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当主魂

658、围攻

    妙合冷笑以对。

    兽王则抱着肩膀,站在虎蛇头顶,严肃的神色带着几分意外的惊诧,以及大宗的正派傲气,淡淡的瞥了一眼捧腹大笑的黑袍老魔:“任你如何发笑,也改变不了你魔头的本质。如何雌黄污蔑,不能令我心中有半分动摇。”

    拍腿直腰的涂山君不禁莞尔,指了指兽王,又将手指放下。

    他其实早就知道,说那么多本就是无用的。

    一切话语都是如此的苍白。

    应该为自己辩解吗?

    其实应该的。

    没有所谓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不反驳,就会被做成铁案,默认当作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偏偏涂山君并不喜欢辩解,甚至他也不喜欢多说什么,他更喜欢尊重命运。

    当然,若是碰到了灭绝人性的魔修,他并不介意管一管。

    不是因为要行善或者斩妖除魔。

    其实也没有特别正当的理由,唯一算的上理由也比较阴私,应该是泄愤。处于对当年命运的愤怒,所以迁怒所有的魔修。

    “我御兽宗视灵兽为兄弟、家人,命运共同,互相称之为道友丝毫不为过。你这等抽魂炼魄,绝情绝性的魔头,又如何明白!”兽王朗声说着,目光看向脚下的虎蛇,又看向战场上形如大军的灵兽兵甲。

    “所谓的奴役更是无稽之谈。”

    迎面对上的只有一双深邃却朱红如猩的双眼,那双眼睛分外的淡漠,更没有情绪的波动,就好像拥有双眼的主人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反驳,又是否能讲出道理。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兽王心中的恼怒犹如燎原的火星。

    继而怒喝道:“魔头你还有什么好说!”

    “兽王道友,我们与魔头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能着魔头的道。”

    妙合大真君阻止了兽王继续说下去,他们不能着了魔头的道,这会陷入自证的陷阱。

    历来的诉讼都是谁怀疑谁举证,不能让他们自己证明自己不是魔头,这根本就无解的事情,因为人无完人。

    说话的功夫,合欢宗的元婴修士已经你行至妙合的身旁。

    凡是不足大真君的均是没有参与这一场围捕。

    同样,御兽宗的一位大真君也踏云出现在兽王身侧,只是他的伴兽并没有出现,显然是隐匿能力颇高的灵兽。并且被他视作是战场上的利器底牌,并未大大方方的展示。

    涂山君遥望与他相对的修士。

    三位巅峰大真君。

    三位元婴大真君。

    拢共六位。

    漫天黑雾下,涂山君舒展筋骨。

    他既然不喜废话,又何必与合欢宗和御兽宗的修士多说,本也不是想用三言两语坏他们的心境,更不是为了嘲讽两宗,只是顺便为自己争取恢复伤势的时间,这无边的煞气,总归要让他多吸收一些。

    “谅你也说不出什么名言至理,那便用最简单的方法决一胜负吧!”

    “与魔头不必讲什么道义。”

    “杀!”

    六位最弱也是大真君的修士将涂山君团团围住,护体罡气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每一个的气息拿出去都是力压一方的存在,这样的实力,就是自己去开宗立派都能慢慢成为星罗海的大宗门。

    他们无疑代表着星罗的顶尖战力。

    幸禁大真君率先出手。

    结印之快犹如飞鸿过隙,形成一个拈尊唤法之印,周身的气息与法力蒸腾。

    一颗婴儿头颅出现在幸禁的背后,在术法的催动下,这颗婴儿头化作十余丈,大半的身躯还在法阵中并没有爬出,只是聚起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放在嘴边上。

    做出呼喊的模样。

    接着,堪称恐怖的波动在婴儿张开的大口前汇聚着。

    “天鬼惊杀术!”

    身躯上的术法纹路闪烁流转。

    “疾。”

    一道晦涩光柱迸发。

    目标赫然是被围在最中央的黑袍青面老魔。

    如此强大的术法一经施展,天地气息好似坍塌成一瞬,那一瞬更是凝聚成兵锋化光斩出,天空一下子分成了两半,就连面前蒸腾的黑色阴沉如水的雾气也被撕开,向两边扫去。

    这一招快的惊人,更是以他大真君的实力法力,哪怕是巅峰大真君也不见得能硬接,就算此人的实力非同寻常,他也能用天鬼惊杀术为一众道友创造机会。

    也正如他想,那青面老魔不躲不避,就连护体罡气都没有撑起。

    回首间,正看到光柱在那猩红双眼众闪耀。

    还不等幸禁大真君高兴,只看到那冲击的光柱好似遇到了什么阻碍,在半空中就化作了星光被雾气冲散,那被术法推开的雾气就像是潮汐似的一个浪头打过来,没有巨大的声响,也没有激荡的场景,他的术法就消失不见,就连巨大的婴儿虚影和法阵也随之消失。

    “是风!”

    “风?”

    幸禁大真君惊讶的抬头,只觉微风拂面。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敢在一位大长老都觉得棘手的巅峰大真君面前托大,护体罡气像是个青色的光罩,将他的身躯包裹起来,严丝合缝,没有半点错漏。

    然而,这风像是附骨之蛆,照面的功夫就已将他的护体光罩啃食的坑坑洼洼,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风息凿穿。

    幸禁倒退了半步。

    惊骇莫名。

    这等悄无声息的手段,确实让人始料未及。

    也怪不得临照会受伤那么重,甚至被直接送回宗门养伤。

    窥一斑而知全豹,能这么简单的破除他的术法,其实力简直深不可测。这样的修士,一般的手段早已对其无用。

    更是让幸禁感觉到莫大压力,心底不由得升起悚然。

    兽王大吼道:“改天换地!”

    座下虎蛇张口吐出磅礴浓雾,在半空中化作溺河,犹如铺开的江水,肆意的洪河。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此方天地化作最有利于他的,神识像是蛛网般张开,将原本就已经掌控的天地抓在手中。

    “改天换地。”

    妙合也没有干看着,同样运用法力短暂的改天换地。

    真意神通萦绕身侧,灵机气息已与天地融合为一,身为巅峰大真君的威压宛如天边的皓月般普照大地,然而那盈盈光芒在绽放的之后却不知道被什么给压了回来。

    使得妙合面色阴沉的看向涂山君。

    涂山君撇嘴,抬手间,远方的一道元婴阴神扛起魂幡,魂幡上书:

    ‘绝。’

    十方鬼王杀生阵的十杆魂幡各自代表着一种大神通之术。

    这十杆魂幡也并不是递进的关系,而是一种循环平等的,只有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完整的十方鬼王阵。而这杆小幡的术法便是‘绝地天通’。

    在阵法之内的修士,根本就无法利用法力浸染天地。阵法内的世界就像是已从天地斩出,变成了座根本没有借力和支撑的幽冥鬼蜮,纵然有再多的法力,没有天地可借,又如何发挥改天换地的威能呢。

    “不好,在他的大阵之中,我感应不到……”

    “道友说的对,我们失算了!”

    “他莫不是骗我们入阵?”

    “莫慌。”

    “纵然他的大阵如何厉害,只要主持阵法的修士身亡,大阵将会不攻自溃!既然无法使用改天换地的神通就用真意!”妙合大真君沉稳的说到,真意神通的灵机已化作无穷的丝线,看不到的丝线像是枷锁一样再次出现在涂山君身旁。

    “兽魂真意!”

    兽王低吼一声,溺河上浮现一道道虚影阴灵,而他们手中又浮现了乳白色带着血色斑点的兽筋,像是抽条的柳枝舒展身躯,挂在了那青面黑袍的老魔身上。两人一兽,似乎想要复刻最初重伤涂山君的情景。

    涂山君不闪不避,任由真意袭来。更是让兽筋捆绑身躯。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双臂像是纺车,不过是转动双臂,那站立在溺河上方的阴灵虚影就已经攥不住兽筋,甚至硬生生被老魔拖拽着溅起水花。

    “噗通!”

    数不清的阴灵虚影激荡出波浪。

    兽王回头一看,顿时挥手将一道阴灵虚影打散,替代了那虚影拽住绷紧的兽筋,如虹的法力汹涌,这一刻,好似万千兽魂在他身躯,一同发出了怒吼。身躯浮现淡金色的纹路,兽王的身体暴涨至八尺才堪堪停下。

    嘭。

    “万兽归心!”

    无数奔腾的阴灵虚影将长筋化作星轨,犹如兽潮来袭,挥洒下来,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涂山君面前。

    说是阴灵奔袭,实则上是术法袭击。

    就像是魂幡的百鬼夜行。

    那些看起来是兽魂模样的阴灵也不是真实的,不然涂山君大可张开血盆大口,施展吞魂真意将那些送上门来的阴灵化作尊魂幡的资粮。

    实际上别说这些阴灵不是真实的,纵然是溺河内的阴灵也不是真实的,它们早就成为虎蛇消化,成为真意的一部分。

    抗在肩膀的魂幡在法力的催动下化作一面大盾。

    轰然落地,为涂山君抵挡了此番惊涛骇浪。

    兽王大吼一声:“就是此刻!”

    “嗡。”

    围攻涂山君的六人,其中一道身影消失。

    那是个身着淡色长袍的修士,两侧颧骨颇高,元婴大真君的修为,看起来毫不起眼,放在一众元婴修士众也不惹人注意。

    那可是元婴大真君,怎可能不惹人注意,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在他没有行动前,根本不会过多的关注。

    等他开始行动的时候,为时已晚。

    这便是御兽宗的追空真君。

    时未见此人的伴生灵兽,直到他出手的时候才终于看到,那灵兽小的可怜,只有巴掌大,形如鹳鹤,翅膀扇动的明明很慢,却分外有规律,再看那鹤形灵兽的远方,修士的动作就像是满了半拍,亦或是进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慢动作。

    “虚空鹤!”

    “传说此兽可以遁入虚空,扇动翅膀的时候甚至会让时间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