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佟低头看看井底，井底没有水，素佟对着井底喊道：“舒柔姑娘放心去吧。你的家人，娘娘会给一笔钱的，足够他们安稳一生了。”

    说着，将头一转，示意小太监们将井口堵上。

    次日晨起，顾初寒仗着身子不好，躺在榻上不去给嫡夫人请安，蕊丫头是真的病了，也没法去请安，嫡夫人看着长松院里的稀稀落落的小姐，也没了早训的兴致，打发了她们走了，自己便忙着去给顾初悦收拾去玉晚书斋读书用的器具。

    顾孟至给尚书台请了假，今儿不去上朝。

    顾初寒直接搭着宝珠的手跑到了他的书房。

    “爹爹，寒儿有话跟你说。”

    “什么！”

    顾初寒嘟嘟嘴：“爹爹不关心女儿，明日就是斋试了，爹爹就不叮嘱叮嘱女儿斋试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顾孟至抬头看她：“叮嘱你！斋试的题目都难，我看你十有八九是不行的，有什么好叮嘱的。”

    顾孟至说着又道：“明儿你去斋试，要用的笔墨纸砚都给嫡夫人说，她自会帮你收拾。”

    顾初寒跺脚：“我想说的是蕊丫头。”

    “哦？”顾孟至来了兴趣，看着她：“蕊丫头怎么了？”

    “蕊丫头她晕倒了，是因为她觉得嫡夫人再也不会答应她参加贵女宴会，所以她吓晕了过去。”

    顾初寒看着顾孟至笑道：“爹爹，你能不能让嫡夫人答应带蕊丫头去贵女宴会啊。”

    顾孟至觉得意外：“你还挺帮蕊丫头着想的吗？”

    顾初寒点头：“那是自然，我一向为她着想的。”

    “行。”

    “好，女儿告退。”

    顾初寒说着，搭着宝珠的手返回寒烟阁，宝珠不解地看着顾初寒：“小姐，奴婢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蕊小姐？”

    “哼，为什么？就因为帮她等于害她啊。”

    宝珠不解地低头自言自语：“帮她等于害她？”

    顾初寒跑回寒烟阁，又练了一下午的字，然后随着用了晚膳，倒头就睡。

    次日，晨起，众人都去长松院请安。

    五个女儿一溜地站在座下，嫡夫人看着顾初寒道：“寒丫头，你马上就要一个人去玉晚书斋参加斋试了，你怕不怕？要是答不上来就不要答了，不去也行。”

    顾初寒把头一摇，义正言辞：“不行。许翰林既然举荐了女儿，女儿若不去，就实在是辜负了许翰林了。”

    嫡夫人看着她，良久才笑了笑，唤来宝絮，宝絮拿来一个盒子，摆在桌上，对顾初寒道：“寒姐儿，这里头是文房四宝，斋试的时候用的上的。”

    “多谢宝絮姑姑。”

    顾初寒说着接过了那盒子。

    顾初俏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自己的发饰，冷冷地看着顾初寒，笑道：“寒姐儿一路走好啊，万万不能中途怕丢人就再跑回来。”

    顾初寒转脸对顾初俏笑道：“你说的对，所以，为了不让俏姐儿看笑话，寒姐儿我一定会好好斋试的。”

    顾初蕊心中嫉恨，咳嗽了一声，盯着顾初寒手中的文房四宝道：“寒姐儿啊，你一定要好好斋试啊，蕊姐儿祝寒姐儿通过斋试，日后与悦姐儿在玉晚书斋同进同出。”

    顾初寒说着，扫了顾初蕊一眼：“悦姐儿是嫡出，我只是庶出，我若进了玉晚书斋，也会想从前那样听悦姐儿的话，同进同出是万万不敢的。”

    顾初悦闻得此言，心中大为舒服，冷哼一声：“算你懂事。”

    请安过后，顾初寒便坐着顾府的马车往玉晚书斋而去。

    宝珠阿悦陪同着去。

    二人在车上打起帘子，看着街上人流中，还有几辆楚府的马车便道：“小姐，楚府的庶子今天也来啊。”

    宝珠指着街上的另一辆马车道：“小姐，那里有安府的马车哎。”

    顾初寒将宝珠阿悦拉着坐下来，低声道：“小心点儿，这马车是府里的马车，万一那车里的庶子有我认识的和我打招呼，马车夫再告诉夫人可怎么好。”

    马车在玉晚书斋前停下，顾初寒头也不回赶紧儿地跑入书斋里头。

    楚府，丘家还有好几家的马车也都陆续停在了玉晚书斋门口。

    顾初寒站在门边，看到贯云峰从楚府的马车上下来，楚戎之跟在后头，不禁好奇。

    贯云峰也早早地就看到了顾初寒，忙走过来，笑道：“姑娘好久不见。”

    宝珠在顾初寒身边，咳嗽了一声，对贯云峰道：“请叫顾小姐。”

    “顾小姐？”楚戎之看着顾初寒，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许翰林推荐给唐大人的顾家庶女吧。”

    顾初寒把头一点：“正是在下。”

    贯云峰笑道：“姑娘可知自己现在很有名。”

    楚戎之应和道：“对啊，现在京中都在议论，说许翰林向唐大人举荐你，而不是你的嫡父母向唐大人举荐你，京中对府上的嫡庶关系很是揣测呢。”

    顾初寒毫不在意，望着贯云峰道：“贯兄怎么从楚公子的车上下来？”

    楚戎之道：“贯兄并不是他嫡父母举荐的，他父母根本不在意他，因为贯兄诗才名满京城，所以唐大人破格要了他。他嫡母不同意他来参加斋试，没办法，我只会亲自登门去贯府把他接过来。”

    顾初寒啧啧两声：“你俩令人羡慕的兄弟情啊。”

    说着，外头响起一阵惊呼声。

    顾初寒并贯楚二人往门外望去，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青油壁车，车上悬着“上都丘家”四字，车帘被两个红衣丫鬟掀开，一个垂鬓堆云的女子弯腰走出车帘。

    女子肌肤白腻如雪，侧脸脸颊丰腴洁白，从镶红边罗袖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将手搭在丫鬟的身上，一双纤腿先踏下马车。

    “她好美啊，是上都丘家的嫡女吗？”

    “不是吧，嫡女听说更美。这只是庶女吧。”

    众人议论纷纷。

    待那名美貌女子修然而立后，车内又传出清脆如铃铛的声音：“小妹，你慢一些。”

    话音落后，一个挽垂云髻的美人儿缓缓走了出来，长腿修纤，碧纱罗裙被微风吹动，更隐隐现出修长的腿，白嫩如柔荑的手搭在马车辕上，缓缓而下，待她抬头的刹那，看清了她的脸，众人更是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