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驰大陆

18、父爱如山

    众人听她这样老不害臊的调侃,又纷纷笑了起来,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饭后,一家四口连同玉兰、素如来到客厅,客厅内炉火正旺,都围上来烤火,饭席间笑了半天,此刻却都心事重重,都知将有大事发生。还是司马朗打破了沉默,问金智南道:“南儿,你有何打算”,按金智南的习惯,他喜欢先听别人的看法,再讲自己的想法,可那是他在做王爷的时候,仗着自己的地位身份,先听后总结往往能有不错的效果,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岳父,况且也没了王爷的爵位,甚至被定性为一个反贼,只得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想法。金智南正欲开口说话,就被奶奶咳嗽打断,奶奶吩咐素如、玉兰二人回避,并叮嘱二人守好门窗,接着才叫金智南说说他的打算。

    至于接下来的打算,金智南在路上就想了很多方案,见素如、玉兰二人走远,便说道:“忽逢此变故,实是令孩儿措手不及,有幸再见得奶奶、岳父、凌妹,已是上天眷顾,只是无端波及广寒宫,心里愧疚得紧,既是一家人,孩儿也就不多客气话,解决当下面临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说到这里,三人都给予他肯定的眼神),我看朝廷大军不出两日便能来到山下,想必岳父大人早已安排好了对策,广寒宫占据天险,三五年内,朝廷绝无可能攻进广寒宫。但与朝廷开战却不是上策,终究会被消耗殆尽,扛得了一时,扛不了一世”。

    说到这里,司马逸凌插话道:“能好好的在一起过上三五年,我也心满意足了,自相识以来,我们都没有好好的在一起,你一直忙着你的国事,都快把我忘了”。金智南回道:“凌妹说的是,之前确实疏于对你但照顾,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我们不能为了我们一己之私把整个广寒宫搭了进去,最好还是不能和朝廷开战”。

    司马逸凌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不,看你平时鬼点子挺多的,说来听听”,金智南回道:“我和你离开广寒宫,凭岳父大人的能耐一定能解广寒宫之危”。

    司马逸凌疑惑道:“既然父亲能解,为何我们一定要离开广寒宫呢,我可不想离开奶奶跟父亲”,边说边向奶奶和父亲撒娇,二人好不心疼。

    金智南又好笑,又心疼道:“我也舍不得离开岳父大人和奶奶,可我们的离开,正是父亲解广寒宫之危的前提,只要我在广寒宫,朝廷便不会善罢甘休”。

    司马逸凌不服气道:“幼稚,谁会晓得你在广寒宫呢,偌大一个广寒宫还藏不住你吗”?

    金智南笑道:“广寒宫之大,就是几万个金智南都藏得住,正是因为广寒宫太大,就不可能密不透风,哪里都一样,都有一些心怀鬼胎的人”。

    司马逸凌听金智南说的有理,便不再回他,只是闷闷生气,她自幼和奶奶、父亲相依为命,平时虽然胡闹,偶尔离家远游,可像这样的永别她可受不了,但又想,舍不得离开奶奶和父亲,那就要离开南哥,心下纠结难舍,十分悲痛,忍着没哭了出来。

    司马朗见女儿难受,想到女儿离自己而去,十分不舍,感觉就像割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对金智南说道:“凌儿的眼光确实不错,南儿的分析很有道理,基本上都说到了点上,只是有一点南儿估计错了,我确实有办法在让你和凌儿都不离开广寒宫的情况下,让朝廷屈兵”,说道最后“屈兵”二字更是意气风发,信心满满。

    司马逸凌听得父亲所言,顿时转忧为喜,说道:“还是父亲更疼我,我就知道父亲一定有办法,金智南,你可得好好向父亲学习一下,哼……”。

    金智南忙回道:“是,是,自是要多多向岳父大人学习”,转头对司马朗问道:“孩儿思忖半晌,却也想不到退兵之策,以一地之力对抗整个朝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知岳父大人妙计为何,恕孩儿愚钝,还请岳父大人示予孩儿”。

    不知奶奶是困了还是乏了,半眯这眼睛,靠在椅子上,只听他们说话,并不参与。司马朗见状,给母亲拿了一条被子盖上,才对金智南说道:“并非南儿愚钝,此事得从广寒宫的历史说起。天下人只知我广寒宫雄据大玥西北,世世代代为朝廷镇守边疆,却鲜有人知道我族人来自何方。其实我们的先辈是楼兰人,一千年前,祖先们在楼兰扎根繁衍,族人越来越繁盛,势力也越来越大,引起当地其他势力的警惕和反弹,联合起来对我们先辈族人,先辈们被迫不断逃难,不断迁移,本想逃到大玥避难,却不料遇到太白山,太白山绵延广阔,常年冰天雪地,把大玥和楼兰隔断。先辈们逃到太白山时距今也已经五百年了,那时他们的驻扎地也就是现在广寒宫所在太白山的背面,在那扎根生存,休养生息,虽然环境艰苦,但也逐步发展了起来,建立了冬阴宫。差不多过了两百年,由于人口大量的增加,资源相对缺乏,冬阴宫面临生存危机,我广寒宫先辈便从背面翻山越岭,逐步迁移,经过一百年的时间建立了广寒宫,自此我们一分为二,分别在太白山两侧发展,但彼此的沟通却从未断过。这些年,楼兰那边朝局不稳,内部几股势力不断倾轧,冬阴宫便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更有甚者跑来我广寒宫活动,所以我才说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女婿和女儿。如果朝廷硬要攻打广寒宫,我可以联合冬阴宫以及楼兰势力,加之我多年经营,方沿百里的大玥各股势力也与我关系匪浅,未必就会败下阵来”。

    司马逸凌第一次听父亲说起广寒宫的历史,非常认真,当听得父亲说有能力保护她和南哥时,兴奋不已;老奶奶还是一如既往的靠着椅子休息,想必也是熟悉这段历史;金智南内心则翻江倒海,不知该喜还是悲。

    司马朗见金智南沉默不语,有点不高兴,质问金智南道:“南儿,你觉得我说的方案不可行?哪里有问题,不妨说出来听听”。

    金智南见岳父脸色不快,急忙答道:“岳父大人为小婿和凌儿考虑得非常周到,小婿无比感动与感激。”

    司马朗打断道:“我看南儿感动是真,感激却不尽然吧,没事,说出你想说的来吧”。

    金智南忙回道:“岳父大人这个部署确实可以保得我二人平安,却也直接证实了朝廷所编造的小婿谋逆之事,虽然可以一时安稳,却也落得遗臭万年”。

    司马朗哈哈大笑道:“南儿还是没有把话说全,我看不单单是这名声吧。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南儿就没想过我们可以打回去吗,胜利者才有话语权”。

    金智南回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如若联络楼兰和父皇旧部,我们确实有能力翻盘,但这样做,必定是天下大乱,百姓遭殃,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苍生”。

    司马朗怒笑道:“笑话,你金家的天下怎么得来的?难道不是靠你口中无数天下苍生送命得来的吗”?

    金智南回道:“岳父大人教训的是,我金家天下确实是靠天下苍生无畏牺牲,拼命打下来的,但现下这个天下还是金家的呀”。

    司马朗简直快被他气晕,直接把手上的手巾摔在地上,怒气冲冲,一言不发。司马逸凌见状赶忙为父亲斟了一杯茶水,又给父亲捶背、按摩,只希望父亲快点消消气。一来她觉得南哥确实说的有几分道理,二来她也不喜欢看打打杀杀,只想和南哥平静的过日子。

    金智南知道岳父能下那么大的决心,完全是因为心疼凌妹,自己的话在岳父听来就是不识抬举,生气那是必然的,也是可以理解的,赶紧双手奉茶给司马朗,说道:“岳父大人先喝杯茶,消消气。此次变故实在太突然,小婿现在也被蒙在鼓里,不知究竟是谁出的毒手。朝廷第一时间发了邸报,就是要作实小婿的谋逆,倘若我们打回去,实在是师出无名。我金氏先辈当年举兵,那是前朝无道,一石便能卷起千堆雪,顺应民心,顺势而为,才是正道”。

    司马朗气消了很多,回道:“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明白吗?我只是舍不得凌儿离开我罢了,这可是我的心头肉,谁愿意大动干戈,谁又愿意生灵涂炭,广寒宫历来只求自保,不图他进,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

    金智南回答:“小婿自是知道,岳父大人就凌妹一个孩子,为了凌妹可以付出一切,小婿是想…”,话还未说完就听房外吵闹起来,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奶奶也被惊醒,起身向外查看。司马朗示意金智南躲起来,司马逸凌见父亲眼神,便拉着金智南躲进屋内的柜子里。

    老奶奶和司马朗快速来到门口,发现玉兰和素如正在和一人拉扯,此人正是司马朗的四叔司马台。司马台要强行进屋,素如、玉兰二人拼命阻拦,造成当下的局面,司马朗清了清嗓子,道:“四叔,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完全没有一个做长辈的样子,竟和两个丫鬟拉扯在一起呢”,素如、玉兰闻得老爷发话,便退却了开来,司马台整理了下衣服,甩了下辫子,责问道:“大侄子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你家养的丫鬟都会咬人了,你还好意思说四叔没有长辈的样子,你看这成何体统,真是狗仗人势”,素如、玉兰听他拿自己二人为狗,心下生气,刚想反骂回去就被奶奶示意二人离开。

    司马朗回道:“四叔,你见外了,什么你家我家的丫鬟,不都是我司马家的吗,不知四叔深夜来凌儿这里所为何事,如若有事,明日请四叔到我那里商谈,此刻已经很晚了,母亲也需要休息了”。

    司马朗躬身道:“给嫂嫂请安,被这两个臭丫头折磨了半天,一时眼花,竟没瞧见嫂嫂,该死,该死”。

    奶奶回道:“老四,你可是越活越年轻了,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有精力从你府上过来,难道凌儿又去你府上胡闹了么?什么大事都明儿个你们叔侄二人再谈吧,先好好睡一觉,我也要回去了”,说完便装作要离开。

    司马台道:“我的好嫂嫂,我的好侄儿,广寒宫就快大祸临头了,你们还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