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当主魂

659、逼迫

    此时。

    纵然是巅峰大真君,也难免受到了影响。

    追空真君的嘴角露出笑容,这等天赋神通面前,他完全能够一击击中。

    到时候眼前这位力压众人的巅峰大真君的脑袋就会想西瓜一样炸开,这无疑是让人兴奋的事情,因为杀死强者总是会热血沸腾。

    尽管这位强者已被妙合巅峰大真君的真意神通笼罩,被兽王和虎蛇的溺河困住,兽筋让他腾不出来。

    “死!”

    形如长伞的灵宝,即将击中涂山君的脑袋。

    只不过,让追空大真君惊骇的是,明明不该行动的青面老魔却转动了眼珠,腾出了一只手。

    握拳。

    攥紧!

    “不好。”

    追空真君骇然,顾不得继续出手,就连早早隐去一层的护体罡气也自发催动,显然是感应到了不俗的危机。

    “嘭!”

    追空真君的身躯轰然倒飞,

    “你们以为我还会吃第二次亏吗?”

    ……

    “不可能!”

    “那可是虚空鹤!”

    “虚空鹤。

    “比我之蜉蝣又如何?”涂山君轻声呢喃,他眼中的神色闪过。

    多年来,这道术法早已不是曾经的模样,伴随着涂山君修为的高深,更是发生蜕变,亦如涂山君修行的观想法一般,变得更适合他。

    无声的举起尊魂幡:“入吾阵中,削五感六识,斩金丹光华,灭元婴灵性,损生人气息……肉身为阴煞蚀。”

    “使我风火雷!”

    噬骨风。

    焚心火。

    阴虚雷。

    魂幡摇晃转动,天地色变。

    磅礴大雾将整个大中城淹没,细细的阴风犹如绵针,更像是恶鬼呜咽的哭嚎,听在人的耳朵里、血肉里、骨头缝里,以及五脏六腑里,越是挣扎那阴风钻的越深,比毒蛇还毒。

    无名的丹田火在法力海上泛起光芒,只看那熊熊火焰从心中升起,直要把人从内到外烧个窟窿。更不用提最阴损的雷,说是雷更像是水,说是水又像是光,总之没有个具体的形状也不像具体的东西。

    一步踏出,黏稠的阴雷犹如浪花。

    又像是随驾的兵马簇拥着那青面老魔。

    他的步伐并不快,身形移动的速度却快的吓人,明明前一刻还在远山飘渺,眨眼间就已经踏云走来,不像是位急功近利的魔头,倒像是从容不迫的仙人,在云雾翻涌下,出现在身形魁梧的兽王面前。

    居高临下!

    老魔眼角猩红的气息像是彗星的轨迹。

    但那显然不是。

    那是罡气。

    “老伙计!”

    兽王不敢等待,气息与座下虎蛇相融。

    虎蛇张开了血盆大口,獠牙吞吐虚影,不过刹那就已化作一道十余丈的巨大异兽,这般血口足以将面前的一切都碾碎,更不用提看起来和蚂蚁差不多的涂山君。

    涂山君淡漠的看了那异兽一眼,抬手挥出大片黑色的雾气。

    正要下口的异兽骤然发现自己被牵扯住身形,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黑雾而是黑红色的丝线,像是铁钉般嵌入血肉,扎成一道道绷直的线团,将异兽锁在原地。

    “吃我一锤。”

    兽王跃起半空时,手中金瓜灵宝化作长柄的模样。

    在法力的催动下犹如陨星落下,裹挟的威压好似九重山岳从天空坠落。

    来自巅峰大真君的威势在此刻完全展现。

    这一击,九天仙山坠下,浩瀚的压力完全聚集在涂山君的身上,然而让兽王始料未及的是,在这样的攻击和神识锁定下,那黑袍老魔依旧闲庭信步。

    撼九重仙山,视万钧之力若无物,甚至不能让他的脚步有丝毫的迟疑停顿。

    兽王脑海中不由得蹦出一个念头:‘这个人,当真是巅峰大真君的修为吗?不会是什么老怪物伪装成这样的境界,寻他们的开心吧。’

    嘭!!!

    回拨钉锤般的魂幡,巨大的碰撞在上空炸开,庞大的气浪将兽王硬生生掀飞出去,护体罡气像是匹练被刀刃剪刀撕开,强大的气息倒灌进来,无穷波纹震的兽王稳不住自己的身形,手掌处的疼痛无法忽视。

    低头一看,原来手掌早就已经血肉模糊。

    “不好!”

    妙合大真君面色剧变。

    他已然发现,自己单人绝不是这魔头的对手,甚至他和兽王联手也已落入下风,除非集结所有元婴修士结成战阵。

    说来倒也有意思,以往从来都是低阶修士结阵对付高阶修士,如今妙合却觉得不能力敌此人,需要结阵才好。

    “大道情丝引入劫!”

    “情丝真意!”

    “你觉得只有你会用情绪吗?”涂山君冷哼转动手印,折情术顿时融入十方鬼王杀阵中。

    突然的变化让妙合倒退了两步,他发现自己的身躯,不仅仅是他的身躯,所有身处阵中的修士身上全部攀爬上异样的黑红色腐烂文字。

    衰、亡、败、竭,死、恶、冥、病、咒、……

    远处海市蜃楼般的古楼上,一道道魂幡亮起文字。

    而近处,涂山君手中的丈许尊魂幡已化作一杆‘令旗’大小,他的动作很慢,像是一位大师在舞剑,但这诡异的舞步显然不是什么宾客尽欢的剑舞,更像是送葬的鬼戏。

    事实也是如此。

    幸禁大真君感觉自己的行动越来越缓慢了,他的眼皮很沉很沉,他非常想睡过去,最好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就倒头。

    丹田法海已燃起熊熊大火,火焰生成的浓烟像是雾般遮盖了他激荡的法力海,原本金光灿灿的丹田也像是覆盖一层灰尘。一同被蒙上阴翳的还有幸禁的元婴。

    涂山君说的并不是夸海口。

    他们一个个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法袍污浊,原本纯净的身躯也沾染了污渍,不过才动弹了几下就大汗淋漓,身躯更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要不是法力还能支撑,怕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化作一滩脓血。

    此时也只能依仗法力和灵宝庇护身躯。

    只是,当真能庇护吗?

    大阵恐怖也就算了,他们还得面对那个人。

    幸禁看向那在古楼上‘舞剑’的人,又看了看身旁的同道。

    大长老正抱元守一,护体罡气微微闪烁。御兽宗的兽王前辈虎口的鲜血化作两道,虎口处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撕裂的横截面看的清清楚楚。

    至于还不知道生死的追空真君。护体罡气都被那人徒手碾碎,也就是灵宝保护着身躯,不然怕是和临照没有什么区别,同样会被那黑袍青面的老魔在身上硬生生的凿开一个大洞,连内脏都清晰可见。

    “师弟,速战速决。”

    传音落在涂山君的耳中,涂山君低垂的眼帘骤然抬起。

    他施展的确实畅快,却苦了太乙,大五行聚灵阵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再加上还得服用丹药恢复法力,考验的不仅是炼化的速度,也是对体力、耐力、意志力的考验。

    太乙感觉自己的丹田就像是一块海绵。

    吸来灵气又攥紧拧干,把所有的法力都压榨干净,如此往复,就是铁打的修士也扛不住。

    “该结束了。”持幡的涂山君走到妙合大真君的面前,看着抱元守一死守灵宝的妙合大真君,涂山君卷起了手中的魂幡,将之化作一短柄‘钉锤’,钉锤顶端的骷髅恶鬼露出个瘆人的笑容。

    “我还没有输!”

    妙合大真君张口吐出一枚漆黑的宝珠:“障神珠。”

    宝珠浮现在妙合的眉心,融入哦其中,妙合的气息再次攀升,原本由大阵压制的各种负面状况也在迅速褪去,就像是个石头泥塑拨开身上的泥灰石胎。

    涂山君张开了手掌,黑红色的丝线飞出。一座庞大的高门虚影出现在天空上方,像是个流星一样落下。

    轰隆。

    巨大神龛落在妙合大真君的背后。

    那庞大的好似神龛的高门内出现了套娃般的一层层神龛。

    说来惭愧,涂山君很少为自己的术法起个名字,要么是觉得没有必要起,要么就是觉得术法现在还不够完善,何必这么早就取名字,就算不取名字,他该用术法的时候不是一样在使用,因此除了法域和真意好像都没有命名。

    吧嗒。

    铁靴落在冰冷的阴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涂山君走到妙合大真君面前,扬起了手中的‘钉锤’魂幡,没有丝毫迟疑的砍了下去。

    “砰!”

    手臂在脱离身躯的那一刻就已化作了齑粉。

    鲜血顺着狰狞的伤口涌出。

    只不过并不是妙合大真君的,而是合欢宗的另一位元婴大真君,他义无反顾的挡在妙合的面前。那人面容有些清秀,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死死的盯着手持灵宝的涂山君,没有回头的从牙缝中挤出文字:“师兄。”

    “走!”

    “走?走去哪儿。”涂山君一脚踢开挡在他面前的大真君,一脚便让那大真君胸腔坍塌下去,鲜血如泉涌在衣襟上。

    冷漠的继续走上前,然而这时候幸禁大真君又挡在了他的面前,喊道:“大长老,走啊!”

    涂山君面无表情,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一拳轰飞幸禁,将之拖拽在地上,这才走到妙合的面前,淡淡道:“只要合欢宗投降,我不杀你!”

    妙合咧嘴吐出一口污血,双眼像是要喷出火焰,怒吼道:“你做梦!”

    涂山君拎着幸禁大真君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右手随之扬起‘钉锤’魂幡,一锤落下,魂幡贯穿了幸禁大真君的胸膛。

    后期大修士,在他手中也是一样不堪一击。

    飞溅的热血落在涂山君的脸上,映衬着青面更是狞怖,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是沙哑而平静的:“降,还是不降?!”

    妙合大真君怔怔然的盯着,无意识的伸手抹了抹,温热在手中扩散开,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挤不出任何一个字:“我……”

    “你……”

    “降还是不降?”

    青面獠牙,朱红狂发,那明明分外癫狂却又近乎冷漠的鬼脸就贴在他的面前,猩红的双眸俯瞰而下,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沙哑的声音像是恶鬼的低吼又像是魔音,在妙合大真君的耳边不住的回荡。

    妙合伸手向前方,想要从那青面老魔的手中接过重伤的幸禁师弟,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继续抵抗的余地:“我……”

    “我……”

    “我降了。”妙合大真君说出这三个字,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好似连精气神都给抽干净了。

    “我降!”

    再重复几乎是大吼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