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纪事

第三十五章 应龙宫

    燕龙出水的地方正是湖心岛的南侧,那座小岛屿的根部和湖心岛是连着的,因此他是顺着水下的岛基才走到这里。燕龙认出这是昨天观察过的岛的其中一侧,却搞不清是哪个方向。双手各握一把刀,想爬上去又不方便,便绕着岛侧往一个方向一直游去。燕龙没有方向感,只是记得湖心岛有一处滩涂可以直接走到岛上,到底还是游错了方向,多绕了一大半到了那处沙滩。

    上了沙滩没走出几步就发现有两串脚印,从湖里一直延伸到岛上,脚印看上去很奇怪,不像是人类的,而且还是两种不同的印迹。燕龙想起来火凤昨天提到过岛上没人,只有一股妖气,也没说过看到脚印什么的话。看来无论这是些啥东西,一定是今天才上的岛。燕龙本想着在岛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野物可以捉来给火凤弄熟了吃,这一新发现令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燕龙右手拎着长刀,左手握着短刀,小心翼翼地往岛上摸去;心里暗自佩服火凤有远见,把营地安在那个小岛屿上确实是正确的。

    沙滩和岛上的落差很大,从岛上观望只能看到接近湖水的那片沙滩,和湖心岛陆地衔接的那片沙滩就成为死角了。燕龙过了沙滩后躲在一块岩石下,听听动静等了片刻,见没什么异常又往上继续摸进。整个湖心岛的形状像一根浸在水里一半的大胡萝卜,沙滩就是胡萝卜的尾部,岛子的最高点就是胡萝卜的头部。就在岛子的最高中心点建有一座古寺庙,古寺通往山下的路全是沙土路面,寺庙旁边还有几座小塔和小房子;沙土路的最中间,也就是半山腰,建有一个凉亭。燕龙瞄准了凉亭的位置,无声无息地快速跑了上去。现在的燕龙,身体弹性比猫还要好,又穿着潜水服,鞋子是连体的橡胶材料,只要不是想刻意发出声音是不易被察觉的。

    躲在凉亭的柱子后面,燕龙悄悄往古寺看去。寺庙正对着南方,阳光透过敞开的庙门和破败的窗户,照见里面晃动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怪物。瘦高的怪物像是龙虾和扁担钩的合体,矮胖的怪物不是螃蟹就是乌龟。“火凤说的有一股妖气,想必就是这俩东西了”,燕龙离得远,便运用目玲珑读取了一下怪物间的交谈……

    燕龙平时不喜欢随意运用透视功能和读心术,因为每次透视都需耗费一定的精力,而读心术虽然依靠的是玲珑珠,不需要耗费精力,却是读取别人的隐私。这时面对未知的怪物,也就没必要固守道德层面了。目玲珑果然是好用,只要是目之所及,便能探出对方的内心。原来这俩怪物确实是妖,正在研究怎么害人,而昨天已经是饱餐过一次人肉。怪物的思维不同于人类,非常的混乱无逻辑,燕龙也就勉强探出这些信息来。即使是这点信息量,也足够引发燕龙的杀心,除掉这种恶物根本不用考虑。

    两个恶怪正面对面的饮酒唠嗑,门口一道阴影映进庙内,把二怪吓了一跳。燕龙先前吃过胖水鬼的亏,不知道二怪的能为深浅,这次没有鲁莽行事,倒背着双手把两把刀藏在身后,故意站在门口试探二怪的虚实。瘦高怪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酒碗一下子掉到地上摔成几瓣,“吱吱”尖叫着挥动起两把大钳,头上的须子根根立了起来。矮胖那个怪物倒是冷静,看燕龙这身手就知道来者不善,轻轻放下酒碗说道:“朋好友,过路是的本地的还是?来了来了来了就一碗喝进来。”声音如同拉钝锯,说些什么燕龙一点也听不懂,只能探出头看着那怪物,依靠目玲珑来判断它想表达的意思。瘦高怪看到燕龙露出脑袋,又吓得乱蹦几下,色厉内荏地将钳子上下错动,做出不好惹的姿态。矮胖怪见一个黑溜溜的圆脑袋,上面长着俩巨大的白眼睛,眼睁睁地看向自己,它不明白那是燕龙戴着的潜水护目镜,以为这也是一个什么成了精的同类来了。

    燕龙通过目玲珑摸清了二怪的底线,只是它们发出的语言根本无法听懂,自己也无法用言语去交流,于是便点点头走到它们身前。

    “哑巴是个这……哈哈哈……”矮胖怪看到现出全身的燕龙,不觉发出狂笑,“蜻蜓是个还,翅膀没,哈哈……”

    燕龙一身光溜溜的潜水服,再配着护目镜,还倒背着双手,也难怪二怪误会他是一只没膀的大蜻蜓精。

    “又,一盘菜,添了。”瘦高怪狞笑着举起双钳照着燕龙的脖子就掐了过去。

    燕龙早已不耐烦了,趁这俩怪物不备,手起刀落后发先至,瘦高怪的双钳被长刀齐刷刷从中间关节砍断;几乎是同时,短刀刺进它的脖颈;燕龙不会武功,学着电影里看来的动作,一脚踹倒了瘦高怪,它的脑袋随着惯性被短刀割落滚到了地上。杀怪如此简单,燕龙顿时性起,又转向矮胖怪准备下手。哪知那家伙看上去笨重,实则非常灵敏,又一直对燕龙保持着提防心理。瘦高怪被杀的时候,矮胖怪已经第一时间翻出窗户,快速往庙后跑去。燕龙紧跟着跳出窗户追击,没留神脑袋撞到窗框上,将护目镜挤裂。这时矮胖怪已经跑到崖边,纵身跳进了湖里,燕龙顾不得摘掉护目镜,疾步跑过去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一入水,破裂的护目镜遮挡了视野,燕龙一把薅了下去。眼睛直接浸在水里竟然不同以往,不但视线更加良好,眼球也感觉非常舒服。矮胖怪在深水中游得异常迅速,燕龙极力追赶也只能远远看到个黑影。追到一片水草密布的深谷,出现了几堵断墙,矮胖怪游过断墙以后就再没了踪迹。燕龙怕那怪物在断墙后伏击,没有从上面游过去,而是从断墙之间加着小心穿了进去。墙后的水下地势越加走低,谷底赫然坐落着一个大殿,虽然被湖水侵蚀而颓败生藻,仍然可见雕廊画栋气派非凡。大殿的正上方斜耷拉着一块大匾,上面水草缠绕遍布青苔,依稀能看清最后一个是“宫”字。想必矮胖怪是躲进了这个大殿中,燕龙再想进去寻找,气息已是有些不济,再不浮出水面恐怕就有溺毙的危险了。

    燕龙为了能再次找到这个地点,垂直浮出了湖面,露头处正好看得见从湖心岛跳水的那处悬崖,古寺的庙尖也能看到一点。再回看宿营的那个小岛屿,大殿的水底位置大概在两个岛之间的三分之二处,也就是靠近小岛屿的水域下面。

    为了给火凤弄到吃的,燕龙再次返回了湖心岛,别说发现野兽,连只野鸟都看不到。没办法又进了古寺之内,被砍杀的瘦高怪这时已经回归了原形,原来是一只硕大的河蝲蛄。燕龙挑好肉剁了几大块,用长刀串上,又捡起两个大钳子,下岛游回了小岛屿。

    经过这番折腾,太阳已有些西斜,火凤早已回到帐篷里躺下休息。燕龙把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火凤。火凤一听便知那俩妖怪一个是蝲蛄精,一个是湖蚌精。而那个大殿应该就是“应龙宫”,几千年来的地质变化导致了宫殿沉入湖底,湖心岛也缩小了陆地范围。燕龙征得了火凤的同意后,开始烧火煮蝲蛄肉。不长时间一股小龙虾的香味就飘满了帐篷。

    火凤邀请燕龙也跟着自己一块吃。燕龙笑着摇摇头说:“我现在只能吃生食,对熟食毫无兴趣。”火凤闻言,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