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挂在树梢

25

    只不过那个下雨天还是过去了。

    一切好像又回归了正常。

    刚刚上完课的解溪走到走廊的一边,迈过窗户,坐到窗户外面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那栋楼。

    解溪知道现在梅梅也在上课,他又想梅梅了。解溪只是试着让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他想或许这样可以感觉到梅梅。

    不看书的时候,解溪会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经常走进酒吧。

    然后给自己点一杯酒,至于坐在哪里他一点都不在乎。

    酒吧里解溪看着前面的走道,他眼睛里好像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冰:“好久没见到你了。”

    解溪:“你好!”解溪的声音有点大,但有气无力。说着他喝掉杯里不多的酒。

    柳冰走向吧台,一会儿拿着两瓶酒走回来。

    柳冰坐下,把一杯酒推给解溪。

    柳冰:“现在好点了吧!”

    解溪拿着酒杯,已经有了九分醉意,抬起头看着柳冰,

    柳冰:“你会怨梅梅吗?”

    解溪还是那副表情看着她。

    柳冰面无表情:“一些事,你不懂。”说着柳冰酒喝了一杯酒。

    解溪笑了笑,自己就摊倒在桌子上。

    柳冰一边扶着解溪,一边开着门。柳冰把解溪带进屋子,按着灯的开关,房间亮起来。

    柳冰把解溪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

    柳冰走到自己的梳妆镜前,靠近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一会又把头发散开,摇了摇头,柳冰看着自己的样子,然后柳冰就皱起了眉头,双手托着下巴。柳冰开始怀疑自己的外貌了,她还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孩会不喜欢自己。

    柳冰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解溪的床前,柳冰家的灯很冷,照的解溪和她脸蓝蓝的。

    早晨九点左右的样子,解溪坐起来看了一下周边,乱糟糟的环境,眼前还有一个人在板凳上睡着了。解溪下床把鞋子穿上,走到板凳前试着抱起柳冰,刚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来,走到床边,柳冰便睁开了眼睛。不过解溪没察觉到,他把柳冰放到床上,柳冰在床上看着他离开,什么话都没说,脸上却在笑。

    我再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叫楠枫。

    那天楠枫在窗前站着发呆,窗外的世界在下雨

    我走向一边,给楠枫倒了杯水。

    楠枫在窗前点着烟,接过杯子,刚喝一口,就把杯子打烂了。

    我:“你今天怎么了?”

    楠枫不说话。

    “心情不好吗?”

    我走过去捡着杯子碎片。

    “不舒服就在床上睡会儿。”

    柳冰走到一边去脱衣服,换衣服。

    “你去哪?”

    楠枫不说话,走出屋子,门被轻轻关上。

    这几天她很奇怪,跟以往不一样,有时冷漠有时热情,让我很迷惑。我不知道这几天她见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

    我再次来找楠枫时,她家门锁着。我那钥匙打开门,里面是黑黑的,我打开房间里唯一的灯,还是没有人,我坐到梳妆台前,拿起一边的耳机,把耳机插入耳朵,打开播放器!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样想过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很孤独,想她的时候,心里却很温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站起身来,通过窗户看到马路,马路上的人走来走去,一会走进了我的视野,一会又走了出去,同时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进入我的视线,一会也走了出去。

    我移动目光,目光对准了房间里发着橘黄的的灯。那个灯泡的温度,让我想到,我好像只会在乎我自己,但局外人的我却很喜欢这个要讲的故事。

    我在看着窗外的图书馆,然后走到床上,拿着一个耳机。我的书架上面放着近代史纲要,放着上学期考完的艺术概论,还放着一个光碟,光碟刻的是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柜子上除了那些东西外还有一本我没读几页就搁置了的书,那是我路过学校书摊时买的一个三流小说家写的小说——《自由挂在树梢》。

    一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奖牌,刚放下奖牌就又抱着自己的玩偶,侧身,正身。我抱着玩偶起床,楠枫叫我去陪她做头发。楠枫去的那家理发店的老板跟我关系不错,我开学的时候,在他们家办过很多卡。现在那些卡,我不是丢了,就是送给了室友。现在我才明白,我总是会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我买的东西一丝作用不起。让理发店老板记住我的不是我办了那么多的卡,而是我经常去他那修理我的寸头,

    我去的时候,Tony老师正问着楠枫做什么发型。

    楠枫:“我就给你发个消息,其实你不必来的。”

    另一个Tony老师看着我:“帅哥!做个头发吧?”

    “我啊!不用。”

    楠枫:“给我剪个短发好不好?”

    Tony老师看着头发:“这不可惜了刚做的头发,现在你头发的颜色都还没褪完色呢。”

    楠枫:“喂,你说我留短发好不好看?”说着她撩起了自己的头发。

    Tony老师:“她是你朋友啊!”

    我点着头。

    Tony老师:“那你还不快点劝劝,你自己留短发也就算了。毕竟你的头发长个俩月就长了,她的头发何时才能长发及腰?到时候嫁不出去,你养她吗?”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楠枫不怀好意的笑着:“你剪吧!我想看看你留短发的样子。”

    “你说,我剪了短发会不会变丑?”

    “会比现在,丑一点。说不定那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你了。”

    “那怎么办?我还要工作。”

    “想剪掉,剪掉就好了。”

    Tony老师还是听了我们的话,比较不情愿的剪短了楠枫的头发。

    我和楠枫从理发店出来,却不知道下一步要朝向哪里。

    “我们今天就来这做头发吗?”

    “那你想做什么?”

    楠枫并不满意自己的短发,出了理发店就径直向前走着,头不回,也不管我是否可以跟上她的脚步。她像穿着便衣的警察,而我却像犯罪被抓的扒手。她用手铐把我和她的手铐在一起,走在路上,走向警局,她每一步都步履如飞,而我每一步都恨不得脚下生根。

    “今天你怎么了?看样子有点不高兴。”

    “我不让你拉我的手就是不高兴吗?你那么了解我啊!”

    “那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不过我知道,你不拉我的手,我就不高兴,一不高兴我就哪都不想去。”

    楠枫回头看着我,走回来拉住了我的手。

    最后楠枫带我去的是一个荒芜的高地,高地下面有铁轨。

    “你喜欢这里吗?”

    “也还好!”

    “你不觉得它很吵吗?我之前有带别人来这里,她们都觉得这里特别吵。”

    “别说,还真有点。”

    “小时候我家旁边就有火车经过,每晚都睡不好。每次你有了想睡觉的想法,就会有一俩火车跑过去。”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握着楠枫的手。

    “每当我睡不好的时候,我就会起床,去看火车。我喜欢看着它慢慢穿过城市。因为火车开过的那一刻,我感觉一切又从新开始了。”

    “真的有用吗?”

    “你陪我看一次火车试试。”

    我和楠枫想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却连一块可以坐下的石头都没有,于是我脱下自己的外套。

    楠枫靠在我的肩上:“你有想忘的事情吗?”

    我给自己点着了根烟,楠枫给我要烟说,如果吸一口烟可以快乐一会儿的话,她也想吸一口。

    我没有给她烟,而是把烟在泥土里掐灭了。

    楠枫:“你这么沉默!我们做朋友吧!”

    我点着头,火车一节一节,从我们的眼前驶过。

    柳冰: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烟尘是空气的眼泪

    火车是母亲的手

    伤痕需要被抚平。”

    在我的印象里楠枫像个诗人,解溪像个歌手,柳夕像个行者,而我是一个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