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刺

第十二章 大宋使团揭阴谋,狮子开口难裹腹

    第二天的清晨,江枫和柳志杰洗漱完毕,穿上官服,清点着随队的宋军一起前往太守府,只留江小鱼一人于驿站待命。

    由于驿站离太守府不远,队伍行进不久便到了太守府。只见金兵个个威风凛凛,把太守府里三层外三层据守的严严实实,丝毫不露一处缝隙。反观宋军,军姿不整,懒散不化,哪有不败之理。

    中翰飞出来迎接,二人跟随进入太守府,其余宋军只能在府外驻扎。

    大堂内除了完颜阿哥,还有燕京太守哥舒达,云州太守布鲁木托,副将中翰飞等大小官员十人。江枫与柳志杰走进大堂,金国众官侧脸斜看。完颜阿哥坐主座,金国官员一字排开坐左座,二人坐右座,落座完毕。

    完颜阿哥起身说道:“我奉大金国皇帝之命,在燕京与南朝商谈议和大计,此乃顺应天命。暴辽欺压我金人,我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不畏强暴,揭竿而起,顺天应命,对暴辽实施征讨,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剿灭辽国暴君天祚帝,推翻暴辽,解南朝宋国之危。金宋同为暴辽欺压之国,前有金宋共伐暴辽之盟,今有金宋二国义结秦晋之好,兄弟之国的邦交,实属一大祥和,和平,和睦,和谐四大和的乐事。”完颜阿哥说完,其余金国人纷纷鼓掌欢呼,江柳二人只得随流为之。

    完颜阿哥笑呵呵地端起酒杯,离开坐席,走到江柳二人的座位前,呵笑一声道:“两位远道而来,先干一杯!”不等江柳二人回话,随之一口吃完酒杯的烈酒,滴水不漏。柳志杰迟疑了一会儿,义正严辞道:“尚书大人,议和之事关乎国家利益,百姓的福祉,岂能摆在饭桌上谈论!”顿时大堂里面鸦雀无声,金国官员纷纷放下手中碗筷,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完颜阿哥身上。

    完颜阿哥先是哈哈大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收起了笑容,然后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说完把头一转,耳朵朝向了柳志杰这边。柳志杰面无怯色,神情坚定,再次复述:“议和大事岂能在饭桌上谈论!”完颜阿哥收起了客套话,冷笑道:“难道你们不仅仅只是走一个过程,任务仅是送议和进贡货物的清单而已?”江枫心想:狼子野心开始暴露出来!柳志杰离席,正对着完颜阿哥作揖道:“我们只是奉大宋皇帝之命前来议和,并不是所谓的送清单!”柳志杰平静地说完,面不改色。

    完颜阿哥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两人来议和,本来我还觉得你俩是聪明人,看来不是!”说完之后收起笑容,掏出匕首擦拭,突然一刀插入一熟猪腿上,只是来回抽插,并不是想要切肉来吃,但是脸上还是显得比较平静。

    江枫道:“我们二人比较愚钝,也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知道如何定义何为愚钝,何为聪明,还请尚书大人明示!”说完与柳志杰相视点头,作揖而谢!

    完颜阿哥把匕首从猪腿里拔出来,往桌上随意一丢,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双手的油垢,不紧不慢地说道:“前些年,有人送了我一只公鸡。这只公鸡体格比一般的公鸡雄壮,于是把鸡圈里的鸡都给征服了,做了鸡圈里的鸡王,我们姑且称之为鸡王吧。这只鸡王统治着鸡圈,鸡圈平静了几年时间,鸡王处于太平的日子久了,放飞了自我,疏于格斗。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的两只小鸡慢慢长大成公鸡,这两只长大的公鸡我们姑且称之为公鸡甲和公鸡乙。公鸡甲起先不服鸡王,于是与鸡王展开了格斗,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鸡王还是制服了公鸡甲,公鸡甲便顺从了鸡王,做了鸡王的小弟。公鸡乙也不服鸡王,想要和鸡王格斗,但是公鸡甲却为鸡王出头去和公鸡乙格斗,最后闹得两败俱伤。鸡王坐收渔利,继续称王称霸。有一天,佣人疏于防范,鸡圈进来了一只海东青,鸡王还是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上前去和海东青格斗,不料格斗之后大败而逃,躲于鸡窝不敢出来。群鸡更是胆小怯懦,疯狂逃跑,最后海东青捕获小鸡而走。在此我总结出了一个经验:人一定要认清自身的实力,不认清自己的实力真的可怕,二位使节,你们觉得呢?!”完颜阿哥讲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笑不怒。金国官员听这么一出故事,顿时哄堂大笑,看着江柳二人议论纷纷。

    江枫环顾了大堂,此时的金国官员个个都神气十足,不可一世的样子。离开坐席向完颜阿哥请求要一捆筷子,完颜阿哥不知其用意,只是命令下人给江枫送上一捆筷子。

    江枫取过筷子,从中抽出一根,向众人示意一番,然后谦虚道:“谁能折断这根筷子?”完颜阿哥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江枫这一异常的举动,并不出声,手掺合着下巴,似乎在考虑江枫下一步的举动。其余众人却被江枫这一举动逗的哈哈大笑,并嘲笑江枫的无知与搞笑。

    江枫并没有理会金国官员的嘲讽,再次发问同样的问题。

    “让我试试!不就一根筷子吗?谁折不断呢,能有多难!”说话者面型胖圆,身材臃肿不堪,显然是缺少了锻炼。

    江枫先是对回话的人作揖行礼,接着询问来人的身份。来人道:“本人大金国云州知府轲德茂。”说完话,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吃力地从坐席站起来,显得格外醒目。轲德茂慢吞吞地来到江枫身旁。

    江枫依礼递过一根筷子,轲德茂取过筷子,先是观察一番筷子的情况,发现筷子与一般的筷子相同,二话不说,把筷子折成两段,随后把筷子往地上一扔,甩了一下长袖子,带着轻蔑的笑容与胜利正欲回坐席,江枫把他喊住了。轲德茂先生一愣,望了望完颜阿哥,看到完颜阿哥的示意,于是站立不动。

    轲德茂嘲讽道:“你还有什么事吗,不会又是叫我折筷子吧?”江枫依然作揖回礼,道:“正如轲大人所言,还是折筷子!”轲德茂有点不耐烦了,叫道:“要折便折,何必多言。把要折的筷子给我拿过来,别耽误我吃酒吃肉的时间。”江枫顺手把一双筷子递上去,轲德茂想把筷子一根一根地折断,江枫示意他两根筷子并拢在折,这显然惹怒了轲德茂,轲德茂折断了筷子,这次并没把筷子仍地上,而是拿着折断的筷子在江枫面前摇晃了一下,叫嚷道:“我可以回坐席了吧!”江枫摇了摇头,说道:“还得劳烦轲大人帮我折断这三根筷子。”

    轲德茂火了,大骂道:“你是不是想耍我?”江枫仍旧谦虚地作揖而谢。轲德茂本想爆发脾气,转过头看了看完颜阿哥,见完颜阿哥并没叫他回座,只能硬着头皮而上。这次折三根筷子显然吃力了,轲德茂用了很大劲,两腮通红,大气喘吁吁,才勉强折断筷子。

    江枫道:“劳烦轲大人帮在下把这一捆筷子折断!”轲德茂下意识地认为江枫这是在耍自己,抓过江枫手上的筷子往江枫身上一甩,筷子纷纷落地。江枫没有生气,作揖对完颜阿哥说道:“尚书大人,金国人全都是这么无礼的么?”完颜阿哥叫住了正欲回坐席的轲德茂,训斥了一番,并命令轲德茂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筷子。轲德茂慢慢地下蹲,肚子过大,下蹲之时失去平衡,翻到在地,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完颜阿哥单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

    江枫打算去扶一把轲德茂,轲德茂一把甩开了江枫的手,咬牙切齿地暗骂着江枫,拼命地挣扎起来,下人见了慌忙过来帮扶轲德茂。

    江枫见状,弯身拾起地上的筷子。不一会,把筷子拾完了,轲德茂也从地上爬起来了。

    江枫依然把筷子伸过去给轲德茂,轲德茂怒目而视,夺过筷子正欲折断,可筷子浑然不动,并没有一根断掉的。大堂的金国官员纷纷地议论起来。

    江枫笑着从轲德茂手中取回那一捆筷子,轲德茂把筷子还给江枫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江枫先是把筷子交给下人,然后向完颜阿哥行礼道:“尚书大人,刚刚轲大人折筷子,其实说明了一个道理:一根筷子可以轻易折断,两根筷子用力折断,三根筷子费力折断,一捆筷子折不断。贵国对大宋用兵,在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大宋定会人人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就像一捆筷子一样,我相信贵国定占不了便宜。”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坐席。

    云州太守布鲁木托站起身来,先给完颜阿哥行礼,然后对着江枫冷笑道:“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南史,用歪理来狡辩以掩饰南朝的懦弱无能,我倒要领教领教!”说完示意一下手下的人,手下的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折子递给布鲁木托。

    布鲁木托高声道:“这份折子非常有趣,我奉大金国皇帝之命,专门统计了一份数据,大金国皇帝示意下官在议和事宜上,不妨在此向南使展示一下南朝的‘威武’:官云山之战,据不完全统计,大金国投入兵力二万三千余人,南朝投入十万之众,最终结果是南朝大败而逃,掳南将十余人、南朝兵卒五千六百余人。斩杀士卒四万八千三百余人;封丘县之战,据不完全统计,大金国投入兵力五万四千余人,南朝投入士卒二十万余人,最终结果是南朝失去黄河以北的最后屏障,大败而逃,此役大金国斩杀南朝士卒十三万七千余人,南朝在黄河以北再无有组织的军事力量。”布鲁木托刚刚说完,大堂一片掌声喝彩,高呼大金国万岁。

    布鲁木托向其他金国官员招了招手,示意安静,大堂里静了下来。布鲁木托对江枫道:“南史还有何话要补充吗?”

    柳志杰示意江枫坐定,由他来对答,道:“太守大人,在下有话要说。”布鲁木托转头瞧着柳志杰,得意地道:“这位南史做过统计方面的研究?不妨把南朝统计这两次战役的伤亡数据出来,看看双方的数据是否一致。”柳志杰作揖而道:“我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希望太守大人能帮忙分析一下,让在下能拨开云雾见青天。”布鲁木托见柳志杰向自己请教,笑的更得意了,示意柳志杰开始提问。

    柳志杰道:“贵国确实好战,这点海内皆知。但是贵国如果全力进攻大宋,蒙古诸部奇袭贵国,贵国该如何应对,是尽力攻宋还是收兵防守?比如此次贵国遭受残辽进攻燕山之事,如再发生,大宋定不会再次错失良机,定会整顿军务,以应意外之敌入侵,必将给侵略者一个沉痛难忘的教训。再者,贵国退兵议和,原本就不是本意,也非情愿,因为贵国遭受了残辽的进攻,令贵国首尾不能相顾,贵国迫于无奈之下才借以议和之意退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柳志杰说完,坐了下来。布鲁木托非常惊奇柳志杰所言,刚想继续述说,完颜阿哥示意其坐下,无奈之下,布鲁木托只能坐下喝闷酒。

    柳志杰的话语完全出乎了所有金国官员的意料。完颜阿哥对此深感佩服。

    燕京太守哥舒达给完颜阿哥行礼。礼毕,走出坐席来到江柳二人席位之前,满脸笑容,作揖道:“二位南史早已到达燕京多日,本人也早也想登门拜访,无奈署衙公文堆积如山,需要本人亲自处理的事务多如牛毛,实在身不由己,没有做到地主之谊,还望二位海涵!”说完再次行礼。江柳二人站立着回礼,江枫心里纳闷:这人想干嘛!

    哥舒达抚慰道:“我们大金国秉承诚信理念,誓与贵国结为兄弟之国,这一点请南朝不要怀疑。”哥舒达还想继续说道,此时江枫打断了他的话语。江枫道:“太守大人一口一个兄弟之国,可是贵国恐怕从心底里小瞧大宋,吞并大宋,更别谈议和?!”哥舒服略显惊讶,眼珠一转,又乐呵呵地道:“南史这话从何说起?本人不解,愿闻其详!”江枫义正严辞道:“贵国从上到下,对大宋一口一个南朝,这不是蔑称是什么,如果是兄弟之国,岂会用蔑称来称呼?这不是掩耳盗铃之举?”

    哥舒达收起嬉笑的表情,江枫的言辞似乎戳中了他的内心独白,好不尴尬,悻悻地道:“南史…”一时间还改不了习惯,发现了失误,马上又改口道:“宋史误会了,本人对大宋国是非常尊敬的。大金国在北,大宋国在南,两国化刀兵为玉帛,这不是两国君王的共同出发点吗?这也是两国百姓所期望的,我们如果按照前期的条款定下盟约,我相信这是双赢的局面,如果不能按照前期的条款定下盟约,换来的是刀兵相向,那我们都是历史罪人,将会遗臭万年,子孙后代如何抬得起头,二位能让自己的子孙担当一世骂名吗?望二位三思而后行,一切以君王,以黎民百姓为重!”

    柳志杰道:“我们就是本着两国能和平相处而来到贵国议和的,不然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呢?!不过,议和肯定要议和,但是议和的条款,如果仅仅只是贵国得利,大宋损失惨重,那还能像太守大人所说的兄弟之盟吗?虽说亲兄弟明算帐,但是也不能把兄弟不当人看待,对不?太守大人文墨满腹,应该知道孔孟之道中的礼节吧?”哥舒达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退回坐席。

    突然中翰飞一拍桌子,桌子大响,振得酒杯都掉落在地,引得全堂的人都注视着他。这时的中翰飞站起身来,望着哥舒达和布鲁木托,指着江柳二人大怒道:“二位大人何必跟这两个巧舌如簧的南狗争论,待我把他俩抓来打个半死,再让他们在议和条款上签字画押就行,不用费那么多口舌。”说完欲离席准备前去抓拿江柳二人。

    江柳二人面无惧色,此时又一张桌子被拍的大响,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完颜阿哥。只见完颜阿哥端起洒满桌子只剩得半杯的酒杯,一饮而尽,对着中翰飞大怒道:“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还不坐下!”声音响彻大堂,中翰飞无疑是被镇住了,乖乖地坐下。

    完颜阿哥自个倒满酒,站起身来,道:“对部下管教不严,有失颜面,本人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把酒杯往身后一甩,用手擦了擦嘴巴,然后狠狠地说道:“给二位看点新奇有趣的东西,不知道二位宋史有无兴趣?”江柳二人并不知晓完颜阿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答应了请求。此时中翰飞又露出了神气十足的模样。

    一众人来到太守府的练武场,完颜阿哥给中翰飞使了一个眼色,中翰飞得令后带着阴险的笑容离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只见一队金兵押解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宋军走进练武场。金兵把宋军俘虏的手铐枷锁统统打开,并往地上扔了几件兵器,宋军俘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完颜阿哥给哥舒达使了一个眼色,哥舒达得令,上前对着宋军俘虏高声道:“我们的尚书大人下令,只要你们拿起武器,能和大金的勇士角斗并突围,你们就可以跟着你们宋国的议和大使南返回家。”哥舒达说完,宋军俘虏向江柳二人看了看,并不确定江柳二人的身份,于是其中的一个宋军俘虏疑惑地问道:“哪些个人是大宋的大使?”江枫激动万分,高举右手,大声呼喊:“你们都是大宋的英雄,我们来议和,就是来带你们回家的!”哥舒达冷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另一个瘦弱的宋军俘虏说道:“大人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大人回去以后,替我们在皇上面前求情,把我们的尸骨运回大宋落叶归根,这就是我们的心愿了!”说完之后,宋军俘虏纷纷拾起地上的兵器,其中一人高声道:“大不了一死,死了就一起上路,刚好有伴。兄弟们抄起家伙跟他们拼了。”

    中翰飞骑着战马,出现在了练武场。此时的中翰飞和战马全身都被重甲包裹着,只露出了双眼。完颜阿哥得意地着对江柳二人介绍道:“这就是大金国的铁浮屠,二位不妨欣赏一下大金国军威的雄风吧!”说完一挥手,中翰飞手持双戟拍打着战马向宋军俘虏冲去。

    有两个宋军俘虏瞧见中翰飞冲击过来的气势,再加上战场上早已经领教过铁浮屠的威力,这两个宋军俘虏吓得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中翰飞一过,二人头颅皆被砍去,鲜血从断头处喷涌而出,洒得到处都是。其余几个宋军俘虏疯狂砍剁着中翰飞,可是无论如何砍剁,中翰飞不伤一根毛发。而此状,宋军俘虏便采取了奔跑躲闪,还是接二连三地被中翰飞刺死,场面异常血腥。江柳二人看着这场面双拳紧握,愤慨不已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

    完颜阿哥先是观察了二人的脸色,然后捋着胡子道:“这是我们大金的国之重器,它的威力二位可算是见识过了,不用我在多说!”说完领着众人一同回大堂,江柳二人在练武场呆立着,望着死去的宋军尸体,江枫眼眶湿润,内心深处的声音在述说着什么,双拳紧握久久不放。柳志杰过来拍拍肩膀,并递了一条手帕给江枫,江枫并没有接过手帕,只是用袖子擦拭干净泪水,和柳志杰一起步履坚定地朝着大堂走去。

    大堂内的金国人此时都显得得意洋洋,看着江柳二人进入大堂,完颜阿哥示意安静,其余人等都立马安静了下来。

    完颜阿哥道:“就按先前议和的条款签字了吧!”哥舒达起身,双手捧着协议来到江柳二人的坐席前面等候着。

    江枫道:“尚书大人这是何意?协议条款必须是双方一致同意,才能签署。如果以为刚刚的举动就能让我们屈服,那太小看我们宋人了。”完颜阿哥脸色发黑,中翰飞怒气冲冲地提刀冲到江枫跟前,把刀架在江枫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签不签?是不是想和那几个南狗贱卒一样的下场?”刀锋锐利,再加上中翰飞使劲过大,江枫的脖子被刀锋划破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把朝服白色的领口都染红了。完颜阿哥紧握双拳,双眼紧闭,对中翰飞这一举动没有制止的意思。柳志杰看到此景,担心江枫的生命危险,可是耻辱条款又不能签字,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柳志杰显得不知所措。

    江枫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暴怒的中翰飞,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那你就错了!来吧!动手吧!”说完把眼睛闭上,一身正气浩然。

    中翰飞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心想着:我看你是嘴硬还是我的刀硬?提起钢刀就要往江枫的脖子上招呼,此时完颜阿哥大喝一声,道:“住手!你给我退下去!”中翰飞吃惊地看着完颜阿哥,没有退下的意思,完颜阿哥大怒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没听到我的命令?想造反吗?!”中翰飞看着完颜阿哥,放下手中的刀,索性把刀往地上一摔,忿恨地从大堂离开。

    看到局面不可控,完颜阿哥心生一计,道:“本人不胜酒力,今天议和事宜暂且不谈,后天相同时间,相同地点再议,散会!”说完似醉非醉地走进内堂,其余金国官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只得依照命令散会了。

    江柳二人走出燕京太守府,江枫长舒了一口气。柳志杰连忙查看江枫脖子上的伤口,发现只是皮外伤,且血液已经凝固,不再外流,柳志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也长舒了一口气。二人相视一笑,召集宋军,向着驿站方向前进。

    回去路上,柳志杰打趣道:“江兄,那个金将的刀架你脖子上,当时你怕不怕?”江枫对柳志杰所问问题感到很意外,正准备思考再答,柳志杰催促他马上回答,江枫哈哈一笑,道:“江兄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柳志杰带着一脸嫌弃的眼神看着江枫,说道:“当然是真话!”江枫收住笑容,道:“说实在的,当时我怕的要死,你我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是那种粗汉将军的对手!可是想起那几个惨死于金人之手的宋军,面对国家利益,就算再怕,也要强撑着,不能给金人小瞧了我们宋人的志气!”说完朝着大宋的方向看了看。

    柳志杰对江枫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拍了拍江枫的肩膀。江枫转头询问相似的问题,柳志杰却一鞭抽打在马肚子上,快速奔出,回到笑嘻嘻地对江枫说道:“江兄你猜猜看!”江枫笑着摇了摇头,骂道:“你小子耍无赖!”也驱马快速追赶,不一会二人与宋军队伍拉开了距离,宋军为了赶上二人,个个都跑得气喘吁吁的。

    二人安顿好队伍,回到了驿站。江小鱼从驿站里出迎,神色匆匆,正与二人撞个正着。江小鱼抢先道:“皇上…”江枫快速地捂住了江小鱼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在大街上喧哗,江小鱼会意地点了点头。三人迅速入驿站。

    三人进入到柳志杰那屋,关门的时候,柳志杰从门里探头出来观察,确定了没有人跟随之后,方才把门带上。

    柳志杰刚刚坐定,江小鱼则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两小卷纸,低声道:“这是皇上和丞相大人的回信。”二人看罢信件,脸色凝重。江枫端来了蜡烛,把两卷回信都烧掉了,以防不测。

    “小鱼,你先出去给我们准备晚餐吧!”江枫来回踱步道。柳志杰看着江小鱼走后,道:“江兄,你不要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花,坐下来好好商议可以吗?”

    “皇上怎么能如此懦弱!”江枫脱口而出道。柳志杰见江枫如此一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打住道:“江兄你要注意言辞,在朝内万万使不得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江枫不加理会,踱步的频率加快。在走廊的窗前,江枫感到屋内沉闷,一把推开窗户,窗户在开启的过程中碰到了异物,江枫有所察觉,从窗户伸头出去查看,只见到了一条身影夺步而下楼,江枫道:“柳兄,有状况!”招手向柳志杰发出警告。柳志杰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着正要追出去的江枫道:“江兄莫要追!”第一反应冲到临街一面的窗前,向大街上观望驿站进出的可疑人员。

    二人正在临街的窗台往外伸头查看,江小鱼推开门走了进来,觉得二人的举动很奇怪,以为二人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连忙凑上去。

    江枫道:“不是叫你去安排饭食吗?怎么又回来了?”江小鱼不好意思地挠头到:“出门太急,忘记询问你俩今晚想吃点什么?”江枫一挥手,道:“随意了!”江小鱼只得又跑一趟,刚刚走到门口,又被江枫给叫住了:“你给我回来!”江小鱼抱怨道:“江大人,还有何吩咐?”江枫见江小鱼有脾气,作出要打人的动作,江小鱼快速地躲闪,江枫作出命令的口吻:“我只数三声,三声之后不到我跟前,就要受到惩罚!”说完话撸起了袖子。江小鱼一步一步地试探着靠近江枫,江枫刚想举起手,江小鱼往后跳了几步,很明显前进的步数远不及后退的步数,主仆两这一进一退,可把在一旁观看的柳志杰逗的哈哈大笑。最后江枫扯着江小鱼的耳朵,直到江小鱼喊疼求饶才松手。

    江枫道:“你刚刚上楼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江小鱼双手揉着发红的耳朵,回想了一下,道:“也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但是驿站小二神情慌张,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火速下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差点把我撞翻了,急匆匆地往外跑,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吱声,只顾往外跑。”江枫和柳志杰相视一笑,江小鱼好奇地道:“两位大人在笑什么?”柳志杰笑道:“笑你可爱!对了,皇上通过飞鸽传书与我们联系,你一定要做到绝对保密,不对任何人声张!切记,切记!”江小鱼不住地点头。江枫道:“快点去准备饭食吧!都快饿死我们了!”

    等江小鱼走了之后,二人坐定,柳志杰一拍桌子,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线之中,这可如何是好?!”江枫沉思片刻,用手指蘸了蘸杯中的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将计就计。两人低头耳语,江枫述说,柳志杰不时地点头,拍手称赞。

    三人在屋内吃着晚饭,闲聊着燕京的趣事。晚饭过后,柳志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条,递给江枫,并大声吆喝着怎样,怎样去送信,江枫会意的答应。江小鱼好奇地问道:“柳大人,这种杂活让我干就行了,怎能劳烦我们家公子呢?”柳志杰只是笑笑,并不答话。江枫道:“你另有别的事情安排,不必多言!”

    第二天一大早江小鱼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太阳散发出来的热浪席卷大地,似乎要把大地烤熟一般。实在走不动了,江小鱼索性地找了一家茶馆喝茶。

    茶馆里人满为患,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江小鱼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个空位落座。等待了许久,不见店小二过来招呼,江小鱼耐不住性子,用力敲了敲桌子,大声嚷嚷道:“你们这家茶馆还做不做生意的?”掌柜慌忙跑过来亲自招待,毕恭毕敬地道:“客官,久等了,今天人特别多,我们茶馆人手不足,还望您见谅!冒昧地请问您一句,您需要吃点啥呢?”

    江小鱼也不看一眼掌柜,左手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右手在掏耳朵,神情颐指气使,过了好一会,掌柜呆立在原地,弱弱地再一次询问,江小鱼便道:“不好意思哦,刚刚在掏耳屎,最近耳屎比较多,都堵塞了耳朵。哦,对了,我建议你们的伙计也都掏一掏耳屎,不然连客人的呼声都听不到,你们的店还怎么做生意?”江小鱼一通地数落掌柜,掌柜不住地点头哈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掌柜态度良好,江小鱼道:“上一壶绿茶,外加一碟花生米!要快,你亲自去动手!”完全一副官老爷的作派。掌柜应承着走开了。

    江小鱼从茶馆的窗户向外望了望,炙热的阳光笼罩着大地,热浪蹭蹭地上涨,心里抱怨道:公子也真是能折腾人的,这大热天的天气,让人上哪找鸽子去?正烦躁之时,掌柜把绿茶和果品端上桌,和气地道:“久等了,客官请慢用!”正欲离开,江小鱼叫住,道:“掌柜的,燕京城哪有鸽子出售呢?”掌柜思考片刻,道:“城北的老王估摸着有,您到城北去打听一下,就能找到老王了,他是养鸽子的行家!”

    江小鱼喝完茶,把剩下的花生米打包带走,顶着烈日急忙向城北方向走去。

    临近中午,江小鱼提着鸽笼气喘吁吁地回到驿站,陆静迁出来帮忙,江小鱼瘫倒在地,道:“老乡,你能帮我把这鸽笼提到我们公子的屋里去吗?”陆静迁点了点头,提笼上楼去了。

    江枫下楼来看,见江小鱼瘫坐在驿站大堂内,过来帮扶,道:“辛苦了!”快点上楼来,驿丞大人给我们送来了大西瓜。”江小鱼听到西瓜二字,眼前一亮,一改之前的疲软,活蹦乱跳地上楼去了,把江枫甩在身后,江枫见如此场景,笑着摇摇头。

    柳志杰递给江枫一纸条,江枫接过纸条,会意地一笑,起身走出房门下楼,江小鱼吃着西瓜,看到江枫往楼下走去,忙喊:“公子,等等我…”临走之时,顺带捎上了两片西瓜,柳志杰笑着端起书,不加理会。

    主仆二人来到驿站后院,江枫嘱咐江小鱼去周围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江小鱼不解道:“公子,你也太谨慎了吧?不就是放一放信鸽而已吗!”江枫回头瞪了一眼,江小鱼知趣地走开。

    江枫绑好密信,正欲放飞信鸽,树荫处顿时生风,江枫眼瞟了一眼,故作慌张地左顾右盼,嘴里大声嘟哝道:“希望皇上快快回信。”办完事情,主仆二人上楼去了。

    夜风的到来,一扫白日的炎热,让人神清气爽。三人用过晚餐,江小鱼吵着要去逛夜市,江枫放下手中的诗词录,说道:“今晚我们有要事相商,不能和你一起去逛夜市!”说罢不在理会江小鱼,拿起书本,继续阅读。江小鱼见自己劝不动,脑子灵机一动,走到柳志杰身旁,给柳志杰肩膀按摩,柳志杰回头一笑,对着江枫道:“江兄,你看这…”江枫也不看柳志杰一眼,冷漠地道:“柳兄,怎么也跟着他瞎胡闹呢!”二人一唱一和之后,柳志杰双手一摊,笑着对着江小鱼道:“小鱼啊,我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说完也继续看自己的书。江小鱼无奈,撂下一句:“两个书呆子!”便下楼去了。

    待江小鱼走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书本,哈哈地哄堂大笑。江枫道:“柳兄,演技有待加强。”柳志杰作出委屈的样子,道:“江兄,你这样子好吗?把小鱼骗的团团转!”江枫笑的更灿烂了。

    柳志杰伸了伸懒腰,说是要去外边喂鸽子,自顾自地下楼去了。江枫放下书本,来到窗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只鸽子落在窗边,江枫看到鸽子腿上绑着密信,迅速地抓住鸽子,拿取密信。这时柳志杰也上得楼来,二人故作神秘地看着密信。二人看完密信之后,柳志杰取过密信,作出要烧毁之状,江枫上前制止,道:“皇上密信或另有含义,柳兄且住手!”江枫取过密信,放入怀里。柳志杰道:“江兄,时间太晚了,早些休息,明早还要早起去太守府商谈议和大计。”江枫把柳志杰送出门外,回到临街的窗前眺望,眼睛搜寻着江小鱼的身影,看到熟悉的身影,便高喊着。

    江枫把刚刚进得屋门的江小鱼叫住,严肃地低声说道:“今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起身去查看,你只需安心睡觉即可!”江小鱼疑惑不解地问原因,江枫敲打了一下他的头,江小鱼便去床上躺着,不一小会就发出轰鸣的呼噜声。江枫笑了笑,把外套一脱,放在临近走廊的窗前,吹灭蜡烛,也躺床而寐。

    一更时分,屋道走廊时断时续地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此时江枫并没有睡觉,而是侧身地倾听着一切,注视着窗户。事前窗户并没有上闩,这时慢慢地被推开,一只黑手缓慢地伸进来,正想要取走江枫的外衣。隔床的江小鱼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住手…我还未醉…你岂能收杯…!”黑手就像冒失的**一样缩回去,目睹一切的江枫捂住嘴巴强忍着不发出笑声。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确定屋内没有了任何动静,黑手再次伸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取外衣,之后黑手再把外衣放回原处,把窗户慢慢关上。

    当走廊再次处于寂静之中,江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伸了伸懒腰,打了哈欠才入眠。

    天刚刚露出鱼白,江小鱼便早早起来准备了洗簌用具和早点,来到床边催促江枫起床。江枫应付式地答应着,却完全没有起床的意向。江小鱼只得再三地催促,江枫揉着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仍然处于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江小鱼道:“公子快点,柳大人已经在等候着你了!”江枫努力地睁开双眼,向门外瞧了瞧。江小鱼拿着洗好的热毛巾递上去,江枫接过毛巾敷脸,半响过后逐渐清醒。

    洗簌完毕,江枫坏笑道:“小鱼,你昨晚立功了!”江小鱼白了一眼江枫,以为江枫在拿自己开玩笑,并不理会。柳志杰走了进来询问江枫是否打点好,江枫把柳志杰拖到身边,二人低头细语。江枫还时不时地看着江小鱼边说边笑,柳志杰听后也哈哈大笑起来。江小鱼一脸的疑惑。

    这天的谈判,江枫还是决定把江小鱼留在驿站看守,二人此次只带了几个宋军前往太守府。

    一行人来到太守府门前,只见中翰飞仍旧在府前引路进堂,仿佛前几天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只是在前面引路,并不交谈。大堂内,完颜阿哥正与金国官员商议着,见江柳二人到来,停止了商议。众人都投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

    江柳二人先行作揖行李,完颜阿哥也作揖回礼,完颜阿哥单刀直入道:“二位在燕京时日不短,议和是该有一个结果,早生谈成,以免后续突变发生!”江枫道:“议和事宜确实如尚书大人所言,应尽早落实!但怎么个落实,条款该怎样修改,这好比两家生意人,在交易的过程中,总要达成两家都不吃亏,而且没有强买强卖,生意才能达成!议和就和做生意一样,尚书大人觉得呢?”完颜阿哥苦笑着点头。江枫心想:似乎计策成功了。心里在暗喜。

    哥舒达再拜完颜阿哥行礼,然后道:“此前尚书大人出使贵国之时,贵国国君当面答应全盘接受议和条款,然此次尔等不在议和条款上签字,似乎并不是贵国国君之意而是汝等擅自作主,汝等对贵国国君有异志之嫌。既然有异志之嫌,如何能签此议和条款协议呢?但今宋史引用了生意经上的哲学,那我等准备洗耳恭听宋史对此次议和条款的大道如何?”

    柳志杰微笑着说道:“异志之嫌从何谈起?太守大人果真会开玩笑!议和乃国之大事,必须依照两国在议和条款协议上签署才能奏效!何为议和?议字乃商议之意,既然是商议,那就是双方讨论共同得出结果才能定夺。和字乃和平共处之意,既然是和平共处,那就是互不吃亏才能达到和平相处。如果一方有怨言,还谈什么和平相处呢!太守大人您觉得我这样解释如何?”哥舒达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辩论,说完话就坐下去了。

    布鲁木托站起身来,向完颜阿哥行礼,对柳志杰说道:“不和你们宋人玩文字游戏。你们直接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江枫道:“宋金两国既然是兄弟之国,那就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更不存在宋向金称臣之事,尚书大人机智过人,定能理解其中的道理;金国现在取代了辽国,这一点我们大宋是承认金国地位的,所以作为取代者,应享有原者的一切待遇!贵国人口稀少,享有这一待遇,足以解决贵国钱粮问题不在话下;割地之事,更是不可采取,前朝爆秦经常要求邻国割地求和,到处挑起战争,生灵涂炭,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致使其才两代而亡,金国乃新生国家,国运昌盛,岂能走爆秦之老路。再者,前期两国开战,双方战俘在议和条款协议签署达成之时,必须马上释放。望尚书大人思古虑今,替两国作出名垂青史的壮举。”江枫刚刚说完,大堂内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吵杂!

    完颜阿哥道:“二位宋史请到隔壁弄堂稍作休息,待我与众官员商议方能作出决定。”中翰飞引导江柳二人往弄堂走去。

    待江柳二人走后,布鲁木托抢先道:“尚书大人,下官觉得不能给南人阉割了我们的议和条款。这两个南人巧舌如簧,奸诈阴险,无耻至极,绝不能答应他们对条款的阉割。”完颜阿哥并不发话。哥舒达上前道:“我觉得布鲁木托太守所言皆谬!这样和南人进行激辩,没个一年半载是谈不成的。我大金已经完成对残辽的剿灭,现又集结完毕,乘着兵锋正盛之际,待南人送上岁币,钱粮充足,就可挥师南下,一举击溃南朝,称霸中原,岂不美哉?”完颜阿哥听后略带笑意,布鲁木托不服道:“签完议和条款协议又出兵,似乎讲不通道义,这个又作何处理?”哥舒达先是哈哈大笑,道:“这个不必在意,出兵借口就是南朝阉割议和条款协议导致大金百姓愤恨,民意驱使大金国不得不出兵即可!”布鲁木托不再发话,众人一致认可。

    江柳二人来到大堂,完颜阿哥笑道:“本人思之慎之,着眼于两国的和平共处,今日就把议和条款协议签署,但条款上要加上一条:条款签署之日起,二十日内,宋国必将条款所列清单货物送达燕京,如延误时间,后果自负!”哥舒达送上议和条款协议,二人见金国能同意修改条款,也不加思索,签署相关协议。

    太阳散发出来的阳光更加炽热,太守府外的一排柳树,枝叶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一个人丧失了意志,落寞地等待着被世界所遗忘,此情此景让人动容不已。二人走出燕京太守府,话不多说,召集了一同前来的宋军,直奔驿站,显然时间太紧,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一行人往驿站方向而去,但是分成两队人马。其中江枫自己一个人骑着快马往驿站而去,而柳志杰随着几个宋军前往驿站附近的宋军驻扎地颁布回程的信息。

    江枫回到驿站,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去,没有留意到打招呼的陆静迁。陆静迁随后跟上楼来,看到江枫和江小鱼在收拾行李,疑惑地问道:“江大人这是要回去了吗?”江枫放下手中的衣服,来到陆静迁的身边,双手紧握陆静迁的双手,道:“这段时间多亏了驿丞大人的照顾,我们就要回去了!”陆静迁刚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江枫一脸开心的样子,欲言又止。江枫看出了陆静迁的心思,收住笑容,道:“驿丞大人放心,你的那一件事,江枫已牢牢记在心中,等到回朝的时候,我自会向皇上禀明案情的真相,还你家一个公道。”陆静迁梭的一下跪倒在地,双眼模糊,不住地磕头,道:“陆某人在此代替全家人感谢大人,大恩大德没齿不忘!”江枫着实被陆静迁这一跪给吓一跳,连忙扶起陆静迁,二人激动的四手紧握久久不松开。

    夜幕降临,由于回程定于明天早上,三人为了能有好的体能,早早就上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