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记

第五十章 出狱

    王浩看罢不仅倒吸一口冷气,袁先生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清州即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王录事,你如何看?”朱希广忧心忡忡的问。

    “禀长史,果真如此,形势已十分危急了!”

    “唉!确是如此,北梁才是我们的心头大患,眼下你可有良策?”朱希广期盼的问。

    “如今之计,唯有请先生出来谋划!”

    “你说得对!”朱希广起身,思虑一番后道,“先生也该出来了,你这就随我去见父亲。”

    朱希广领着杜铭和王浩走进内堂,刺史朱斌刚到,正半躺在太师椅上品茶。

    “父亲请看。”朱希广将密报呈上。

    朱斌看完后将密报置于桌上,继续品茶。

    “父亲!”朱希广不禁焦急起来,“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斌一言不发,片刻后将茶壶放在桌上,起身负手在室内缓步走动,良久后叹道:“唉!还是请先生出来吧。”

    朱希广大喜,赶忙向门外大喊道:“周通!”

    周通应声而入,施礼道:“长史有何吩咐?”

    “快随我去接先生!”朱希广快步上前,周通看了一眼朱斌,朱斌冲他挥挥手,周通立刻转身出门。

    “王浩!随我同去。”朱希广忽然转身对王浩叫道。

    “是!”王浩应声跟上,内心激动不已。三人朝西苑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陪着袁袭来到内堂。

    袁袭已换了一身新的白衣,见到朱斌后,面带微笑上前行礼道:“袁某见过使君。”

    朱斌面容苍老、神情复杂,沉默片刻后向袁袭拱手道:“让先生受苦了!朱某愧对先生!”

    “哈哈!”袁袭朗声笑道,“使君哪里话?袁某得使君知遇之恩,此等牢狱之苦安足道哉!”

    “先生请看!”朱希广急忙将密报递上。

    袁袭看罢,对朱斌道:“事急矣!请使君允许我速去东越。”

    “先生果真要与东越结盟?”朱斌似乎对此事没有把握。

    “使君,这是眼下清州唯一的出路。”

    “先生,杜某糊涂了!”杜铭忽然开口道,“为何我们不向有联姻之盟的淮南求救?反而要去和交战过的东越结盟?”

    “参军有所不知,”袁袭对杜铭道,“淮南王重利轻义,清州与淮南又相距甚远,危难时刻难以依靠;东越乃富庶之地,若北梁得清州,必欲先下东越,然后再徐图淮南。”

    “原来如此,先生高见!”杜铭恍然大悟。

    “那就有劳先生再走一遭了!”朱斌终于下定决心。

    “遵命!不过临行前,袁某还请使君特许一件事。”

    “先生请讲。”

    “我听闻钱王七子钱佐已成年,通文达礼、广受赞誉,如今正待婚配,我欲向使君求取这门亲事,将大小姐许配给东越七王子。”袁袭道。

    听到此处王浩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整个人如坠冰窟,片刻后耳边响起朱刺史的声音:“皆凭先生作主。”

    朱希广又与先生交谈了几句,王浩心乱如麻,听得不甚清楚,只听到先生要自己和林升陪同前往,又听朱刺史严令众人此事务要保密,不得走漏一丝风声。

    王浩记不得先生何时出的内堂,见杜铭向朱刺史告退,自己便失了魂似的跟在后面走出来。

    “王浩,你抓紧回去收拾,后天就要走了,路上多加小心!”杜铭关切道,丝毫不觉王浩脸上有异。

    王浩点点头,麻木的走回录事房,呆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窗外桂花树上盛开的一簇簇金黄色的桂花。

    当晚,指挥使司衙门,高彦将军府内。

    “父亲!大事不好!”高志远走进内室慌张叫道。

    “志远,慌什么?”高彦一脸不满。

    “袁袭出来了!”

    “哦?!朱斌将他放出来了?他现在人在何处?”高彦恼问。

    “就在署衙内,我见朱希广亲自去西苑将他接出,并与他一起进了内堂,他们似乎在谋划一件密事!”

    “哼!袁袭通敌卖国,朱斌居然一声不吭就将他放出来,还将我这个副指挥使放在眼里么?!”高彦一脸阴沉。

    “父亲可知袁袭出狱所为何事?”高志远一脸疑惑。

    “还能为何事?肯定是朱斌碰到什么棘手的事,要他出来出主意喽!”

    “棘手的事?会不会是北梁那边要出兵了?”高志远猜测道。

    “北梁出兵也是先下江州,江州有皇甫涛,奸诈多端,攻之不易…莫非…江州有变?”高彦神情陡然一变。

    “对了父亲!我在署衙听说,前段时间朱希言那个二愣子只身去江州行刺皇甫涛,后来居然活着回来了,许多同僚猜测他只是进江州城逛一圈罢了,莫非这二愣子行刺得手了?”

    “果真如此,江州确实危矣!”高彦起身正色道。

    “那我们的机会岂不来了?”高志远兴奋起来,“父亲,近日北梁敬太尉那里可有消息?”

    “最近还没有,不过若江州真的有变,我们可要做好接应的准备了!你这几日在署衙耳朵务必要竖紧,一有消息立刻回来报我!”高彦一脸阴沉。

    “是!父亲。”

    “朱斌这个老狐狸,当初拉拢我,背地里又防着我,如今且看他该怎么办?”高彦恨恨道。

    “既如此,父亲为何还要受制于人?!凭父亲的能耐,以及这些年对清州的功绩,想要反他岂非易如反掌?!”高志远大声不平道。

    “小儿之见!你以为我不想反么?哪有那么容易?!”高彦怒道,“清州的东大门东安县有朱希范守着,北大门清阳县有陈永进守着,一个是朱斌的侄儿,一个是朱斌的外甥,再加上城西北清阳山上的刘匡,朱斌的小舅子,哪个不是手握重兵?!”

    高志远一时无语。

    朱斌接着道:“还有这指挥使司内,朱斌这些年又安插了多少亲信、密探?暗地里收买了多少我们的人?这些你知道么?!他早就防着我呢!”

    “那我们就率兵向南,从南安入南闽国。”高志远叫道。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南闵穷山恶水、瘴气横行,估计我们还没打到福州,就死在半道上了!”高彦没好气道。

    高志远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道:“父亲莫要气馁,既然北梁敬太尉主动派密使联系我们,向父亲许以清州刺史一职,说明北梁确有南下计划,如今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不错!朱斌放袁袭出来商议对策,我估计又要派袁袭出城求救去了!”高彦肯定道。

    “求救?向谁求救?!”高志远一脸讥讽之色,“清州的盟友如今只有一个老奸巨猾的淮南,还是朱希言那个二愣子娶回一个丑八怪婆娘换来的,哈哈!”

    “不管是向谁求救,吩咐我们的人将城门盯紧了!如发现袁袭出城的踪迹,立刻派人跟上去,咱们在半路上动手宰了他!没了袁袭这个智囊,看他朱斌还神气什么?!”高彦杀气腾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