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应谋天下

第一百零七章 华歆终出山

    青州。平原郡。高唐县。

    交代完尹氏及牟县之事,陶应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牵马朝高氏大宅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走去。

    不知几时,华歆已站在那里,正是昨晚抄没高氏时二人曾站立看热闹的地方。

    “子鱼先生,此番前来,是瞧热闹的,还是与应告别的?”

    心情大好的陶应,毫不顾忌地打趣华歆。

    华歆笑笑,他已大致了解陶应不拘礼法、行止洒脱的性子,所以对陶应的打趣毫不在意。

    “陶郡守,你这是要肃清河水北岸,还是进入冀州,对叛贼公孙瓒用兵?”

    看陶应一身行装,且行色匆匆,华歆就知道陶应要渡河了。

    其实,华歆此番前来,是想问陶应关于军管青州到底是有何目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子鱼先生,本守渡过河水,既要肃清平原郡的黄巾流寇及张纯叛军,也会进入冀州,剿灭叛贼公孙瓒,为我玄甲军、为青州百姓报仇。”

    陶应沉吟少许,眸子一动,目光熠熠地盯着华歆,向其发出邀请。

    “若力所能及,应会率玄甲军进入渤海郡,一鼓作气,将张纯、乌桓人叛军赶出冀州,以此来屏障青州的安稳。”

    “此番也算为国剿贼,子鱼先生,敢不敢与应同行?”

    陶应临行前对华歆做最后一番试探,若华歆依然不为所动,他便彻底死心,不再惦记。

    在陶应想来,即便华歆现在不会与朝廷唱反调,但只要不私下任命他,让他做个无职无权的参谋、顾问,应该不会忌讳。

    “渤海?”

    对陶应的邀请,华歆未置可否,他想知道陶应为何选渤海郡。

    “张纯、乌桓人苏仆延率叛军刚刚抄掠冀州、平原,此时尚盘踞在渤海郡,对青、徐、冀依然虎视眈眈,虽然应解不了全冀州百姓倒悬之苦,但至少要替青州百姓扫除后患,撑起一支保护伞。”

    陶应挺直了胸膛,神情严肃,慷慨激昂。

    “病骨支离武弁宽,孤臣万里河水干。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天下乱贼纷起,天子被阉宦、外戚蛊惑,应虽位卑,但也要为大汉百姓驰骋疆场,岂能安居燕坐,虚度青春!”

    华歆剧震,他像第一次见到陶应一般,又细细端详起来。

    “陶重光刚刚的这首诗,与昨日所闻《河水感怀》一般,皆积极向上,只是此诗,充满浓浓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这样的人,怎会是大汉之患呢!”

    内心顿感惭愧的华歆暗暗检讨,发觉他的逃避行为与陶应的一往直前相比,二者的境界不在同一个档次。

    “我华歆年长陶重光十岁,陶重光能不为名利、不畏士人目光,为国、为君、为民迎难而上,我华歆也非国难畏缩之辈!”

    主意一定,霎时显得豪情万丈的华歆,赫然扬眉,眸子里崭露坚毅神采,答应出山。

    “是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歆随重光渡河!”

    陶应大喜,忙扔掉手中的马缰,朝华歆深施一礼,以示感激。

    “哈哈,太好了,有子鱼先生同行,应对此番肃清平原、剿灭冀州叛贼信心十足!”

    陶应对华歆的过往很清楚,华歆在灵帝死后,投了小霸王孙策,被待为上宾;又在曹操讨伐孙权时担任军师,其用兵谋略自不用怀疑。

    陈寿曾评价过三人:“钟繇开达理干,华歆清纯德素,王朗文博富赡,诚皆一时之俊伟也。”

    “王朗基本被哥圈定,华歆也差不多掉入哥的瓮中,若再将钟繇搞定,那就更完美了!”

    陶应一时想入非非,显得很是兴奋。

    “重光,你刚刚所吟之诗,乃何名?”

    陶应刚刚所念的,是出自宋代陆游的《病起书怀》上阙,后面提到《出师表》,所以陶应没有吟诵下阙,而且也对背景做了更改。

    “就叫《病起书怀》吧!”

    能无缘无故跑来三国时代的人,基本都是不要脸的人,陶应只是稍稍尴尬一下,便说出了诗名。

    “《病起书怀》?”

    听了陶应报出的诗名,华歆特意打量了一番陶应的脑袋,

    “也没见头小多少啊?”

    若按诗中意,陶应以前的脑袋比现在还大。

    不过,华歆又释然了,作诗嘛,略带夸张与比兴,也是很正常的,只要将情怀表达清晰就是了。

    “位卑未敢忘忧国!”

    “此句犹如漫漫长夜中的一盏心灯啊!”

    “歆虚活三十余载,不如重光啊!”

    陶应暗暗惭愧,自己只是个靠“先知”存活的搬运工,哪经得起华歆的赞誉。

    “陈元龙评价先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

    “应亦知先生清纯德素,故,先生一直都是应的楷模,千万莫要妄自菲薄,让应惭愧,应还想时时待在先生身边侯教呢!”

    陶应与华歆一番拉拉扯扯,加上一些商业互吹,刚刚进入佳境,糜芳匆匆奔来,身边还有一人,正是被陶应临时征调而来的孙观。

    “末将糜芳,拜见主公!”

    “末将孙观,拜见主公!”

    糜芳与孙观行至陶应近前,尚不待陶应上前,二人已远远拜倒在地,一脸兴奋。

    “子方、仲台,一路辛苦了!”

    陶应忙又疾行几步,同时搀扶起二人,左瞅瞅糜芳,右看看孙观,心中很是满意。

    “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同样一脸激动的陶应一边连番问候,一边拿拳头分别在二人肩窝前轻锤几下,以示亲近。

    “让你们脚不点地行军,身体吃得消吧?”

    糜芳、孙观从陶应的眼神、陶应的话语、陶应的动作中,能够感知到真诚。

    “只要主公召唤,我等刀山火海,千万里,必趟之!”

    陶应没有一丝的做作与敷衍,瞬间让二人心暖不已,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目光中竟隐隐现出泪花。

    “士为知己者死,也唯有这样的主公,方值得孙观去效命!”

    “如今的陶重光,已非下邳时的陶重光,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要地盘有地盘,却对我一往如故,昔日友情不减,这才是糜芳一生值得追随之人!”

    陶应对他们的态度一如既往,关爱依旧,瞬间让糜芳二人心安不已,感动不已,陶应也感受到了二人情绪的变化。

    “二位兄弟,这位是子鱼先生,他可是青州、乃至大汉数一数二的高才,无论政务、军务,你们日后多向子鱼先生请教,必会受益无穷!”

    三人的互动,都瞧在华歆的眼里,华歆再看陶应的眼神已变得异样。

    “陶重光,比陶恭祖强!”

    华歆虽然身在青州,但对徐州刺史陶谦并不陌生。

    许是年龄的缘故,很多大才不愿意依附陶谦,即便是王朗、赵昱等人,也是与陶谦合作的成份居多,利则合,不利则分。

    当然,陶谦的嫌贫爱富,也阻挡了寒门高才的投靠。

    “如陶重光这般,身边聚拢如此多死心塌地的效忠者,真是少见!”

    不过,想想徐州世家子弟陈登、步骘,还有鲁国相陈逸纷纷效忠,华歆又不觉得意外,只有佩服。

    “仅凭收拢人心方面,陶重光不仅比陶恭祖强,也比华某见过的很多人强!”

    依附是依附,效忠是效忠,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陶重光已显露枭雄本色矣!”

    内心复杂的华歆,感觉已看不清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