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跌再跌
她占尽了上风。
江砚舟唇角扬起笑弧,手扣得更紧。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叶扁舟江上漾。
“你们男的对这种事都无师自通的吗?”陆漾没头没脑问。
“做梦做多了就熟能生巧了。”江砚舟说。
“什么梦?”陆漾下意识问,话落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江砚舟笑:“和你的美梦。”
“……”
陆漾意识轻飘飘的,彷若无助的飘在海洋上,她能做的只有抓住面前的舟。
他将她抱起来,陆漾搂住江砚舟的腰背,倾耳听着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的心脏也鼓跳如雷。
“姐姐,”他低声撩拨,“你的心跳好快。”
“……”
姐姐两个字让陆漾一个激灵,骂了声混蛋。
第一次见面时候,她纯属娱乐,想看看高高在上的男人唤姐姐时的样子。
肯定是非常矛盾的画面。
她喜欢矛盾,所以一直想听他叫姐姐,但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
江砚舟撑起手臂,似想看清她的样子,陆漾不知从哪冒出的力气,手臂圈紧他的脖子,不让他看她,柔软无骨的手无力地揉着他后脑的短发。
等她缓过来,他笑,“撸猫吗?”
“……撸狼。”
江砚舟揽起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陆漾额头上湿润又凌乱的发丝被他往旁边拨开,江砚舟说:“我抱你去洗漱。”
她的嗓子有些涩:“我等下自己去。”
“你看着不能动。”
“怪谁?”
“怪我。”
“……”
陆漾不只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也不太关心自己。
她经常忽视一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为她觉得很多情绪没什么必要,生气埋怨没什么用,该承担的结果还是要承担。
与其情绪化不如提高自己的能力,越能承担风险,就越能风轻云淡。
她负得起自己的责,也负得起他的责。
沉默的拥抱让陆漾困得不行,眼皮不受控制往下拉,江砚舟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弯,打横将人抱起来。
“睡吧,剩下交给我。”
陆漾没心思考虑他要干嘛,脑袋靠着他的胸膛,熟睡下去,梦里好像有温水、热气和蜻蜓点水的触觉。
思绪飘渺,没细究,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窗外的大树繁茂葱郁,晨曦投射下来,星星点点洒落在地上,清风拂过,地上的光在摇曳。
陆漾睁开眼,入目的是江砚舟的睡容,想想这么多次躺在一起,她第一次醒来看到他还在睡。
欣赏了一会儿陆漾拉开被褥,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腰腹酸疼着,她没在意,准备从另一边下去,一只大手突地攥紧她的手腕,再度把她拽到被窝里,陆漾惊呼了声:“江……”
江砚舟撩起眼,轻瞄了她一眼,长腿压着人,嗓音混沌:“嗯……还早。”
陆漾看着他倦沓的眉眼,闪过一个想法:“你,该不会肾虚吧?”
他看起来可比她累多了。
江砚舟掀起眼,眼眸惺忪,有一丝危险:“我虚不虚,你不知道吗?”
“你的手,你的……”
陆漾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荤话!”
江砚舟腿一动,把她往里压紧,“不说荤话,谈谈科学。”
“什么科学?”
“晨,”江砚舟一本正经在她耳边补充了一个字。
“……”
以往都是她在说。
自己说和听他说差别很大。
所以他之前起得比她早,就是因为这个嘛?
陆漾耳朵不由得泛起红。
江砚舟把被子给她盖好,轻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今晚继续?”
“为什么要今晚?”
江砚舟笑,“现在也可以。”
“……不是,我的意思是今晚没时间。”
在学校忙了半个月,她今天回医院跟贺怀敬研究新的项目。
人的大脑永无止境,她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陆漾瞥了眼床头柜上拆开的盒子,“而且你已经用了三个。”
她认真说:“不能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我身体很好,你有我的体检报告。”江砚舟眸光深邃注视着她,“你放心用。”
“……”
陆漾决定闭眼装死。
江砚舟在她眉骨处浅浅吻了下,“你只要对我好一点点就可以了。”
“为什么?”
“我这么喜欢你,你对我好一点就能让我灿烂很久。”
江砚舟很黏人,陆漾从没看到过如此黏的人,起来洗漱,他要在身后抱住她。
陆漾望着镜子里的人,手肘戳了戳:“干嘛?”
江砚舟没脸没皮说:“温存。”
“……过十个小时了,早就变凉了。”
江砚舟手掠过衣摆,“凉了那就重新生火。”
陆漾觉得痒,推开他,“别,,闹。”
江砚舟没再乱,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去做早餐。”
陆漾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应:“嗯。”
吃完饭,江砚舟开车送她到京华医院。
顾离邺手握咖啡,顺着站在不远处的贺空青视线望去,看见江砚舟正在给陆漾捋碎发。
顾离邺迈步走过去,把手中咖啡伸到贺空青面前。
“听说你和师妹高中是同学?”
贺空青看了他一眼,接过咖啡,道谢后点头:“隔壁班。”
顾离邺:“靳曜也是?”
贺空青:“不是。靳曜隔壁学校的。”
沉默了两秒,顾离邺问:“在心理学范畴上,师妹是怎样一个人?”
“陆漾不是典型的能歌善舞,光彩大放的女生,也不是娇软惹人怜惜的女生……她懂得很多,却不会嘲笑别人,像是一束带着保护别人色彩的光。”贺空青说,“和她待在一块,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寥寥几句话是概括不了一个人具体是怎么样子的。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仅仅只是他的感受。
顾离邺肯定道:“师妹的确不会嘲笑别人,她只会让狂妄自大的人感到挫败。”
贺空青:“……”
顾离邺换了个话题:“费臻捐大楼是不是和师妹有关?”
贺空青睨向他,守口如瓶:“这个你可以问陆漾,她的事情,我不好多说。”
顾离邺眼镜框里的眼睛洇上笑意,“师妹能说会道,估计又要损我了。”
靳曜这个难搞的刺头,贺空青都能让他不再找陆漾。
顾离邺在探话,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陆漾不损人,她只会实话实说。”
顾离邺:“……”
陆漾换完衣服,准备去看特殊病例,在走廊上大老远就看见了顾离邺和贺空青。
“师妹,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请师兄做证婚人。”
顾离邺前不久被裴家发现和裴以烟结婚后,在两家人要求下,火速补办了婚礼,所以他对结婚的一套流程很熟悉。
陆漾扫了眼两人,“花甲之年吧。”
60岁???
顾离邺被惊到了:“多数女性23岁左右完成骨骼钙化,适孕年龄不是在24-29岁吗?”
“60岁适婚和26岁适孕又不冲突。”陆漾随口道。
顾离邺:“……”
这话可不能让他老婆听到。
贺空青习以为常,只笑笑并没有说话。
陆漾打量顾离邺的神情,读出了其他的想法:“师兄,你该不会用专业知识压嫂子,逼迫她尽快和你结婚吧?”
“偷户口本,逼婚。”贺空青在旁开口,“感谢心外科主任为大家茶余饭后提供了新的话题。”
顾离邺:“……”
温润如玉的形象一跌再跌,除了皮囊,分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