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陆小佳的坏意
她从几个侍卫和家仆身上跨过,撇开的双腿,在罗裙下,如同在跨过着沟壑一样。
楚琼在她的背上,依然睡的很香,她没有感到因为步履的起伏,而失去了美好的睡意。
白殷殷点的是短暂穴,过不了半个时辰,这些人都会自动醒过来,并且还有短暂失忆的功能,所以等他们醒过来后,就什么也记不起来。
长街,冷清的和入口的旗杆一样。
风在吹,旗帜在飘扬。
吹不走一个人的寂寞,也吹不走一个人的冷漠。
仍在飘扬,风还在吹。
路人也没有,黑影也没有。
只有白皑皑的雪。
白殷殷从横巷里出来,她本想走花径的路,回到二层阁楼。
可是她忧郁了,路人虽然没人,但不意味着会没人看见。
宋记钱庄几步远的小酒肆,楚业群虽然关闭了店门。
但是店里面漏出来的光亮,很明显的从门缝里出来。
毕竟楚琼和楚业群都是京都人,白殷殷立刻一个飞跃,虽然她紧握着长刀。
黑色的刀鞘,黑色的刀柄。
但一点没有妨碍她飞如鹰隼的娇姿,到了楚业群的店门口。
楚业群放下了手指拈紧的酒杯,和红拐杖一起走了出来。
“这几天宋小玉失踪,可害苦了我的侄女!”
“是啊,肯定是宋景出的恶毒主意!”
“宋景从心里是喜欢楚琼的,所以即使是他的主意,他也不会有什么邪恶的想法!”
楚业群似乎很了解宋景,因为宋景会来他的小酒肆,并且有时还会送来些西域葡萄酒,及长街上只有宋家大院窖藏的几十年的女儿红。
“最好没有碰过楚琼姐,不然我白殷殷要了他的命,跟他的爹一样,一起都送了上路!”
“现在宋天萧可是临州知府,并且和太尉高俅,知州汪伯彦走在一起,权势大的可以动用皇帝的亲兵!”
“我才不怕,只要让我查出真相,如果真是宋天萧干的,不管有什么靠山,哪怕是大宋皇上做后台,我白殷殷照样杀了恶人那宋天萧!”
小酒肆沉寂了下来,烛影里只有楚业群仍然喝着酒,这拌着劣酒的女儿红,已经稀释了好几壶。
到不能在搅拌一起的时候,楚业群的嘴巴就放慢了许多,每一口喝下去的量也少了很多。
苦涩的烈酒,解不走他的心里的苦涩。
他的瘸腿,毕竟是宋家给打断的,虽然王乘风已经乘风而去。
但他杯子里的酒,依然很是苦涩。
木门外,长街上没有什么声音,静的可以冷冽一个人的寒颤。
雪后,即将三更的雪后,往往是最寒冷的时候。
白殷殷也累了,她和楚琼一起,睡在了酒肆的二楼,二楼里有一间楹舍。
里面装饰的跟女子的闺房一样,原来几年前,楚琼有时候从关了陶瓷店会睡在这里。
后来她买了不远一里外的二层阁楼,才把这闺房给慢慢的冷落下来。
烛火,从枣木架上投射出来。
床帷上,两个漂亮的女子,相偎在一起,白殷殷的纤手,放在了深睡里的楚琼腰腹上。
只有呼吸,只有烛光,闺房内,可以迎来几年前的漂亮女人。
清晨。
曙光从最远的山头出来,天际沉了下去,换来一片青熹的光亮。
官道茶亭,依然有人在喝茶,碗里放着卤蛋,还有些干豆。
两个人坐在了茶亭里,亭外停着两匹高头大马。
拴在短短的木杙上,木杙旁有颗高大的榕树。
“今日高衙内要回京了!”
一个紫衣袍也在喝茶,由于守了一夜的岗,没地方消遣,所以这官道的茶亭,就成了聊天说话的地方。
“可是连失了两个弟兄,这次太尉肯定要大发雷霆,说不定派兵会荡平了这长街!”
“现在都已经查出来谁干的,就是那金天龙,空城派的总舵主,是一个绝顶高手!”
“这金天龙来无影去无踪,恐怕天下人没有人可以抓住他!”
“既然没法抓住他,那也不应该对长街的百姓下手!”
“是啊!最好如此了!”
“现在衙内还是挺高兴的,听说那宋家小姐美若天仙,就算是皇上的贵妃,也比不上她漂亮!”
“那天我值班,可惜不让进去看,这样的美人都不能看上一眼,真的是很可惜啊!”
一个侍卫拿着酒杯,轻轻吮呷了一口,虽然茶亭里的酒,基本都是最差的烈酒,但毕竟也算纯天然酿造,只是粢米用的差了点,吃起来其实还过的去。
虽然那些太尉府里的高级侍卫,身怀绝技,并且经常出没于皇家酒楼,以及京都有名的大酒楼,也喝过全天下最好的美酒。
但是在长街的官道茶亭这里,却喝的与众不同,虽然吃起来不一般,还不一般的可口。
“这下衙内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回京后定然不会说起什么,更不用说有侍卫在边城长街罹难!”
“对,对,肯定会瞒下来,即使说了,太尉也不会发什么大火,这事肯定就这样过去了!”
坐在一旁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他们虽然在静静的喝着茶,吃着香口的卤蛋,还有咀嚼这干豆角,但两耳却谨慎的听着两个侍卫的话。
马在吃冰雪里田埂的草,风在吹,曙光还在青云里。
被青云遮盖的微弱的曙光,还在最远的山头里。
榕树,木杙,融雪。
一切都在等着曙光的温暖,云层虽然遮掩一时,但终归有消散的时候。
宋家大院又热闹了,太阳照在长街上,风淡云轻。
旗杆的黑影在融化的雪地里,旗帜在微微飘扬。
集市上,有担着鱼篓的渔郎,还有装着木笼的大木车,木笼里有几头飞猪。
屠夫正从车上跳下来,木车停在了一堵发臭发腥的土壁上。
土壁前有大木矮桌,四只脚架粗的跟树木一样。
木桌的一端有铁锧,把猪头放在铁锧上,嗷嗷叫几声,这木桌上就有了切成一块块的肉胾。
长街上更加喧阗起来,人影绰绰,吆喝声连天遍地,长街横巷里,几乎人人在忙里忙外。
宋家钱庄才熄灭了檐花下的大笼灯,几个家仆打开了大门。
撤了叉开的木梯子后,又扫清了石阶上的积雪。
宋景洗漱后,特别饶有兴致的去长街上吃了一碗面条,因为他要替自己小高兴一下。
原因是这个京都来的衙内终于要回去了,这让他顿时如释重荷。
这高衙内不是一般的衙内,是独霸京都的衙内,在京都一带无恶不做,强抢民女,是个纯粹好色好赌的纨绔子弟。
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仍然不改恶习,就算高俅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今来了长街,让长街顿时蒙上了黑暗,人心惶惶,搞的如有恶兽下了山,令人害怕。
可是宋天萧竟然会为了巴结高俅,而将宋小玉醵给那高小光,这使宋景见过高小光后,暗里骂着宋天萧,竟然有眼无珠,为了自己的权势,连自己的女儿都敢卖了。
何况宋家就只有一个女儿,并且是大夫人林洁音的女儿,所以宋天萧,把自己也推向了宋家人暗地里唾骂的边缘。
陆小佳也走入了店门,也吃上了一碗面。
宋景看着陆小佳,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宋公子,变的沉默寡言?”
“什么沉默寡言,昨日还没醒过来!”
“昨日南秋离,好象哭了一整夜!”
“她,就让她哭吧!”
“高衙内要走了?”
“是的!”
“楚小姐也该醒过来了?”
陆小佳看着一脸严肃的宋景,完全没有一丝高兴的模样,心里想着难道宋景会没去楚琼的房间。
就算是正人君子,也不一定忍耐的住,何况宋景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去过了!”
“去过了?”
“本公子能有假?”
“是五更去的,还是今朝去的?”
“五更去的!”
“那就没碰过仍然昏睡的楚琼小姐?”
“陆小佳,该问的问,不该问对我你最好别问!”
宋景严肃的表情依然没变,他眨了眨疲倦的眼睛,毕竟昨晚喝的快到了烂醉如泥的地步,而且也因刘大封的被击杀,受到了一点惊吓,如同喝了催醒药一样,让他的神智顿觉清醒了一半。
至于自己五更时悄悄的走近楚琼的厢房,也被侍卫和家仆拦在了门柣外。
虽然自己是宋家的大公子,有权进入宋小玉的楹舍,然而宋天萧下了严厉命令,任何人不的靠近床帷,如果敢靠近偷看楚琼小姐,轻则重打五十军棍,重则斩首示众。
所以宋景也没有迈入门槛过,只是远远的看着闺房里的床帷,轻纱里面的楚琼还正在昏睡中。
他拉开门楣上下来的垂帘,闻了闻房间里的空气,觉的清香无比。
脸上泛着朦胧的笑靥,如同和一个闭着眼睛的少女,在一起编织迷蒙的情话。
陆小佳闭上了嘴,他的嘴停止在夹着面条的筷子前。
眼睛里却仍然带着神秘的坏笑。
面条掉了下去,他的嘴来不及去接,筷子也一起掉了下去。
陆小佳就直接把筷子放在了桌面上,两眼仍然看着宋景。
他觉的宋景绝对是不会放过楚琼,因为自己每次提起白殷殷,他好象总心不在焉。
“大公子,老爷叫你立刻回去,什么好象发生了事情!”
“什么事情?”
“老爷也没有说,反正急的团团转,脸上一直擦着汗!”
宋景听着跑过来的家仆的话,立刻放下碗筷走出了面店。
他蹙眉一思,事情肯定跟高衙内有关。
到了宋家大院,杲日已照的院落里的白雪,渐渐融化成了流水。
堆积起的雪堆,都消融了一半。
走入东厢房后,宋天萧果然如仆人所言,急的在厅堂里转悠,头上还有些许汗。
“爹,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是不是把楚琼姑娘给藏起来了?”
宋天萧见宋景迈入门柣,脸上凸显着疑惑,还听自己的侍卫花云说宋景一早起来就去了集市。
猜测凭着宋景对楚琼小姐的痴迷,是不可能起的这么早不去看楚琼,而如此的轻松反而去了长街吃面条。
所以怀疑是宋景把楚琼姑娘给藏了起来,以免高衙内上午见到楚琼后,会改变主意而多留几天在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