子,正落在自己脖间的襟扣上。

    一颗,两颗……

    他黑色的瞳仁仍旧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故意一般,动作极为缓慢地解开自己的扣子。

    温凝莫名觉得眼热,抓紧被衾就往后靠。

    妖孽,又想对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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