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想改命

全完了(完)

    几日后,有衙役前来请戴星月去知府衙门一趟,说有案件需戴星月到场。

    阿七到得公堂,便见谷家母子跪于堂下,与之前在戴俯意气风发不同,二人同是逢头垢面,衣衫脏污,形如枯槁。

    另外一侧则跪了两个未曾见过的生面孔,阿七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上前福身一礼,此次她是被请来问话,所审案件与她无关,无需下跪。

    知府见戴星月,面上严肃之情见缓,“戴家主来了。”言罢,又看向谷万氏,肃声道:“谷万氏,本官已将戴家主请到,你所求之事速速说清。”

    此时谷万氏方抬起头,只见以前每日涂抹精致的面容多了数不清的褶皱,眼下吊着下垂的眼袋,整张脸似苍老十岁不止,且嘴角还有淤青,嘴唇干裂隐隐有血迹渗出,但谷万氏此时已顾不上形象,努力睁开混浊的双眼,看向阿七,突然跪行两步,干涸的眼中渗出泪水,声音沙哑的哭道:“星月,星月,你来看姨母了吗?星月,你帮帮姨母,帮帮姨母吧。”口中却只是哭求,却又不说要阿七帮忙何事。

    阿七撇撇嘴,到了此时还不肯老实,阿七来之前就猜到因着何事了,那堂下生面孔定是谷家债主,甚至债主会找来此处都是她派人去通知的。

    阿七只装傻道:“谷夫人这是做什么?你母子二人的罪行,知府大人已经判罚过了,国法家规,岂是我能左右的?”

    “不是,不是,不是这件事,是,是别的事去,星月你帮帮姨母,看着姐姐的份上,帮帮姨母。”谷万氏只一味哭求。

    阿七竖眉怒斥:“闭嘴,你不配提我母亲!”

    “是是,我不配,我不提,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你不说何事,叫我如何帮你?”阿七道。

    “这,你,你能不能借姨母些银两,你放心,等姨母归家定会还你。”谷万氏咬咬牙说道。

    “借钱?你二人的罚银吗?五千两,看着你与我母亲是血亲的份上,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只这罚银我帮你垫上,此后你与我之前恩断义绝,再无亲情可言!”阿七道,这段时日确实也有人私议认为阿七行事太过狠绝,对待亲人过于无情,这对阿七将来生意上的名声有碍,正好趁此时机挽回一二。

    “不是,不是罚银,是,是.......”谷万氏艰难吞咽了下,只觉喉咙里似堵了什么呕不出咽不下,但此时已经没时间让她拖延。

    “是,你,你姨夫之前做生意,遭人欺瞒坑害,现在,现在欠了二十万外债,无力偿还,你能不能......”

    “不能。”阿七冷淡的打断谷万氏,“他欠债与我何干?你二人算计我一事还未偿清,却想我替你偿还外债,实在可笑。”

    阿七上下打量了一番谷万氏,谷万氏被看得瑟缩了一下,阿七继续道:“我记得谷家也不是无名之族,家财不说万贯,也算一方绅豪,就算现银不够,不是还有祖宅祭田吗?”

    “这......”谷万氏支支吾吾。

    一旁的生面孔耐心耗尽,插嘴道:“她家祖宅和祭田早已被败空,现在欠的外债何止几十万,这二十万只不过是欠的我二人的罢了,据小民所知,她家所欠银钱怕是百万两不止。”

    又冲着阿七问道:“你是来替她还债的吗?别人的我不管,能不能先给我二人的钱还上?我家里也不是开银楼的,这钱我家里还等着用呢。”

    阿七看了眼生面孔,没去理会,只看着谷万氏:“欠银百万两?难怪,难怪你不顾我招赘的意愿,硬要你儿子求娶我,见我不理会便想强迫我嫁他,是为了让我帮你家还钱?让我想想,我好歹作为一家之主,哪怕我嫁给你儿子,也不可能同意用我戴家家产去补你谷家漏洞,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让我去死好全权接手我戴家的一切?”

    阿七啧啧两声:“所以,你不光是想图谋我家产,甚至是想谋害我性命?”

    谷万氏慌乱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你莫要乱说,我怎么可能会谋害你性命?”

    但原身确实是嫁了谷宇后立刻就被害死了,只是这事现在不曾发生,便没必要提了。

    “你现在说不会,万一那时让你母子得手,我被逼下嫁,又不肯拿出钱财替你家还钱,倒是还能否有命在都未可知,好在我逃脱了,你母子二人也被依法惩处,真是万幸啊。”阿七夸张的抚了抚胸口长出一口气。

    “你死了心吧,我不可能替你还钱,我说过,罚银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帮你出了,此后恩断义绝再无干系,今日回去我便请母族那边将你除族,也免得你日后以姨母身份欺压我。”阿七说完,便吩咐下人回去取银子。

    又回头对欲张口再求得谷万氏说道:“你也莫要再多嘴,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告你谋财害命,你之前只是谋算我亲事,但加上你家里欠了那么多外债,我有理由怀疑你想先娶了我再害死我好接手我戴家来替你谷家还债!”

    谷万氏瞬间闭上嘴巴,绝望的低声垂泣,而谷雨始终低头缩肩站在谷万氏身后一眼不发。

    阿七对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一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窝囊废,大事面前只敢躲在谷万氏身后,让谷万氏出头,简直人渣垃圾一个。

    等戴俯下人送来五千两白银,阿七准备为谷家母子交上罚金时,谷万氏突然抬头喊道:“不要,不要交,我们不出去,不出去!”

    阿七根本不去理会,与师爷缴纳了罚银核对了放行书后,又与知府大人告退,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身后谷万氏的哭喊,那债主的吆喝,全当听不见不予理会,阿七心想恶心人的怕是还在后面呢。

    阿七想的没错,那谷家母子被债主追上门来,根本无处可避,她交了罚银,二人被衙门放行,立刻便被债主缠上,债主说的也很明白,立刻还钱,否则直接回衙门让大人做主。

    这欠账不还一般不闹出人命,衙门是不会管的,但架不住谷家欠的有点多,知府也怕真闹出点什么影响他政绩,便派了衙役跟随,谷万氏与谷宇根本无钱可还,换句话说,二人现在甚至不如街边乞丐有钱,最终只得又来敲响戴俯大门。

    也是实在走投无路,身后跟着两个债主两个衙役,今晚连在何处过夜都不知道呢。

    而且,欠了这么多银两,这和之前谋算戴星月清白未遂一事可不尽相同,这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如果她们母子还不上,又找不见那谷家家主,她母子便要代为受之,欠债不还真要告到府衙,十两起便是监三年,何况百万两!她们二人根本没有办法,除了戴星月,只有戴星月和戴家才能救她们!这是她二人救命稻草,岂肯轻易放弃。

    于是母子二人便又来戴俯敲门,见门房不予理会,干脆便跪在戴俯门前乞求,谷万氏一顿哭喊求饶,将道德绑架玩到了极致,引得外人指指点点,想以此逼迫阿七就范。

    而阿七又如之前那次将谷家母子丢出门外一样,搬了个太师椅坐在台阶上,不同的是这次还搬了个小木几,摆上瓜子点心并茶饮,拿谷家母子当戏子一般看,间或与身边嬷嬷点评两句,这里哭的不够凄惨,那里说的不够可怜。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一行人簇拥着一位老人匆匆赶来,阿七拍拍手弹去手上点心残渣,起身向那位老人福身一礼。

    “辛苦族长前来,现在便宣读吧。”阿七道。

    那老人便是戴星月母亲一族的族长,阿七在府衙中派人去取罚银时便让那下人顺道将族长请来,这本是早已商量好的,族中出了犯罪之人,除族籍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族中有那有名望的为其作保,谷万氏明显不在此列,无人愿意为其作保。

    族长便宣读了将谷万氏除族一事,自此,谷万氏与阿七与阿七母族再无干系,便是犯了夷三族除九族之大罪,也牵连不到这边。

    谷万氏的哭嚎戛然而止,几乎昏厥过去,周围围观人群还不明为何到了这般田地,除族,这也太狠了些。

    而那谷宇始终萎靡在地,整个人木木傻傻,对身边发生的事无动于衷。

    阿七看了眼谷宇,翻了个白眼,暗嘲像个死人一般,这种人毫无担当,只会行阴私诡计,蝇营狗苟的也不知原身那世后来如何,可千万别是考中举人为官去了,那得害死多少无辜百姓。

    外人议论纷纷,谷万氏突然凄嚎一声彻底昏死过去,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那救命稻草再也不是她能触及的了,迎接她的怕是比死都艰难的活着,这些时日住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终日与虫鼠为伴,吃着如泔水一般的猪食,但那时心中总还抱有一丝希望,让她总觉还能见得到光明的未来,只要,只要戴星月心软,替她们家还上外债,甚至,甚至让儿子去求求她哄哄她,哪怕是入赘,至少衣食无忧,而且也能继续科举,便还有未来,还有时间慢慢谋划。

    可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债主二人见此也知那钱财怕是真要不回来了,但又实在是气不过,这二人并非赌场放贷的,而是普通商人,当初借钱也是以为谷家身家万贯,应是能还的出,谁知成了一笔烂账。

    当初四处寻不见谷家人,而谷家祖宅又易了主便猜到今日,也是因二人身家清白,得了谷家母子消息才敢赶来一状告到了衙门,虽已经接受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但心里怎么都过不去,干脆让知府大人替其讨个公道,总不能欠着他们钱不还还逍遥度日吧?

    二人便与随行的衙役说了几句话,衙役便上前与戴星月辞别,将谷家母子带回衙门。

    阿七看着被如死狗一般拖着走的二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自此这二人是真的不可能再来打搅了,见周围还围着不少围观众人,便吩咐嬷嬷派人送上些茶点,并将事情始末告知一二,免得影响戴家名声。

    后又将母族族长请进戴俯,设宴款待,并商议以母亲名义捐款建族学一事,毕竟此次族长帮了大忙,阿七也该回馈一二,而阿七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