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情缘

第六十九章 白鹭县城被匪兵围困

    白萱带着庞怀惠和黄霸也进到宝洞中。

    鱼幼薇走到凤白首面前,问道:

    “白首,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

    凤白首坐在地上,低着头。

    鱼幼薇继续说道:“白鹭书院天下闻名,你作为书院的山长,要名声有名声,衣食无忧,也不从事生产,坐拥天下才子,你能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

    “你为何如此糊涂?你跟孙三娘胡闹也就行了,你跟贾兰风不三不四也就算了,你为了得到这些钱财,杀了这么多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凤白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鱼幼薇,道:“我要什么?你问我要什么?我要尊严!我要作为男人的尊严!”

    鱼幼薇看着他,摇头道:“你作为天下闻名的白鹭书院的山长,还没有尊严吗?天下才子哪个对你不是毕恭毕敬的?这样的尊严还不够吗?”

    凤白首冷笑道:“山长?尊严?呵呵,大家只知道我是你的夫君,我是你在白鹭书院的傀儡!你才是掌管白鹭书院的人,我是靠女人才当上这白鹭书院的山长!我有什么尊严,我的尊严就是大家尊重你,可怜我是你的夫君,看在你的情面上打个招呼。是你!都是你!是你让我成为书院的一个笑话!”

    鱼幼薇盯着凤白首看了又看,手捂着心,说道:“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你!为了维护你的尊严,维护你的面子,我做了那么多违心的事情,一次次的打破我做人的底线原则,袒护你,我怎么会让你成为一个笑话?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把你从代国的奴隶营中救出来的?是谁一步步帮你当上山长的?就是你跟孙三娘偷情,也是我帮你掩饰的!”

    凤白首颤抖着说道:“是的,是你把我从代国的奴隶营中救出来的,所以我这一辈子欠你的,我这一辈子都没法抬起头来做个男人,我就是成就你天下第一美名的那个奴隶!是你一步步把我推上山长位置的,我就是你的傀儡,白鹭书院做的好,都是你的功劳,做的不好,都是我这个丈夫无能;还有孙三娘,你先是容不下她,赶她走,现在,你还杀了她,让我来替你背杀害爱人的罪名。你说我与孙三娘偷情,那你与冷言呢?你们就清白了?!”

    鱼幼薇一巴掌打到凤白首脸上,凤白首立即翻倒在地。

    鱼幼薇颤抖着看看凤白首,仿佛不认识一般,说道:“白首,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我与冷言怎么样难道你不清楚吗?我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丢下了自己的尊严,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一心扶持你,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你怎会变成这样一个人?!”

    凤白首爬起来,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高声道:“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都是被你逼的!我受够你了!我是一个男人,不想一辈子都被你这个女人欺压,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不想一辈子做你的傀儡!我想做回我自己,当回真男人,我要说一不二,我要荣华富贵,我要三妻四妾,这些天下男人都想做的事情。我不想像你这般虚伪,整天仁义道德,天下兴亡,国家百姓,我想为我自己活一回!”

    鱼幼薇看着凤白首良久,突然好像没了力气,挥挥手道:“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凤白首从地上爬起来,绕过鱼幼薇,挺起胸膛,快步的走出了宝洞。

    凤白首走后,鱼幼薇呆呆的看着凤白首丢下的剑,那是鱼幼薇年轻时送给凤白首的剑,凤白首拿着这把剑与鱼幼薇不知对练了多少次白鹭剑法。

    看着这把剑良久,想起与凤白首的过往种种,鱼幼薇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鱼幼薇蹲在那里发呆,喃喃的问道:“学长,我真的错了吗?”

    黄霸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箱子上,答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黄霸起身,扶起鱼幼薇,坐到另一个箱子上,答道:“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鱼幼薇看着黄霸、庞怀惠两位老学长,问道:“那你们说,我错在哪里?”

    黄霸道:“错在你太爱他了,太爱也是种错误。”

    几个人又默默的坐了很久。

    庞怀惠叹息道:“哎!回去吧!如今许多事情的真相已经明了,虽然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我们却不得不去面对。早课已经开始了,不要耽搁了给孩子们上课。”

    鱼幼薇将秦管事羁押起来,让睿昭带君长回宣都城禀报雍王已经找到雁臣宝藏。君长本想让鱼幼薇重新把他们收入书院,黄霸看出了君长的心思,劝说道:“你们被逐出书院,确实与凤白首有关,但你们二人违反院规也是实情。如今宣国烽火已起,正是男儿用武之地,去战场实地学习吧。”

    睿昭、君长和白萱辞了书院宗师,下山到白鹭县城中吃过午饭,在马市租借好马匹后,骑马赶往京城。途经左羽林卫大营时,迎面碰到宇文护带着大队人马出营。睿昭上前询问一番后得知,凤白首今日一早就到营中首告找到雁臣宝藏,雍王已经带领人马先行赶往白鹭书院查验宝藏,宇文护带领大队人马准备上山搬运宝藏。

    睿昭他们只得与宇文护一起,返回白鹭城,准备再上白鹭书院。走到县城中时,恰好碰到雍王,原来雍王收到紧急军情,要立即赶回左羽林卫营地。雍王让随队副将带领大队军兵去搬运宝藏,带着宇文护和睿昭他们赶回左羽林卫营地。

    一路上,睿昭将雁臣宝藏的事情详细报告给雍王,雍王道:“想不到凤白首如此歹毒。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下山前本王已写下封侯赏赐奏请,凤白首已带着奏请和本王的名帖去宣都城请赏去了。”

    睿昭道:“那父王请允我快马加鞭去追他回来。”

    雍王摇摇手道:“也就是一块封地一个印信,不必急这一时,等本王回朝后再行处置。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雍王带宇文护、睿昭他们到中军营房,说道:“本王刚刚收到信报,现在武威县的匪兵正往白鹭县流窜,这伙匪兵越滚越大,这次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全歼他们。”

    睿昭问道:“不知道这伙匪兵现在有多少人马?”

    宇文护说道:“刚刚前哨来报,总共有一万人马,正在往白宋谷方向流窜,都是些没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请雍王放心,我请自带左羽林卫一万精兵,前往白宋谷截击他们,一定就地全歼。”

    雍王道:“不可大意,这伙匪徒有不少是右羽林卫的叛军,并且他们洗劫了右羽林卫军械库,装备不比你们差。”

    睿昭问道:“匪首是谁?”

    宇文护说道:“听传闻是原来右羽林卫的一个叫陈广的都尉,因为违反军法害怕被处置,叛逃当了匪兵头目。”

    雍王下命令道:“现在军情紧急,宇文护将军领兵一万,前往白宋谷,迎头截击匪兵;本王自领剩余的一万军兵镇守白鹭县城。”

    宇文护拿了令牌点兵出发。雍王带领睿昭他们也立即拔营进驻到白鹭县城,征调民夫修补城墙,君长她们与睿昭一起暂住在军营之中,雍王每每议事都带上他们,并让副将带他们巡营了解军中情况。

    这一日,睡道后半夜时,君长被城外的喊杀声吵醒,叫起白萱,拿了剑到营房外巡查。看到睿昭也从营房中出来,睿昭带他们一起到中军营,雍王正在中军营中与诸位将军都尉议事。

    雍王看到睿昭进来,让先锋都尉将最新的情况告诉他们。

    原来刚刚前方传来战报,宇文护将军在白宋谷大败,匪兵长驱直入,已经兵临城下。

    睿昭、君长听说后大惊。

    雍王带着睿昭、君长白萱和几位将军都尉,登上城楼,看见匪兵已经在城东扎营,营房灯火通明,连营数十里,少说也有四、五万人,看的众人心惊不已。

    回到中军营帐后,雍王重新部署了守城兵将,众将领令出去。

    雍王仔细看着白鹭县城防守图,睿昭上前问道:“父王,如今匪兵众多,一战就大败宇文护将军,兵峰正盛。就目前我们手中的这些兵力,怕是难以长时间坚守,是否可以从宣都城抽调一些兵力过来?”

    雍王看看睿昭,叹息道:“宣都城目前是天德军驻守,陛下和天德公是不会同意调天德军支援我们的。”

    睿昭诧异道:“现在是天德军镇守宣都城?那龙虎禁军呢?”

    雍王道:“昭儿,你离开宣都城很久了,如今京城中之事已经大不同了。去年年末,武威县和榆林郡爆发民变,右羽林卫营被攻占,许多右羽林卫兵将投降了匪兵、参加了匪兵,陛下对本王颇有不满。天德军镇压民变有功,陛下调天德军进京拱卫,让本王带领龙虎禁军在武威县和榆林郡平叛。如今,虽然剿灭了两地的匪军主力,但为避免死灰复燃,陛下让龙虎军就地驻防。”

    睿昭道:“那如今朝中之事就是由天德公把持?”

    雍王叹道:“昭儿,如今父王已经心力憔悴,早已看淡这些,只是希望祖宗的基业不要毁在父王手中。”

    睿昭也叹息道:“父王一心为了宣国的安稳,鞠躬尽瘁,如今陛下相信奸佞,外间百姓也鲜有理解的,都说您是朝中权臣。天道何其不公!”

    雍王笑道:“哈哈,为父辅佐两代君王,权倾朝野,说为父是权臣,也不为过。但为父所做之事对得起先祖,问心无愧,衾影无惭。”

    第二日,匪兵轮番攻城,声势浩大,喊杀声震天,白鹭县城几处城墙险被攻破,雍王率领众兵死命厮杀,才得以守住。

    晚间时,匪兵向城中射入信笺,言明只要交出雍王,他们就会退兵,一时军心动摇。

    君长当晚向雍王请缨道:“雍王殿下,如今外有强敌,内部军心不稳,形势十分危急。君长想请雍王授我印信,准许我出城。我想宇文护将军新败,下面的军兵还未完全远离白宋谷,殿下授信予我去收拢这些残兵,里应外合,匪兵见不能速胜,必定离去。”

    雍王思索良久,取出虎符交给睿昭道:“昭儿,你与君长一起出城,如果能收拢残兵,解白鹭城之围,当是幸事。如若不能,你们就远走他乡,不再回来了,也算是为本王留下一点血脉。”

    睿昭跪下道:“父王还是让君长前去,孩儿愿与父王一起死守白鹭城。如果众军兵知道孩儿此时离开,必定军心更为不稳,怕是今晚都守不住了。”

    雍王叹气道:“唉!”

    把虎符转交给君长,再从刀架上拿下青龙宝剑递给他道:“君长,是否能解白鹭县城之围就全靠你了!”

    君长跪下道:“君长一定不负雍王殿下信任,无论收拢多少残兵,必定在五日后的佛晓时分攻入敌营,雍王那时可以见机行事。”

    君长回到营帐中,将刚刚请缨之事告诉白萱,并说道:“小萱,此番前去,哥哥生死未卜,危险异常,但为了书院的安危,为了这一方百姓,我又不得不去,你不怪罪我没同你商议吧?”

    白萱笑道:“哥哥说哪里话,我见你下午就眉头紧锁,决断良久,一定知道你会舍命救白鹭县城的。只是哥哥无论去多么危险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我。”

    君长拉着她的手道:“我本想劝说你回到书院去,但知你一定会要和我同去。”

    白萱道:“嗯,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君长抱着她:“本想跟你平淡度过一生,如今形势却不允许。等了了此间事,我们就回凉州成亲,跟以前一样日夜相守在一起。”

    白萱将头埋在他胸口点了点头道:“嗯!”

    二人收拾好行装,穿上盔甲,五更时分,束马衔枚,牵马悄声出城。快到匪兵军营时,让白萱在前,自己殿后,骑上马飞奔出去。匪兵发现有人逃出后,先是一阵乱射,随后一队骑兵紧追不舍。跑过军营十里还在追,二人勒转马头,回身冲杀前面的两名骑兵,后面的几骑见前面的两骑顷刻间就被杀,吓得调转头就跑,其他骑兵见状,也跟随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