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想改命

太善良

    知府看向谷宇,厉声问道:“谷宇,戴星月所言可属实?”

    谷宇此时已顾不上原本自傲的秀才之身见官不跪,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慌忙辩解道:“不是,大人明察,小人绝未行此事,这是诬告。”

    阿七此时扬声问道:“诬告?你未曾购买迷药?未曾与我身边侍女勾结?未曾将我搬到偏院想强迫于我?”

    “没有!我从不曾去过什么药铺买药!戴星月你勿要血口喷人,诬告可是要入罪的!何况我还是朝廷授予的秀才!”谷宇面色狰狞大声反驳道。

    阿七却不见慌乱,也不去与谷宇争执,只看向知府大人,平静说道:“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二人在我府中私会,自以为做的瞒天过海,其实次次有迹可循。院内负责洒扫的粗使,负责传递物品的小厮,来往的各院下人,民女随便一问便问出好几个曾见过二人站在一起的。”

    又指向如梅:“此女偷走卖身契却未从府中逃走,反而跑到客院,那谷家母子客居我府中却问也不问便收留下来,且那谷宇与这如梅私相授受,说什么试婚侍女,我都不曾答应过婚约,何来试婚。”

    “这母子二人谎话连篇,民女怀疑想坏我清白一事是其二人同谋!望大人明察。”

    此时谷万氏终于回过神来,听到阿七说的话气的跳脚,也顾不上什么公堂什么知府大人了,指着阿七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让人怀疑这不是富家夫人,而是市井泼妇。

    知府大人听得皱眉,一拍惊堂木:“来人,藐视公堂,掌嘴二十!”

    一瞬间,本因谷万氏大骂而显得颇为嘈杂的大堂之上,只余扇嘴巴的啪啪声和谷万氏的呜咽声。

    知府大人耐心也基本耗尽,此案其实已经非常明了,不过是那谷氏母子图谋戴家家产,求娶戴星月不成,便想生米煮成熟饭,迫使戴星月下嫁。案件过程清晰,人证物证俱全,便让师爷写罪行书,让如梅和谷家母子画押认罪。

    如梅并不识字,是师爷将罪行书念了一遍,前面先说了她与谷宇合谋一事,如梅还没什么反应,等听到她偷盗卖身契时,如梅冲着阿七哭喊:“小姐,小姐,我没有偷,我没有偷,你明明知道......”

    阿七冷声打断如梅:“你背叛了我,不是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当年若不是我,你......你好自为之。”

    如梅听到阿七提到当年,突然想到那年她不过6岁,便被家中爱喝酒的父亲拉倒青楼要将她卖掉,是小姐路过将她买下,免了她未来成了那万人枕的命运,是啊,小姐救了她又与她一同长大,她吃穿用度比府里其他下人都好上一成,她,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

    如梅忽然泪如雨下,不再出声恳求,眼泪糊住了她双眼,一片朦胧中将手印按在了认罪书上。

    阿七此时抬手轻抚胸口,那里爆发出一股难言的悲伤,这是原身戴星月的感受,她是真的将如梅当成姐妹,不是家人胜似家人,她还是不愿看着如梅去死,哪怕如梅背叛了她陷她后半生凄苦无依,可戴星月本身便是有些善良过头的女子。

    虽然过于善良,而阿七也觉得有时候多余的善良便是负累,但这是原身的意思,阿七也不想让原身有遗憾。

    便磕头道:“大人,此女与我自幼一同长大,我虽无法原谅她,但也不忍不管她死活,还请大人留她一命,民女愿捐白银五千给城中慈幼堂,望大人网开一面。”

    如梅惊得抬起头来看向阿七,眼中泪水流的更急,口中喃喃喊着小姐小姐。

    而谷雨和谷万氏那边便没这么顺利,谷雨始终不肯画押,口中一直说着这是污蔑,还说要上告朝廷,地方官员与世家联合诬陷迫害官身秀才。

    谷万氏更是对着衙役连踢带打,死活不肯低头认罪。

    此时倒显出古代可刑讯逼供的便捷了,几板子下去,谷万氏便像如梅那般全招了出来,老老实实在认罪书上画押按手印,此时谷宇也知大势已去,颓然倒地双目发直,让画押便画押,不再做无谓挣扎。

    知府当堂宣判,如梅偷盗卖身契私逃按律杖刑刺字,伙同外人坑害家主按律死罪,因其家主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三十流放。

    谷万氏图谋外甥女家产,因未造成伤亡损失,杖三十,罚银三千两。

    谷宇图谋表姐妹家产,因未造成实际损失,革除功名,永不得科举,杖二十,罚银二千两。

    三人被托至衙门口行刑,如梅始终流着眼泪仅在挨打时哭出声来,谷万氏却哭爹喊娘不停尖叫叱骂,而谷宇面如死灰如丧考妣直到板子打在身上才喊叫出声。

    阿七留在公堂等下人去来五千两白银亲自交予知府手上,才从容离开,对于衙门口被打的三人视若无物。

    回去的路上,镜灵冒出头来:“阿七,你没事吧?”镜灵能感觉到阿七心情有些低落,但却有点想不明白,明明恶人已被绳之以法,原身的命劫已度,阿七为何不开心呢?

    “没什么,就是替原身不值,原身如此善良,以真心待人,被人背叛后依然不曾被仇恨迷了眼,原谅了那背叛之人,这样好的人,却落得那般下场,这世间实在不公。”阿七轻声回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阿七,这世间本就如此。”镜灵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没事,我只是,有点心疼这个女孩。”阿七将视线移到马车车窗外,看着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行人,默默感受着听到如梅判罚结果后心中升起的一丝愉悦,那个女孩被人如此对待却替本该仇视之人逃过一死而真心实意感到开心,阿七也轻轻勾起唇角,她之前觉得负累的善良此时却又令她欣慰,不论如何,她也希望她帮忙渡劫帮忙延续生命的委托之人是良善而且大奸大恶。

    后续如何阿七未在插手,只叫人关注着,等如梅被流放时,准备了些细软安排下人送去,再打点了下随行衙役,古代的流放是完全靠两条腿走的,如梅之前又受了杖刑,其实活着并不比死了强,这是阿七一点点私心,活着受罪还是死了一了百了,便让如梅自己去选。

    活着,她给了她细软帮她打点了随行官差,想死,却要靠她自己的勇气了。

    而那谷家母子,一直在府衙关押,等待谷家家主来缴纳罚银,而也不知是无人替他二人去递消息还是怎的,过去半个多月,那谷家一直未曾派人过来。

    阿七翻看命轨,在原身后轨后期被困于谷家院内,却似乎始终未曾见过谷家家主,原身当时到得谷家便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未曾起疑,阿七现在翻看却看出端倪,原身到了谷家,哪怕染了风寒,但作为谷家家妇,谷家公子明媒正娶之人,却除了几个下人再未见过他人。

    所有谷家的情况都是从谷万氏及谷宇口中得知,而阿七也先入为主,未曾派人查证。

    阿七忙喊来人吩咐去谷家那边探探情况,又看了看命轨,暗忖看来命轨也不可全信,毕竟是以原身视角视事,多少会有偏颇。

    等了几日,那派去的人回禀,谷家早已衰败,那谷家家长染上赌瘾,早将家财败空,祖宅都已易主,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现在放贷的满城搜寻未果,又找不到他家人,已经打算报官了都。

    父债子偿,那些放贷的知道谷家少爷是个读书人且已经中了秀才,本来想着找到谷家少爷,这种人最在乎名声,定会想办法将钱还上,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能逼其还上欠银,结果满城找遍了都找不到,已经打算直接告上衙门了,反正白纸黑色写的欠债,就算到了衙门也是他们有理。

    阿七有些无语,这与原身认知里的简直天差地别啊这!不过也总算明白为何原命轨中原身明明答应嫁给谷宇,且二人于戴俯举行了婚礼,虽当时谷家未有他人来贺,但谷宇说谷家主忙于生意,叫二人回谷家后再正式大办一场搪塞过去,可戴星月才与谷宇往谷家回的路上便莫名感染风寒,一路昏昏沉沉,那谷宇连做戏都不愿,甚至给人一种多一秒都不想等只一心想让原身去死的迫切感从何而来的原由已然找见。

    原身最后的记忆里,只有浑身无力浑浑噩噩躺着病床上,偶尔来往下人却也不去管她死活,甚至任其溺于床上而无人打理,最后的最后原身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病死还是饿死渴死,只知嫁于非人,自踏出戴俯便等于踏上了不归路。

    想来原身病逝的地方也不是命轨中记录的谷家内宅后院,还不定是谷家母子在哪里租的院落,原身也不似感染风寒,倒似是被下了迷药活活饿死在床上。

    只是不知原身身边其他下人如何,按阿七观察,原身身边的掌事嬷嬷并非易打发之人,对原身也忠心耿耿,怕是去所谓的谷家的路上编已死于非命,这谷家母子在之前手上定然沾染过其他人命,否则普通人杀起人来哪会儿这边顺畅?

    只是如今谷家已散,曾经的下人也早已不知去向,无从查起,倒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父债子偿嘛,阿七食指点了点脸颊,又招来下人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