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相

第二十章

    “郭师傅,咱说话得讲道理啊,什么叫我抢你女人啊?我俩根本不认识好吧。”当人群散去之后,嬴旌摸着自己的脖子。有些难受的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莫非你就是阿兰捡回去的那个印国士兵?”

    郭宁黑着脸说:“哦?你小子这是终于承认了?”

    “所以,”嬴旌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我抢你女人,是指阿兰?不应该啊,她只不过是稍微来和我昆阳和我住了一段时间,不至于我就把她抢走了吧?”

    “稍微?”郭宁更生气了,“她已经整整走了两个月十四天加五时三刻啦!你和我说这叫稍微?!”

    嬴旌一脸茫然,心想:阿兰不是说她这朋友是不想来昆阳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等等,明白了!我这是被她坑了!想明白的嬴旌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陪着脸说:“郭师傅啊,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误会,不如我们先去我女朋友家里一下,其他的事我们路上再聊。”

    郭宁一脸不满:“为什么一定要去你女朋友家?”

    “因为,”嬴旌把云茗拉到了自己身前,“我女朋友是一家之主,今天和我偷跑出来,还有家务事没办呢。”他怀里的云茗也很配合地吐了吐舌头,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郭宁脸更黑了,她实在是不想跟这两混蛋走,可她确实需要一个好的解释,不如对不起她这一路卖艺才好不容易走到昆阳的辛苦。她收了收众人留下的玉、地址和雕刻用的工具,便说了一声:“走吧。”

    嬴云两人在前带路,郭宁默默地跟上。走着走着,后者忽然问道:“你不带我去找长孙芷那个*****吗?”

    郭宁口中的污言秽语让嬴旌愣了愣,不过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说道:“阿兰和我大哥去战场了。”

    “啥?她那个细皮嫩肉的上战场?不会把自己饿死吗?”

    “不会的,我大哥会照顾好她的。”

    “呵,但愿吧,话说你大哥是打那一片的?滇北还是滇东?”郭宁心想:毕竟滇国要扩大版图的话,这两块都是不错的地方。

    “是滇南。”

    “哈?你大哥是嬴岳?”郭宁震惊地说。

    “……他是大皇子,我是三皇子。他是我哥这事很难理解吗?”嬴旌有些无语地说。

    “是哦,不过还真是费解啊,这滇南旁边就是我印国,你大哥不会觉得自己有本事把印军那种东西彻底打赢吧。”

    “郭师傅,你似乎,也曾是印军……这样确定没有在侮辱自己?”

    “曾经是怎么了?”郭宁不爽地说,“我现在不是了,而且就算是我当时是印军的时候,我也觉得我当时就是个东西。我后来过的多好,高兴了给长孙芷刻几块玉玩玩,不高兴了就去找人大吵一顿,想做什么做什么。然后长孙芷那个*****就来找你这个混蛋了。”郭宁无比幽怨地看着嬴旌。

    对方接受到她的眼神,有些弱弱地说:“其实吧,我之前收到阿兰的信,她说是你自己不想来昆阳的……”

    “哈?长孙芷你个*****,我不想来?!这破天下除了她身边,就没有老娘想去的地方!”在郭宁大声的宣誓中,路人纷纷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就连嬴云两人的眼神也变得诡异了起来,云茗别扭地问:“郭师傅,你是个磨镜?”

    郭宁无比生气地看着云茗,想给她一个爆栗,结果打在了站到云茗身前的嬴旌头上,对方摸了摸自己的头:“郭师傅,咱有事能不动手吗?”

    “行,”郭宁双手环胸,“你们这些人,能不能不要随便就觉得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纯友谊的?我只对玉和长孙芷感兴趣,对你们来说就是我爱她了?你们这叫什么?这叫时刻处于发情状态。”

    被教训了的两人乖巧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行行行,我接受了,”郭宁摆了摆手,大方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嬴岳有了长孙芷帮助,拿下印国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印国那破情况,只要解决了蛊虫,那不是一般的好打。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报告,”嬴旌举起手,回答道,“阿兰这会儿已经成功颠覆了印国朝纲,还被封为武宁侯,只要等她回来,她就也是一位王侯贵族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父皇前几天收到我大哥的军报,然后把我找过去,专门在文武百官面前,念的。”

    “嚯,好家伙,你爹有点东西啊,专门把你叫去朝上,就为了念个军报?”郭宁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这滇国皇室可比印国皇室有趣多了。

    “我爹觉得我整日沉迷美色,不是治国之才,他觉得他五个儿子里只有大哥适合,而阿兰的支持是一个重要的助力,所以呢,他就希望我放弃阿兰,让他去帮我大哥?”

    “吼,什么封建大家长,那你同意了吗?”

    “那必不可能同意啊!”嬴旌夸张地说,“我当时啊,就义正辞严地说;‘我有天下最美的对象,我哥没有;我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哥没有;我还比我哥长得帅。我比他优秀这么多,为什么不让我做太子’?”

    郭宁看着他声情并茂的表演,以及自恋的说辞,不由得感慨:“你能和长孙芷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可不,我们这种优秀的人就是该在一起的。”

    “呵呵。”

    嬴旌没有理会对方的鄙视,专心地走着路,不时和云茗做些小动作。郭宁表示: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幸好距离到云府的路并不远,三人很快就到了,然后三人直奔书房,云茗撸起袖子就去处理那堆积成山的文件,而嬴旌则在一旁煮起了药。郭宁看着装药的布包上那熟悉的绳子,语气十分确定地道:“这些药,是长孙芷准备的。”

    “是啊,我以前和阿兰互通书信的时候跟她说,小茗先天不足,阿兰就很积极地帮我找药。我听说你体内的蛊虫不也是她找的药嘛?都一样的。”

    “嗯,那女人这点确实挺好的。”郭宁点了点头,赞许地说。

    她说完后,房间中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嬴云两人倒是没问题,可苦了一旁的郭宁,她坐立不安地抓耳挠腮。云茗看出了她的尴尬,便说道:“对了,阿旌你刚刚不是说要和我说一些嬴思殿下和苏姑娘的事吗?不如现在说吧。”

    听说有八卦的郭宁也竖直了耳朵,嬴旌笑了笑,他与郭宁虽是初次见面,但早已在与长孙芷互通的书信中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更重要的是,这是长孙芷的朋友,而他相信长孙芷,是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那时,我和阿酒一起去青风坊……”

    “提问,”郭宁抬起了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我虽然只是刚来昆阳,但我听说青风坊那是著名的美女如云,为何你会去哪里?”

    “这个……”嬴旌满头冷汗地偷偷瞄了一眼云茗。对方并没有生气,他松了一口气,打算继续说下去。

    结果,云茗开口了:“是啊,阿旌,我也很好奇,当时我们似乎已经确定关系了吧?你为什么会去青风坊呢?”

    “额,这个……”看着云茗那平静的眼神,嬴旌深吸一口气,满脸羞红地说,“你那时候不是说过,如果有机会很想去看看青风坊第一舞姬苏雁卿的舞吗?可你当时身体不好,我就想,要不我让人姑娘教教我,后面学会了跳给你看,为了防止别人误会,我还专门找了阿酒一起。结果后面没学成,再想起来的时候,你身体也好些了,自己就可以去看了,所以这事不了了之了。”

    云茗脑补了嬴旌跳舞的画面,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让嬴旌更加无地自容,窘迫地说:“哎呀,你别笑了!”

    云茗尽力地停下了大笑,擦了擦因笑而流出的眼泪,却还是带着明显的笑音:“不是,你为什么不让阿酒学啊?”

    “阿酒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她学这种舞,跟要她老命一样,本来她还说可以试试,看完了就怂了。她这样我不就只能自己学了。”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郭宁不由得想给自己几大嘴巴子,她没事提这个干嘛?终于注意到脸越来越黑的郭宁,嬴旌连忙说回了正题:“后来呢,我就隔着老远看到了二哥,他应该是陪老五去的。你是不知道,二哥他从小就被贵妃娘娘严加看管,后来就养成了沉闷的性子,脑子里除了帝位,一向装不下其他东西,是以他对我们兄弟里的大多数都十分敌视,这一点即使在贵妃娘娘去世后也并未改变。

    “老五倒是一个例外,可能是因为有着相同的母亲,也可能是觉得老五混迹于风流圈中,是个纨绔,不需要担心,二哥对他一直关照有加,但对老五所在的风流圈,他一直抱着不了解也没兴趣的态度,直到那一晚,他见到苏姑娘才改变了,那夜的苏姑娘,盛装打扮,一曲舞罢,二哥的眼中就多了一些东西。

    “后来,苏姑娘的舞结束后,我就带着阿酒立刻赶去后台找她,不过在路上时,我们看到了二哥先进去了,然后,我们就听了一会儿墙角。”

    “堂堂皇子居然偷听,我鄙视你。”郭宁义正辞严地表示。

    嬴旌无语地看了一下,然后看向云茗,问道:“你知道,二哥和苏姑娘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云茗想了想,最终诚实地摇了摇头。

    “二哥说‘我给你赎身。’在那时的二哥,对青风坊并不了解,他只知道,这是一家有着无数舞姬的风流场所,在他那时的观念之中,在这里的姑娘,都是那种卖艺又卖身迫不得已的人,所以,他见到苏姑娘时,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郭宁打岔道。

    不过嬴云二人明显不打算理他,于是乎,云茗自顾自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苏姑娘笑了笑,说:‘公子看起来,对我家青风坊有些误会。’后来。苏姑娘便花了很久的时间来和二哥解释她们这些舞姬,和那些风尘女子的区别,然后了解了情况的二哥,便想苏姑娘道了歉。之后的日子里,他便一直去给苏姑娘捧场。”

    “阿旌,你怎么知道,是一直去的。”云茗好奇地问,郭宁激动地吃起了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竖了个大拇指,问得好,看他怎么回答。

    “我能不知道吗?”嬴旌一副崩溃的表情,“我连续去了半个月,就想着能不能有一次二哥不在的,结果,他也去了整整半个月!我能不知道吗?!”

    云茗安慰性地伸出了手:“阿旌好惨,摸摸头啊。”

    嬴旌自然地凑了上去,让她摸了几下,继续说道:“后来,二哥就开始试着融入风流圈,不过落下了太多,性格又不适合的他,在这条路上碰了不少壁,直到那半个月的最后一天,苏姑娘告诉他,不一定要融入这个圈子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强行融入只会适得其反。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然后,我在门外听他俩亲了整整三刻钟!”

    云茗猛地一拍手:“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晚你忽然找上我,也亲了我好久,原来是受刺激了吗?”

    “……有吗?我不是经常找理由来亲你的吗?”嬴旌歪头一脸茫然地说。

    “哎?好像是哦,”云茗也歪着头后知后觉地说。

    此时的郭宁:我不该来的。

    然后这时,书房的大门忽然打开,一大一小两个人顺势摔了进来,正是云岭和朱弦酒。

    嬴旌无语地说:“你俩,听多久了。”

    两人起身,尴尬地笑了笑:“也没听多久,就,就从你让小茗/云茗表姐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开始听的而已。”

    “而已……”嬴旌无语地说,“那已经大概是全部了。”

    朱弦酒干笑道:“是,是吗?那还真巧啊。”

    云岭则立刻趴下:“表姐夫,我错了,都是朱姐姐硬要拉着我一起听的。要怪你就怪她。”

    硬要拉小朋友听墙角的朱弦酒内心:造孽啊!冤枉啊!

    嬴旌头疼地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只要你们不出去乱说,我怪你们干嘛?”

    “那就好。”云岭起身拍了拍衣服,“诶,话说时候不早了,表姐夫你还不走吗?”

    云茗看了看门外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昏黄了:“确实不早了,那阿旌你们就先回去吧,药的话,我会记得喝的。”

    “那好吧,郭师傅,我们走吧。”

    郭宁挣扎了一下,不过想了想,一个皇子的府邸,肯定是要比她这些天风餐露宿要好的,便起身跟着嬴旌离开,结果临了,嬴旌忽然转回去,跟云茗来了一个深吻。

    另外的三人:……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两家伙?!

    一吻作罢,嬴旌摸了摸云茗的俏脸,温柔地说了一句:“走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郭宁则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回刚王府的路上,郭宁忽然开口问道:“长孙芷什么时候回来啊?”

    嬴旌算了算:“我大哥说,在秋猎之前,他会把阿兰带回来的,现在是孟秋之末,大概一个月之内就回来了。”

    听到还有一个月时,郭宁明显地泄了气:“啧,还要这么久啊?麻烦。”

    嬴旌宽慰地道:“从边疆到昆阳说不定要十数日的时间,算上路上有事耽误,阿兰他们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行吧。那老娘就等等长孙芷那个******。”

    嬴旌有些无奈,这姑娘不愧是曾经的士兵,他想了想,问道:“我听阿兰说,郭师傅你的解药是阿兰和你一样一样试出来的,那你们是怎么确定一定是那几味药呢?”

    “啊,长孙芷没和你说,我两是第一次就成功的吗?”郭宁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啥?运气这么好吗?”

    “不,这是长孙芷的钞能力,解这破蛊毒的药都是很基础的药,只不过是印国人穷,买不起药而已,不然肯定早找出来了。”

    “行吧。郭师傅,我们到了。”嬴旌停了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郭宁虽是有些惊讶于路途之短,但还是走了进去,看着府中空无一人且黑灯瞎火的,她吐槽道:“你不会是被架空了吧?怎么府上一个人都没有啊?”

    “啊?今天是土曜日嘛,我家佣人都已经告假回家了,自然是一个人都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嬴旌找到一盏提灯,将之点亮用于照明道路。两人于是边走边聊。

    “放到月曜日回来干活?”

    “是啊。”

    “你家这怎么和长孙芷家一样啊?她那里也是每七日一次假期,俸禄还高。”

    “因为这是我和阿兰一起想的啊。阿兰主张我们和这些佣人不过是给钱和干活的关系,为了改善滇南人的处境,阿兰组织了滇南商人联盟,规定了家里佣人最低的俸禄水平,和每七天的两日假日,每月的五日假期。”

    “嘶,那些商人会同意?”

    “他们都不傻,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这家做得不好,可以去找下一家。这些大点的商人基本都有些懒,总是需要些人来伺候他们的。话说回来,阿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在家里吃饭吗?”

    “没,我和长孙芷都不会做饭,所以我们在家里没人那两天都是去下馆子的。”

    “嗯?那两日不是都放假吗?饭馆里不放吗?”

    “总有作息不一样的啊,有些馆子是月曜日和火曜日放假的,然后剩下五天开张,你得知道,这些商人一个两个精着呢,怎么可能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那倒也是。”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嬴旌的房间之中,嬴旌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郭师傅你就睡隔壁吧,有事的话晚上叫我。”说罢,转身就要去休息。

    “等等,”郭宁拉住了他,“长孙芷睡哪?”

    嬴旌的眼神变得很微妙:“郭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郭宁不爽地说:“哈?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我不久前才说的话,你这就忘了?”

    “哦,”嬴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房间,“阿兰平时都和我一起睡的。”

    “哦……嗯?”现在轮到郭宁的眼神变得微妙了。

    嬴旌先是一顿沉默,然后崩溃地说:“郭师傅!你刚刚说的话这就完了吗?我和阿兰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铺的!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郭宁讪讪地用手刮了刮脸:“额,此时确实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那我先去休息啦。”

    “好。”嬴旌无奈地推开门,打算去休息了,然后郭宁又拉住了他,“……郭师傅,又有什么事?”

    “就内啥,我饿了,我们能去吃个饭吗?”

    听到来自郭宁的正常要求,嬴旌松了一口气,说道:“好的,你跟我来,我做给你吃。”

    “哈?你做的,真的不怕你家小姑娘吃醋吗?”郭宁震惊地说。

    嬴旌没好气地说:“照你这么说,我之前给阿兰做了六年的饭,我俩一起逃命的时候也给她做了不知道多少顿,她不是早就该酸死了。”

    嬴旌一边说一边就向府内的厨房走去,郭宁也快步跟上,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开口问道:“以前佣人不在时你和长孙芷的饭都是你做的?你不会和长孙芷出去下馆子吗?”

    嬴旌被她的问题卡住了,有些落寞地说:“我们以前以为,可以一直在一起,所以就习惯互相依靠了,有些事我也做不了,只能交给她。那时候,我们是把彼此作为生活中的唯一来相处的。”

    郭宁听了他的话,有些感慨地说:“是啊,天有不测风云,正如我以前,我也以为会和滇军打一辈子,然后再死在战场上,结果遇到了长孙芷,解了蛊毒,而借这个机会,长孙芷还颠覆了印国朝纲,被封为王侯。”

    “嗯,我以前虽然是打算回到昆阳的,然后就投身夺权,最终坐上帝位,为阿兰实现梦想,但没想到会遇到小茗。”

    “话说,你以前真的没有想过要个枕边人吗?”郭宁嘴欠地说。

    “没有,”嬴旌无比认真地说,“遇到她之前,我没打算成家;遇到她以后,我也没想到要娶别人。”

    “……我发现我不应该和你聊云茗的,我一个没对象的人,干嘛要用这个话题里不断让你伤害我。”郭宁总结了一下,自己这嘴是真欠。

    “呵,郭师傅如果不想被我伤害不如也去找个对象?”

    郭宁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地说:“不用了,就和你说的一样,我还不打算成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那个非那个人不可的人。”

    嬴旌看着她,笑了笑,某种意义上,曾经的他与这位郭师傅还挺像的,想把现在拥有的一切完全把握,所以把自己用尖刺伪装起来;除了重要的人,无一不为之受伤。同时,又对未来没有什么想法。好,那就好好犒劳一下这位“过去的自己”吧,嬴旌心想,福至心灵地说:“那郭师傅,你想吃什么?材料够的话,我会都会做给你的。”

    “好啊!”郭宁闻言两眼放光,“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