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情缘

第五十章 婬情花膏失窃

    孝宽离开书院后,中正社的相关事务都转交给云台社处置,睿昭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特别是最近从宣都城传来了流行肺病,白鹭县城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流行肺病病死了,为了防止疫情扩散,白鹭县城已经封城。封城前,睿昭他们到县城采购了大量粮食、生活用品和药材。这日上午,睿昭带着云台社的学子们正在清点采购的物品,刚准备休息一下,门外一位学子就叫他赶紧到医馆去。

    学子把他带到医馆的藏药阁,上到二楼,睿昭看到凤白首、鱼幼薇、庞怀惠、贾兰风和史大成几位宗师已经在了,中正社刚推举出的中正官孝懿也在,卢士元、张云逸紧跟在孝懿身后。凤白首见睿昭来到,向睿昭说道:“睿昭,你来得正好,书院出了盗窃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睿昭问道:“是何物失窃了?”

    这时睿欣、景秀、君长和白萱等几人也被请到藏药阁。凤白首看看庞怀惠,庞怀惠向睿昭道:“书院藏药阁丢了四盒婬情花膏。”

    睿昭茫然的问道:“婬情花膏?”

    在一旁的孝懿冷笑道:“睿昭学长,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快把偷的婬情花膏交出来吧。”

    睿昭看看孝懿,又看看庞怀惠,问道:“庞宗师,什么是婬情花膏?为什么他说让我交出婬情花膏?”

    庞怀惠道:“据说婬情花膏是用婬情花果的果浆晒干后熬制而成的硬膏,治疗肺病有奇效。如今宣都肺病流行,连皇帝陛下也被传染,书院准备将珍藏多年的婬情花膏进献给陛下。但不想,今日来取婬情花膏时,却发现放药的柜门已经被打开,四盒婬情花膏已经不翼而飞。而前日凤山长和史宗师看时,四盒婬情花膏仍是放在柜子之中的,由此推断,就是这两日失的窃。”

    睿昭略微思索后道:“这几日确实是云台社做的监察,但我们也只是在医馆外巡视,并不能进到医馆里面。婬情花膏在医馆里的藏药阁失窃,为何说让我交出婬情花膏?”

    庞怀惠拿出一枝干花书签来,递给睿昭看,向睿昭几人问道:“你们可见过此物?”

    睿欣上前拿过来仔细看看,又闻了闻,说道:“这是我做的干花书签。”

    庞怀惠拿过干花书签说道:“我们来调查婬情花膏失窃时,发现这干花书签就在这里,贾大宗师说见过睿欣制作此物,所以把几位请了过来。”

    睿欣看看睿昭,又看看君长。庞怀惠向睿欣问道:“你做的干花书签,给过哪些人?”

    睿欣皱眉道:“给过我哥,君长,景秀,白萱。但我相信她们绝不会偷盗。”

    庞怀惠追问道:“除她四人外,你还给过其他人吗?”

    睿欣有些矛盾,但还是说道:“这干花书签极其难做,我一共就只做成五枝,除我留了一枝外,就只给过她们四人。”

    一旁的孝懿喊道:“睿昭,这下没话说了吧?你们就是不想让父皇的病好起来,偷走了婬情花膏,是与不是?”

    白萱上前说道:“那个盗贼会这么笨,把这么明显的证据遗落在现场,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张云逸上前说道:“那可难说,可能是盗贼匆忙盗窃时,不小心将证物遗留在此。有许多这样的案子都是这样破的。”

    白萱还要上前争执,鱼幼薇示意她不要再言,向她们说道:“现场只留下这唯一的证物,目前你们五个嫌疑最大。并且这是进献给陛下治病的药,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怕是学院也担待不起。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婬情花膏,限你们五日之内找到,否则,只能把你们交给朝廷处置了。”

    睿昭几个人面面相觑,但也只得应承下来。

    在孝懿他们几个走后,鱼幼薇转身对白萱几个说道:“我也相信不是你们盗窃的,但你们的嫌疑最大,现在需要你们自证清白。“

    拍拍睿昭、白萱的肩膀,接着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庞宗师也会与你们一起来探查,如果需要我,随时来找我。”

    白萱君长上前检查了一下装婬情花膏的柜子,柜子的锁被钝器砸开后丢在一旁,藏药阁的一扇窗户开着。再找了看守藏药阁的几位杂役来询问,他们告诉睿昭:藏药阁的门一直是锁着的,凤山长他们来的时候,只有现在开着的这扇窗是开着的,估计盗贼就是从这扇窗户进来和逃走的。

    白萱从外面绕到这扇窗户下面,地上有几个不太清楚的脚印,有来窗户下的,也有离开的,君长用脚比了比,和他的脚大小差不多,白萱看看,睿昭的脚应该也跟君长差不多大。白萱拓了鞋印。又各自回去找干花书签,君长他们几个人的书签都在,只有睿昭没找到自己的书签。

    五个人围坐在诗词堂后院的石桌上,睿昭憎恨的说道:“肯定是中正社盗走了婬情花膏,又偷走我的干花书签放在柜子之中,设计陷害我。没想到孝宽走后,这中正社变得更可恶了。”

    景秀道:“你不要着急,仔细想想看,干花书签会落在哪里?或者在何处被人偷了去?”

    睿昭细细回想了一番,道:“我是将干花书签放在《商君书》中,这本书除了听讲时带到讲堂,其他时候都放在我的书桌上,讲堂里…,尔朱安民前日在讲堂休息时,借过去看过,难道是他?”

    睿昭朝睿欣望了过去,睿欣也正皱起眉头细细思量。

    下午,睿欣去断案堂找白萱,惹得断案堂的男学子们一阵骚动。白萱把她带到讲堂后的茶房,让范希文请了尔朱安民过来一起喝茶,范希文见尔朱安民来后,就与白萱一起到茶房外面去了。

    睿欣让尔朱安民坐后,看着尔朱安民,说道:“安民学长,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茶了。”

    尔朱安民道:“是啊,最近一次是去年迎接新生方案的讨论会上,那时,学妹还为我泡过茶。今年我也请了学妹几次,你都没来。”

    睿欣叹息道:“学长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对我颇有几分怨言。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与你相处,拒绝你了那么多次,实在是抱歉。”

    尔朱安民也叹息道:“我尔朱安民虽算不上书院数一数二的人才,但能出我右者,也是寥寥无几,本是恃才傲物的我,在你面前,却总是显得卑微。我原本无意参与读书社的争斗,是你来相邀,我才加入云台社。本想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与你相处,但每次看你躲闪的眼神和拒绝的为难,我就知道那是镜中花水中月。也许正像白萱说的那样,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尔朱安民说完苦笑了起来。

    睿欣站起来,轻轻施礼后,说道:“没想到给学长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学妹向学长赔罪了。”

    尔朱安民拜拜手,说道:“今日你专程来,不是仅仅来向我赔罪的吧?”

    睿欣坐下道:“今日来,一则是来给学长赔罪,也有另外一事想来问学长,不知学长是否愿意如实相告?”

    尔朱安民笑道:“睿昭自己不来问我,派你来,难不成他担心我会骗他?”

    睿欣道:“学长刚才也说了,是我邀你加入云台社的,这事当然是我问你最合适。”

    尔朱安民喝了一口茶,说道:“既如此,我也坦白相告,我将离开云台社,不再参与读书社的争斗。”

    睿欣低头道:“此事我已猜到,这事不怪你,只怨我。”

    睿欣轻轻抬头看着尔朱安民,问道:“我想问的是睿昭哥哥干花书签的事情。”

    尔朱安民又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我没有拿睿昭的干花书签。”

    睿欣看着他,他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但这事确实与我有关。前日,我借了睿昭的《商君书》来看,刚好孝懿来找我,看到了那枝干花书签,就被他拿走了。”

    睿欣问道:“你明知他会拿这书签陷害睿昭哥哥,为何不阻止他拿走?”

    尔朱安民将目光从茶杯移到睿欣脸上,说道:“因为他说,将来扳倒雍王了,会让我得到你。”

    睿欣冷笑道:“都说你聪明,精于世事,你居然会相信这种鬼话?”

    尔朱安民提高声量说道:“那还不是被你折磨的!”

    睿欣低下头,两眼充满泪水,低声说道:“对不起!”

    睿欣收了收泪,说道:“安民学长,在书院读书几年后,我就会回府,将来嫁给谁,我也不知道,也不奢望自己能做主,但我是绝不会嫁给一个陷害我哥哥的人,那样我宁愿去死。”

    尔朱安民叹道:“这两日,我也在后悔此事,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目前宣国的几个大豪族已经联合在一起,准备扳倒雍王,他们在宣国的势力很大,我的家族也在其中,我也是身不由己,今后我们怕是很难在一起读书共事了。”

    睿欣道:“谢谢你坦诚相告,不管朝堂怎么样,但在书院中,至少我们还是同窗学友,在书院这几年,我希望只是求学。”

    这时,白萱进来给她们添茶。睿欣站起来道:“下午的课已经开讲了,打扰学长这么久,我也要回去了。谢谢安民学长!”

    说完行礼后,与白萱一起出了茶房。

    睿欣去治民堂叫上睿昭,白萱去征战堂叫上君长,一起到诗词堂后院商议。睿欣把孝懿拿走干花书签的事情说了一遍。睿昭说道:“现在更加确定就是中正社设陷阱诬陷我了。估计又是卢士元的计谋,这卢士元真是太猖狂了,我们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与云台社的学子们商议,准备设个计策抓卢士元的把柄。”

    景秀问道:“是什么样计策?”

    睿昭看着景秀道:“正需要你哥哥帮忙。卢士元的弟弟卢士亨也在书院,与你哥哥是赌友。卢士元此人酷爱书法,尤其喜欢王羲之的书法,我这里正好有一副王羲之的字帖《长风贴》,可以让卢士亨约卢士元到你哥哥那里看字帖,他一定会要求拿回去临摹。等他拿回去,我们正好告他偷窃宝物。”

    白萱道:“如此这般设计诬陷别人,与孝懿这等小人有何差别?”

    睿昭叹息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不然,你们还有什么好计策?”

    睿昭看着君长,君长思索一番后,说道:“我观卢士元与孝懿,两人并不像是紧密勾结。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白萱问道:“什么可能?”

    君长道:“可能孝懿他们并没有盗窃婬情花膏,只是机缘巧合,他们比别人更早知道婬情花膏被盗了,然后孝懿将干花书签丢在柜子之中,嫁祸给睿昭。”

    睿昭冷笑道:“反正都是嫁祸,这一种情况与他们盗走了有何差别?”

    君长摇头道:“这里面有很大的差别。如果是他们盗走,婬情花膏很可能还在书院之中,如果是别人盗走,婬情花膏可能已经离开书院,我们需要尽快到白鹭县城上去查找,否则有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婬情花膏,书院一定会受到朝廷的处罚。”

    睿欣问道:“除你感觉卢士元与孝懿不和外,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推断婬情花膏不是他们盗窃的?”

    君长道:“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很强的原因要去盗窃婬情花膏,如果仅仅是要陷害睿昭,可以盗窃其他贵重的东西。另外,这婬情花膏是要去治宣成帝的病,他们不会不顾宣成帝的病而去嫁祸睿昭。”

    睿欣道:“那会不会,他们窃取婬情花膏就是去献给宣成帝治病救命呢?”

    君长道:“不会,婬情花膏世间罕见,我们翻遍了医书都未见记载。问了史宗师后,才知道,婬情花不是中原的药材,是鲜卑人用的药材,鲜卑人中,也只有皇族人员才知道怎么使用。书院的这几盒婬情花膏,也是元弘当年作为入学礼送给书院的,婬情花膏的用法怕是只有史宗师几个人知道,孝懿他们盗去,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给宣成帝治病。更可能的是,他们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婬情花膏可以给宣成帝治病。”

    睿昭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君长去白鹭县城查找婬情花膏的下落,我们设计去抓卢士元。”

    白萱道:“我跟君长哥哥一起到镇上调查婬情花膏的下落。”

    睿昭看向景秀,景秀叹息道:“那我让景勇哥哥来一起商议怎么抓卢士元。”

    睿昭许了许多银子给景勇后,景勇答应帮他抓卢士元。睿昭给了他《长风贴》真迹,另外拿了之前景秀临摹的一张给他,让他在宿舍摆弄好,再教他如何说,演练熟悉。

    君长和白萱换上便装准备下山查找婬情花膏的下落,孔无术也想跟着白萱一起去查案,君长想他是医科的学子,多一个懂医药的人查案可能会有帮助,同意带上他一起下山。君长她们去找鱼幼薇申请到县城调查的许可凭条,鱼幼薇同意他们几个到县城去调查,但要求景秀、睿昭、睿欣、范希文她们几个不得离开书院。

    君长带着二人走到书院门口,拿出名牌和鱼幼薇给的出书院凭条给门口的管事,管事登记完后,放他们出书院。君长回头向管事问道:“管事大哥,是否可以帮我们查一下,最近两日,是否有学子出书院?”

    管事帮他查了一下登记簿,说道:“前日没有学子出书院,昨日有两位学子张云影和尔朱安国出书院。”

    白萱道:“张云影?他出去做什么?”

    管事看了看登记簿,说道:“他母亲病重,他回去探望去了,目前还没有回来。”

    孔无术见白萱迷惑,向她解释道:“张云影不是张云逸的兄弟,他们只是名字上有些巧合而已。”

    君长又向管事问道:“那尔朱安国什么原因出的书院,什么时候回的书院?”

    管事说道:“尔朱安国登记的是探亲,他今日早上才回的书院。”

    君长摇头道:“尔朱安国的父亲是柱国公天德公,天德公府不是在京城就是在灵州,他怎么可能在探完亲后早上赶回来呢?”

    君长转身看了看白萱和孔无术,又转过身向管事问道:“我现在突然还有一点事情要在书院办,让她们两个先下山去,我待会再出去是否可以?”

    管事指着君长手中的凭条道:“你拿的是鱼斋长任意出入书院的凭条,当然可以。”

    君长转身与白萱、孔无术二人说道:“你们先去县城各药房、医馆寻访,我有些事情要先去问问我兄长,随后再去悦来客栈门口的茶馆找你们。”

    白萱道:“嗯,君长哥哥,我们在城里等你。”

    君长与白萱约好汇合的地方后,就让两人先行下山,君长去景勇经常赌博的地方找到景勇,等他玩好一局后,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问道:“大哥,跟你打听一点事情,最近两日,跟你玩的这些学友,有没有什么人有不同寻常的表现或者是不同以往的事情?”

    景勇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君长接着问道:“最近尔朱安国有什么不同?”

    景勇笑道:“你说这小子啊,他最近运气不太好,输了不少钱。但他输钱也是常有的事啊,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君长追问道:“那他最近两日有没突然有来历不明的银子?”

    景勇摇摇头道:“没有,这两天,他不仅没来历不明的银子,还缺银子,到处找人借银子,说过几日有了银子再还,张云逸好像借了他一点,但没见他还过,不像是有银子的样子。”

    君长又问道:“守门管事说,昨日他出书院去探亲,他在山下白鹭县城有亲戚吗?”

    景勇想了一会道:“尔朱安国在白鹭县城好像还真有一个远房的叔叔,他偶尔也会去向他讨点钱来花。昨日我还真是一天未见他,可能真的下山去见他叔了。”

    君长思索一番,拱手向景勇致谢道:“谢谢大哥!我下山寻访婬情花膏去了,你在书院要当心一些。”

    景勇道:“不用担心我,你先下山去。睿昭让我忙完书院的事情,就到山下与你们汇合。”

    君长与他约好汇合的地方后,就下山去追白萱她们。

    第二日,景勇拉着卢士亨赌钱,景勇输光后,还欠了卢士亨二两银子。景勇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细锦秀的锦囊,再从里拿出景秀临摹的《长风贴》,递给卢士亨道:

    “这是大书法家王羲之的《长风贴》,现在作为二十两银子的抵押给你。”

    卢士亨接过一看,没几个字认识,交还给景勇道:“这胡乱写的几个字,就想坑我二十两,你拿回去擦屁股吧!”

    景勇道:“你这个不识书法的蠢货!你看看上面的印,这落款,这他妈可是王羲之的真迹,是我凉王府的镇府之宝,就是千两银子也难买,我只是先抵押二十两,明日有钱了一定赎回。”

    卢士亨又仔细看了看字帖,看了看落款和印,道:“你可别唬我,我哥哥可是书法圣手,他一看就知道真假。你先用这个抵了欠我的那二两银子。”

    景勇叫道:“唉!唉!算了!算了!你还给我!你还给我!我再押别的东西给你!”

    伸手要去拿回来,卢士亨忙将字帖揣在怀中,起身走了。

    卢士亨吃过晚饭,到卢士元的宿舍,看到卢士元正在临摹写字。卢士亨上前说道:“哥哥,我可为你收到好东西了。”

    卢士元也不看他,说道:“又是去赌钱输了吧,可别再找我要银子。”

    卢士亨道:“哥哥,你太把人看扁了,这次真是好东西,待会你别求我。”

    卢士亨拿出那张《长风贴》,放在卢士元面前,卢士元看了一眼后,马上就被吸引住了,仔细端详了许久,越看越是喜爱。

    卢士元见状,想着应该是真迹,高兴的问道:“这个可是王羲之真迹?能值二十两银子吗?”

    卢士元低头继续看,说道:“不是真迹。”

    “啊~,被景勇那小子给骗了!”卢士亨失望的说道。

    “但应该能值二两银子。”卢士元一边琢磨这字帖,一边说道。

    卢士元转身要走。

    “你刚才说是从谁哪里得来的?”卢士元热情的看着弟弟问道。

    卢士亨看着哥哥,伸出手颠簸颠簸,卢士元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放在他手中。

    卢士亨收好银子,道:“景勇,就是每日和我赌钱的那个凉王世子,他还说这幅字帖是凉王府的镇府之宝,原来是个赝品。没想到赝品也能值二两。”

    “如是使王羲之的真迹,作为凉王府的镇府之宝应该也不为过,你可带我去认识认识这位凉王世子。”卢士元眼睛又盯着字帖看。

    卢士亨道:“他还欠我二两银子,当然可以带你见他。”

    卢士元又掏出二两银子给他,让他现在就带他去。二人很快就到了景勇宿舍。景勇见是他俩,吃惊的问道:“士亨,你哥哥可说我的字帖是真的?可值二十两?”

    卢士亨冷笑道:“我哥哥说了,是赝品。”

    景勇还要分辩,卢士元说道:“即使是赝品,也可值二两。不知景世子可以让我看看真迹?”

    景勇摇摇头道:“这是我凉王府的镇府之宝,不是随便能给人看的。”

    卢士亨掏出一袋银子,塞给景勇,说道:“只是拿出来给我看看。”

    景勇哼一声,用手指着卢士亨,笑道:“还是你识货!你等着。”

    进了卧房,从床底拉出一口樟木箱子,从箱底翻出一个盒子,再从盒子之中掏出另外一个盒子,最后从里面拿出一匹锦缎来,递给卢士元看,并叮嘱道:“仔细了,可别弄破损了,破损一点,你赔不起!”

    卢士元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缎里果真包了一张《长风贴》,看到真迹后,不禁整个人都呆了,看了莫约大半个时辰,天也黑了,还不肯交还给景勇。

    景勇道:“士元学长,天色不早了,差不多就行了!你不睡觉,我可是要睡觉的。”

    卢士元向景勇说道:“我想借回去,也临摹一贴,不知可否?”

    景勇忙收起来说道:“不可,不可,被你拿去不还怎么办?”

    卢士元道:“我可以手书借条,保证一日后就归还。并给你酬金二十两,世子,你看如何?”

    景勇摇摇头。

    卢士元道:“五十两?”

    见景勇有些心动,又说道:“一百两?”

    景勇道:“一百两,说定了,你可要保证一日后归还啊!这可是我们凉王府的镇府之宝!就是追到巴东,我也是要找你陪的!”

    卢士元道:“一定一定!相信我!”

    说完,手写一张借条,交给景勇,喜滋滋的卷好字帖回去临摹。第二天,也不去上课,就躲在宿舍中临摹。

    正临摹的出神,“咣当”一声,门被几名学子撞开了,卢士元见带头的是睿昭,忙问道:“睿昭学弟,你们这是何为?谁让你们随意闯入学长的宿舍?”

    睿昭道:“卢士亨,昨日晚间,我的一副王羲之的真迹《长风贴》被人偷了,有人举报说,看见你在宿舍鬼鬼祟祟的,说是你偷的,我们是来搜查的。”

    卢士亨忙想收取桌上的《长风贴》。

    睿昭一跃到卢士元书桌前,抢在他之前拿起《长风贴》,对着门口的众学子说道:“还真是你偷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讲?”

    卢士元笑道:“你怎么说这《长风贴》是你的?”

    睿昭将《长风贴》递给卢士元,指着一块方印说道:“卢学长,每个收藏人,都会在贴上盖上自己的印章,你看,这个就是学弟我的收藏印章。”

    卢士元道:“但我明明是从景勇世子那里借来的,并且我还留了借条给他。”

    睿昭道:“景勇世子这几天都在白鹭县城追查婬情花膏的下落,这个鱼斋长可以作证,怎么可能你从他那里借到字帖。”

    卢士元此时想到这可能是睿昭设计的圈套,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向睿昭说道:“睿昭世子,自从孝宽离开书院后,我已经不再为中正社出谋划策了,你何苦还要设计陷害我?”

    睿昭冷笑道:“你说没有为中正社出谋划策,为何要设计害我说是我盗窃了婬情花膏?”

    卢士元道:“此事与我没有关系,我也是那日才知道婬情花膏被盗一事,并未做任何的计谋来陷害你。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婬情花膏这种药材,怎么会设计来陷害你呢?”

    睿昭道:“你就不要蒙骗我了,如果你能告诉我婬情花膏的下落,今日之事就可以了了,如果不能如实招来,就只能送给刑部处置了。”

    卢士元道:“我真不知道婬情花膏是何人所盗,更不知道它的下落。我盗那婬情花膏有何用?我也与你一样,希望尽快找到它,赶紧给陛下治病,我藏它又有什么好处呢?”

    睿昭让人收走了卢士元临摹的字帖,对卢士元说道:“那你就好好的想想,好好的找找,如果找不到婬情花膏,你就等着书院给你处置!”

    卢士元叹息一声,说道:“此事与我无关,但我见孝懿这几日甚是得意,估计是他做的手脚。我有一计,可以让他自己道出事情的原委。”

    睿昭道:“你也不用这么费事,我们已经知道是孝懿做的手脚,但我们苦于无证据,若你能找到证据帮我解脱,今日之事才可了了。”

    卢士元道:“那孝懿好色贪杯,你如能找到一名女学子与他推杯换盏,只用几杯酒,就能让孝懿把实情说出来,我们再想怎么帮你解脱此事。”

    睿昭一听,觉得是个好主意,带了卢士元回来找睿欣、景秀、李静姝、秦景略、贺去疾几人商议。

    睿昭让卢士元讲了一讲他的计谋。

    睿昭看看身后的睿欣,贺去疾道:“睿昭学长,不可让睿欣学姐去,那孝懿十分的好色,并且垂涎学姐许久,此去怕是羊入虎口。”

    睿昭又看看李静姝,李静姝看睿昭看她,心中一喜,想着只要他开口并答应。

    睿昭道:“静姝学妹,你是否可以帮帮学长,我们在暗处保护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静姝刚要答应,睿欣抢先说道:“不可。孝懿好色成性,静姝此次难免受他侮辱。”

    秦景略也道:“我也认为不可,虽我们在暗处保护,但孝懿贪恋女色,女子陪他喝酒,定会受他侮辱,如果我们救她,此事就不能成。”

    李静姝本要开口说话,被睿欣拦住,秦景略也朝她使了眼色,李静姝想起秦景略跟她说起过孝懿的事情,想起此前贺去疾受伤的情景,心中怕起来,内心一时挣扎,失去了主意。

    睿昭有些泄气,问道:“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学友,在此刻都不肯帮我吗?”

    睿昭看着李静姝,李静姝又有些动摇,看看睿昭,看看睿欣和秦景略,正要开口答应时。

    秦景略看她仓促就要开口,抢先说道:“孝懿贪杯少智,以卢学长的能力,只要拿一壶酒去,那孝懿定会就范,何以要女学子陪酒。如果卢学长不能成功,交给书院处置就是。”

    睿欣也附和道:“正应该如此。”

    睿昭看着卢士元,卢士元道:“那就如此,我尽力而为。”

    卢士元准备了一番,派卢士亨把孝懿请过来。孝懿听说有好酒喝,二话没说就跟了过来。卢士元与卢士亨好酒好菜招待孝懿,酒过三巡后,孝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卢士元一边给孝懿倒酒,一边继续吹捧孝懿武艺高强。

    卢士元道:“樊王,您不仅武艺高强,谋略也是厉害,这次婬情花膏的事情做的太漂亮了,我等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孝懿得意的笑道:“哈哈,本王的计谋,哪是你们这些人能识破的。”

    卢士元道:“不知大王能不能提点我们一二,让我们也学学。”

    孝懿道:“告诉你们也无妨,那日我正好经过医馆的藏药阁,看到两个学子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正是咱们以前中正社的杜如明,我抓了他一问,得知失了婬情花膏。我正要离去的时候,看到手里的干花书签,突然心生一计,拿了弹弓,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在藏药阁开着的窗户外,将干花书签射到柜子下面。”

    卢士元道:“樊王也玩弹弓?那一定不是凡品,能让我等观看观看吗?”

    孝懿从后背摸出弹弓,交给卢士元,道:“本王的弹弓是请宣都城最好的工匠打造而成,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银子。”

    卢士元看那弹弓,果然精巧,弓杆以敖绝竹制成,内衬犀牛角,外附奔牛筋,弓弦用鹿脊筋丝。卢士元与卢士亨把玩一番,赞叹不已。

    卢士元道:“如此好弓,不知道使用的是什么弹丸?”

    孝懿饮了一杯酒,从衣袖中摸出一个袋子,递给卢士元,卢士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铅丸来,每个铅丸上还刻有“樊”字,应当是花银子定做的。

    二人又赞叹了一番,孝懿酒足饭饱后,卢士亨将他送回。

    睿昭和卢士元几人将事情的经过向凤白首和鱼幼薇的说了一遍,并在藏药阁中找到了孝懿的铅丸。

    凤白首道:“我们都相信此事不是睿昭所为,但此事关系皇帝陛下的疾病,如不能找回婬情花花膏,怕是也难以开脱罪责。”

    睿昭回到宿舍后,惴惴不安,又去诗词堂找睿欣商议。

    睿昭道:“父王与那些反对三长制的世家大族正斗的厉害,宣成帝也一直在想找机会除掉我们雍王府,如今我卷入婬情花膏失窃的案子中,如果不能尽快找回婬情花膏,宣成帝怕是要联合那些人逼迫我们雍王府。现在找回婬情花膏毫无线索,怕是已经事急,我们要赶紧通知父王,做好准备。”

    睿欣冷笑道:“做什么准备?难道真要谋朝篡位?”

    睿昭看着睿欣道:“我们也是宣文帝的后辈子孙,为何宣成帝坐得皇位,我们就坐不得?”

    睿欣有点可怜的看着睿昭,道:“父王可是要做忠臣贤王的,你还是省省吧。”

    睿昭叹息道:“哎!那难道我们就只有束手待毙?”

    睿欣自信的说道:“那也很难讲,君长他们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婬情花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