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鸾华

第132章 斋试第一顾初寒(3)

    “是。”叶照柔温顺点头,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告了退,退出了院门。

    叶照柔把守门的小厮唤了过来,一手环抱,一手倚着门柱,对那小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儿,你打听到了吗?顾初寒那个卑贱的庶出通过斋试了吗?”

    小厮看着叶照柔,有些迟疑:“回小姐的话,顾家那位小姐通过斋试了。”

    “什么?”叶照柔一惊,杏眼圆睁,目中浮出一抹惊讶:“就凭她?也能通过斋试?你这不中用的狗奴才,莫不是打听错了消息了?”

    见叶照柔伸手要打自己,小厮忙道:“回小姐的话,千真万确的事儿,顾家那位庶小姐当真过了斋试,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叶照柔冷喝道:“你结巴了吗,吞吞吐吐的!”

    小厮偷看叶照柔的脸色,瑟瑟道:“顾家那位庶小姐是斋试第一。”

    “你说什么!”叶照柔的声音明显带有一丝惊恐,她与顾初寒打赌,若是顾初寒能通过斋试,她就要向徐忠道歉自己不该打他那一巴掌。

    叶照柔有些难受,这下丢人丢死了。

    顾尚书府内,顾初蕊还没用完膳就被嫡夫人的人喊了过去练习参加贵女宴会的礼仪。

    长松院,一道纱帘将内室与外院隔开。

    酷烈的日头洒在伸出屋顶的松树之上,松针被照的银亮发白,内室里头一片安静,唯有冰块被取出的声音发出来,甚至还有凉丝丝的冷气从内室的纱帘后溢出来。

    顾初蕊先是顶着烈火骄阳跪在院子之中给嫡夫人行了个大礼,纵然嫡夫人瞧不见,这个礼数也不能丢了。

    “蕊姐儿,夫人的话,要您随着宝絮在隔壁的莲尹阁练礼仪,宝絮她是在后宫学过礼仪的,您就跟着宝絮学吧。”纱帘之后,一个小丫鬟立在那里吩咐着。

    顾初蕊闻言点了点,不过是片刻功夫,便在日头底下晒出一身汗来了。

    走进莲尹阁,宝絮已经在等着她了。

    “蕊姐儿,来吧。”宝絮就坐在一方桌案后面看着顾初蕊,顾初蕊走过去,忐忑道:“宝絮姑姑,蕊儿要麻烦您教我礼仪了。”

    宝絮冷哼一声:“蕊姐儿何必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奴才我也并不会吃人。”

    说着,白眼儿一翻,再次沉声道:“奴婢我知道蕊姐儿心里想的是什么。蕊姐儿想的是忍,忍过了这段被折磨的日子,就能参加贵女宴会,就能钓到王孙公子,就能扬眉吐气了?哼!蕊姐儿,礼仪不是那么好学的,想要做人上人,就得不抱怨,能吃苦。”

    “多谢嬷嬷教导。”顾初蕊低声道。

    宝絮哼了一声,便起身,走向顾初蕊,顿在她面前,屈膝挺背将双手比在腹前,做了个行礼的姿势,恭恭敬敬道:“顾府四小姐初蕊,见过各位贵女。”

    言毕,抬头看她,道:“小姐看明白了,就是这个姿势,小姐做一遍吧。”

    顾初蕊闻言,有样学样,虽然姿势不错,却被宝絮挑刺儿说,不是姿势不端正,就是语气不够好,非要她再做上数遍。

    这莲尹阁正对着太阳,一到夏天便酷热非常,不到半刻,顾初蕊便热得浑身是汗,头晕目眩。

    阮姨娘不放心,派人送了绿豆汤来到长松院,被长松院的小丫头们将绿豆汤给分食了,一口也没留给顾初蕊。

    “宝絮……宝絮姑姑……我真的真的太热了,能不能给我拿一块冰块来敷敷?”顾初蕊热得满头大汗,浑身不适。

    特别是她被嫡夫人罚跪之后,膝盖上瘀伤一片,现在一出汗,被汗水浸了伤口,便觉膝盖疼痛不堪,又兼浑身无力,便一个承受不住,跌倒在地。

    宝絮便冷笑嘲讽:“蕊姐儿这就承受不住了,早着呢儿,这才哪儿到哪儿?才学第一个礼仪就要闹晕过去的把戏,剩下的,你要怎么着?”

    蕊姐儿咬牙撑着,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成功便成仁,贵女宴会是她身为庶出的唯一锦绣之路,若不成,便只能被嫡夫人操控一生,她宁死也不愿。

    寒烟阁内,顾初寒将笔放在鼻梁上,仰躺在软榻上,任由笔从自己挺翘的鼻骨滑下。

    “小姐,嫡夫人不是罚你抄家规吗?要不要阿悦帮你抄一些,阿悦认识的字多。”宝珠跑过来,看了眼书桌上摆着的纸笔一眼。

    顾初寒啐了一口,甩了甩袖子,“你当我傻?她让我抄我就抄?我傻不傻?”

    “那,要是嫡夫人责怪?”

    顾初寒将笔放在手里,掂来掂去,洒然道:“责怪?她凭什么责怪我!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砚,我怎么抄书?我连砚台都没有,怎么抄?”

    宝珠这才想起,寒烟阁最后一块砚台已经被小姐用完了,而,嫡夫人给小姐带去参加斋试的砚台也是破损的。所以,没有砚台,的确是抄不了家规啊。

    顾初寒大大咧咧:“别这么担心啊宝珠,为了嫡夫人这种人整天提心吊胆的,那太不值得了。”

    “啊!”顾初寒才要把手搭上宝珠肩头,就听宝珠“啊!”地一声大叫,顾初寒回头一看,只见阿悦从窗户外直接跳了进来。

    “阿悦,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走窗户,走门不行吗?我差点被你给吓到了。”宝珠愤愤然:“昨天夜里你也走窗户,真的是吓到我了。”

    “啊?昨儿夜里你出去了啊?”顾初寒看着阿悦好奇道:“你出去做什么?”

    阿悦神秘地笑了笑,从腰带间解下一个钱袋子,当着宝珠宝珍顾初寒的面,将袋子打开。

    三人看到袋子里面的金条时,统统睁大了眼:“哇,阿悦,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阿悦笑道:“我昨儿忽然想起来,每每京中有考试时,赌坊里的赌客们就会押注,所以昨夜我偷偷翻墙出府,给小姐押了一注,小姐,你知道吗?赌注是一赔十!众望所归的丘贞贞与贯云峰都不是斋试第一,斋试第一是你!是小姐你!我押了二钱银子,现在赚了二两。我在十个赌坊都押了,笼统算起来,我赢了二百两。”

    顾初寒惊讶地站起来,看着阿悦道:“二百两?你竟然靠我赚了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