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
沥风在这想着,又有一大群人走出人群,不过这里倒是有一位熟人,此人便是余子牧,只听余子牧开口到:“原来是沥兄,好久不见,不曾想会在此遇上。”
沥风礼貌性的抱了抱拳,开口说:“各位英雄,那沐轻雨自幼便生活在苏家,与沐兆阳根本没有交集,她甚至都不知道沐兆阳是她的父亲,那沐兆阳犯下的错,又怎么能让她去承担呢?更何况沐兆阳已经死了,在下希望大家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别再去难为一个无辜的人了。”
一人开口到:“沥大侠,我敬佩你杀了沐兆阳,可是若要我放下仇恨,在下是万万做不到,沐兆阳杀我一家七口,上至八十老父,下至两岁的孩子,这个仇,我如何能放下。”
另外一人接着说:“是啊!我本生在蜀州一富商之家,十二岁那年出门游学,可不曾想,我刚离开三日,便得知家中变故,一门七十五口人,无一幸免,那时我就立志,要亲手替他们报仇,这些年我吃尽了苦头练功,就是为了能够亲手报仇,你叫我如何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怨?”
沥风:“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
一人吼到:“你不理解,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永远理解不了。”
沥风叹了口气,说:“国师大人应该知道,我跟你们一样,我的亲人也是被人杀害,我是被天剑门李文涛所救,才保住一命,所以我真的能够理解你们,但是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沐兆阳已死,大家的仇也算报了,就不要再多造杀孽了。”
余子牧:“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杀了沐兆阳,亲手报了仇,现在你的怨气解了,却在这里装圣人,劝大家不要报仇,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沥风眉头一皱,说:“余子牧,你这是搬弄是非!”
余子牧笑到:“怎么?恼怒了?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真以为没人知道,你与那魔头之女的龌蹉关系,你劝大家不要报仇,无非是想保护魔头之女,你扪心自问,若今天大家报仇的对象换作别人,你还会如此拦阻吗?你敢说你与那魔头之女没有关系吗?”
沥风盯看着余子牧,他明白了这一切,应该都是余子牧筹划的,说白了,就是大炎朝廷筹划的,因为余子牧跟沐兆阳可没有仇,他如此卖力,必然是图着借众人的力,给北漠制造混乱。
既然这样,沥风就更不能让他们过去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北漠的皇帝定会将沐轻雨交出来,因为在那些人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利益,亲人都可以抛弃,更何况一个外人。
沥风突然笑了,沐兆阳活着,这些人只敢忍气吞声,没有一个去找他报仇的,现在沐兆阳死了,便都跳出了喊打喊杀,行为让人不耻。
沥风甚至觉得,这里面很多人甚至根本与沐兆阳无仇,只是为了沽名钓誉,或是其他目的参与进来。因为余子牧的手段并不高明,这些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说白了,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想从中得到利益。毕竟噬魂天音秘境至今没有被人找到,沐轻雨作为沐兆阳的女儿,不被人惦记才怪。
沥风:“好,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沐轻雨,我今天是保定了,谁若是想过去,那就拿起武器,赢了我再说。”
余子牧感觉情况不妙,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沥风如此干脆,居然为了沐轻雨,愿意与天下为敌。
余子牧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唯利是图之辈,他们不敢找沐兆阳报仇,现在又如何敢与沥风决斗。
恶人还需恶人磨,沥风此话一出,还真没有一个人敢出手,余子牧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甘,头脑飞快的转着,他必须想到办法破解此局。
余子牧想激起群愤,集体攻之,可是以这帮人的胆子,估计没有人愿意冲在前面,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想到此,便开口说:“沥风,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从小就心慈手软,我还真没见你杀过一个无辜之人,今日你若是敢对天下英雄出手,你信不信你义父会亲手杀了你?”
沥风知道余子牧在鼓动那些人动手,于是笑到:“为了沐轻雨,我不介意杀一些人,要不国师大人,你先来?不过我想问一下,你的哪位亲人被沐兆阳杀了?”
余子牧盯着沥风,他摸不准沥风的脾气,不过话还是要说回去的,于是开口到:“身为朝廷的国师,便要为朝廷管理武林,更要替武林中人做主。”
沥风依旧笑着说:“那请国师大人出手吧!”
余子牧心中在做天人交战,不过这时有人替他解了围,只见一人从人群中飞出,喊到:“既然阁下自甘堕落,一心护着魔头之女,那么何须国师大人亲自动手,就让在下来了结了你。”
沥风心中叹息,既然有人动手了,他便唬不住了,因为,他若狠下心杀几个人,那么其他人必然不敢再出手,可是他是不会杀的,那么这些人便不会怕他。
沥风心中叹息,暗道:“算了,我还是返回任远城吧,若轻雨有危险,我出手救她便是。”
打定主意,沥风不再与这些人纠缠,不过见沥风主动退走,也没有人去追他,只是不少人心中却暗暗鄙视起来。
第三日早晨,沥风突然发现了北漠的哨探,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边境地区这种情况很正常,可是下午,他发现远方灰尘四起,这是因为有大量军马奔跑所造成,他心中思虑到:难道是北漠要进攻中原了?若真是这样,必然会与中原武林人士正面相遇,按照这个规模,估计这些中原武林人士要吃大亏。
沥风不忍心见死不救,便立即调转马头,准备将信息通知中原武林人士。
傍晚时分,他终于迎上中原武林人士,并将情况告知他们,可是他们却不相信,认为沥风是故意骗他们,目的是为了阻止他们去北漠讨要沐轻雨。
沥风有些无奈,便只能离开,不过他没有走远,停在不远处见机行事,沥风看着这些人散乱的营地,不禁感叹,武林之人是比正规军人武功高出许多,若个抵个厮杀自然不惧,但大规模战斗,恐怕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午夜,沥风发现北漠军正慢慢靠近,而这些武林人士还浑然不知,暗自叹息一声,冲进营地,高声喊到:“都快醒醒,北漠大军来偷袭啦!”
猛然听到沥风呼喊,这些人本能的紧张起来,只是营地中一片混乱,沥风可以想象到,若这时候北漠军冲杀过来,定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沥风再次喊到:“大家不要慌乱,北漠军离此地还有五六里路,逃是来不及了,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准备,现在,所有人悄悄向两边分散,不要造成响动,待敌人到此处时,两边合力进攻。”
沥风高声喊到,确保这里所有人都能听见,他也不知道这样部署能不能赢,更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听他的,不过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沥风发现,大部分人还是听了他的话,却也有少部分仍然留在原地,他们有的是不屑,有的是不信,也有极少部分向后逃跑了。
北漠军很快就到了,还剩两里地时,他们便直接冲锋过来,此时喊杀声震天,从气势上就已经赢了。
不过当他们冲进中原武林人士的营地时,发现并没有多少人,这时两边的武林人士顿时杀出,落入阵地上混战厮杀,北漠军自然不敌武林之人。
沥风在人群中发现了桑无踪的身影,只见他手起刀落,便有一条生命随之消失,犹如一尊魔神,让中原武林之人心生畏惧。
沥风腾空而起,跃向桑无踪,喊到:“桑兄,我来领教一番。”
桑无踪冷声回应到:“沥风,我想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沥风一剑劈出,说:“大炎、北漠,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你们北漠为何一而再的挑起事端?”
桑无踪没有躲避,直接挥刀迎上沥风,笑到:“哈哈哈!等你打败了我,我便告诉你。”
沥风长剑刁钻灵动,桑无踪的横刀开合霸道,在昏暗的夜色中,两人你来我往,一口气战了上百回合,依然分不出胜负来。
两人这边分不出胜负,可是北漠的一万突击兵,却被杀的毫无招架之力,桑无踪只能下令撤退。
北漠治军严谨,即使败退,却依然不乱,有序的进行撤退,桑无踪也不再恋战,对沥风喊到:“沥兄,我们的账又加了一笔,以后我们一起算吧!”
沥风笑到:“随时欢迎桑兄再来!”
此战只打了不足一个小时,可是伤亡却很大,北漠直接损失了四千多人,中原要好一些,损失一千多人,死的主要是留在原地的人。
经过此事,众人对沥风的看法默然改观,余子牧见荒无踪在此,心中疑惑,询问沥风后,才知道北漠在归安岛上已经兵败,他心中痛恨洛子归居然不通知他,差点让他搭上性命,所以偷摸的连夜离开了此地。
到了早晨,众人发现余子牧不见了,听沥风解释,才知道他已经返回中原去了,惹得一片怒骂之声。
余子牧走了,桑无踪的大军就在前方,这些人还哪敢去北漠,只能返回中原,沥风见此事已了,便跟着大家一起返回。
可是进入龙州腹地之后,得知桑无踪进入龙州后,便大开杀戒,而驻守龙州的北部军团,却死守百花城,不敢前往迎战。
这倒不能怪北部军团,他们的主力都被调去了南方,现在能守住百花城就已经不错了。
桑无踪大开杀戒,一是威慑中原百姓,第二,就是为了逼迫百花城的驻军出城应战。
沥风见不得百姓被屠杀,带着这几千江湖之人,在百花城外与荒无踪周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救下了不计其数的百姓,将他们接应到深山或是其他地方,免受北漠军的摧残。
一个月后,百花城终于被攻破,北部军团退守下一个城池,荒无踪却并没有继续南下追击,留下一部分军队驻守百花城,他自己调转方向,向西部打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便不是沥风能管的了,他将这些江湖人士解散后,便与洛子予他们汇合去了。
只是眼见快到清明,沥风只能让洛子予他们先行回庐华,自己去寻东方无花的后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