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内力就是源自那种状态？”姜朔继续问道。

    “这个啊，就说来话长了，也泼烦的很，没几个人愿意听，你要想啊，我也可以慢慢讲给你，反正老汉我闲着也是闲着。”

    “当然，我就是为此来而来的。”姜朔爽快地回答道。

    老者似笑非笑看姜朔一眼：“希望你不要半道被我说的话吓跑了。我那些个徒弟啊，没几个相信我，都只是盯着我的内力法门，看不到真正的宝贝。”

    “放心吧，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被吓到的。”

    “那就更糟糕了，那说明咱俩肯定有一个疯了。”

    姜朔没再回话，只静立一旁。

    老者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这后半辈子一直都在想，我大概是个杂碎，才能干出这么些天地不容的杂碎事儿吧…………八岁那年，我跟我老子去江湖上闯荡，可刚出山，就碰见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功夫比我老子高明多了，只轻飘飘一掌，我老子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他告诉我说他受了内伤，快不行了，然后把咱家家传的内力口诀念给我听，要我背下，我听两遍就不想记了，可他还在念。那时的我就想，是不是我老子没事，我就不用背了。

    我想救我老子，对的，原先我是想救他的。

    可咋救，我老子到底咋受的伤，明明衣裳还好好的，扒开衣裳，皮肉也好好的，咋就不行了涅？我想不明白。

    他受的是内伤，那就是内力打伤的了，我只能这么想。

    可这内力，它咋把我老子打伤的。

    我又想起我老子以前练功时，能隔着木板子打碎后面的砖，这让我很奇怪，我问为啥，他也不知道，只是往我身上度进一丝内力让我自己感受，那酥麻的感觉让我难受。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内力为啥能穿过衣裳和木板子，内力究竟是个啥东西么。

    我有了新的问题，我把我老子忘掉了。

    内力为啥能被练出来、为啥能在身体里钻来钻去、又为啥能冒出来，还能附到刀剑上……我很好奇。

    这些新问题想的我头疼。”

    讲到这里，老者停顿一下，仿佛实在忍耐着什么，在水缸里挪动一下，继续讲述：

    “内力究竟是个啥东西，这个问题，我坐在山坡上想了好久。

    要是别的人，想要知道内力是什么，只要自己练一练，或去拜个师，然后问一问就行，但我不一样，我要自己亲眼看一看，内力究竟是个啥东西。

    我那时只是练些庄稼把式，还没有内力。这时候啊，我看到了我老子，他还有气儿，嘴里还在念叨什么，我听不见。他曾告诉过我，他的内力就存在小肚子里，以后，我练出的内力也会存在小肚子里，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要亲眼看看。

    我把我老子剥开了。”

    姜朔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者无动于衷，继续讲述道：“那此，我得到一个结论——内力是看不见的。”

    见姜朔没有表示，老者问道：“你不觉的这个结论可笑？”

    “不觉的。”

    老者点点头：“你的确和我那几个逆徒不一样……内力，是看不见的。”

    姜朔看看已西斜的太阳，问道：“你可还有其他这样的结论？”

    那老者斜姜朔一眼，道：“当然有……当然有了……我研究了四十多年，总算有人愿意听了。”

    他感叹过后继续说到：“内力其实是一个一个的，它不是一整块，人们练出一个又一个内力…不…或许不是练出来的…或许是抓住一个又一个内力，再把他们存起来，那就是内力了。

    那些内力存在丹田里，像一个个小米粒一样…当然它们比米粒儿要小的多，因为太小了，所以我们看不到它……”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一眼姜朔，问道：“你信？”

    “我相信。”

    老者猛地仰身，道：“你信？你不觉得……离经叛道？”

    “不觉得。”

    老者激动起来，将水缸里的水晃荡的哗哗作响：“你居然相信，你等着，我继续说，我继续说：江湖中人内力五花八门，要细究起来，其实每个人所练出的内力都不一样，即便是同样的武功，两个同龄人，在同样的条件下练出的内力也是不一样的。但是啊，内力其实只有两种，一种阴，一种阳，所有内力都可以归为这两种，这两种内力相生相灭，相吸相斥……”

    “那和你那黑河内力有什么关系，你好像扯远了。”姜朔打断到。

    “快了，就快了，”老者反问道，“你觉得我这些结论怎么样？”

    “只是听起来厉害，但应该没什么用。”姜朔回到。

    “是啊，这些没用，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可惜有点晚了。”老者摸索着自己的胸膛道，“当我有了一个怎么也打不过的仇敌后，我才想起该琢磨点有用的东西。也是那是，我发现了那个秘密。”

    姜朔知道这是重点了，便凝神细听，只听老者继续道：“我那时迷障了，又没有办法，就开始胡想了。

    我想我们能手拿把抓，能走能跳，是因为手和脚就长在我们身上，可我们凭啥操控内力勒。你想想，内力是练出来的，它凭啥听咱话，咱想让它咋走，它就咋走？我不明白。”

    “然后呢。”姜朔问道。

    “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就入定了，当然，这个入定和和尚道士那个不一样，那时我才发现，天地万物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天地万物都没啥两样，都是一个一个的小米粒儿，就是你我也一样。

    内力也一样，我就是那时候把我的黑河内力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那你究竟是怎么观测到天地万物都是微观粒子…是小米粒组成的，怎么达到那种入定的状态？”姜朔急切问道。

    老者轻笑到：“这个吗，想，你只要想就行。”

    “这……”

    “算啦，不糊弄你啦，那种入定，你肯定这辈子都进不去了，不过，我有办法，不然我那几个逆徒怎么练会我内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