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海大哥
长海大哥看其难以启齿当年之事,似有难言之苦衷。
又看其夫妻二人之形态。细想当年,不知受了多少罪。
欲给他讲这些年听说的密闻,又怕他受不住,每每见到祝标春,总是要扬言灭了他们全家。
难道真的天意作为?
冷天说:“大哥但说无妨。”
长海便说道。
当年冷天出逃京城。祝标春本就纠结了京城的一些泼皮无赖,嗅着车马的味道,尾随冷天。
奈何长海为他挡了一些详细。
长海对祝标春说:“此乃我兄台,你不可以肆意迫害。”
祝标春冷笑道:“此乃我情人,我杀了他,为自己报仇。你又奈我何?”
说出情人二字,冷天不免红了脸。觉得无言面对苍天。连同屋内的每个人,都觉得愧为做人。
长海问:“你是否当年真的喜欢过这个女人?”
回头看他夫人在身边,未免觉得唐突了些。
我当年是否喜欢过除了妻子之外的女子。或者有过这些想法,又觉得妻妾成群,也未尝不是大侠之作为。
只是恨之兄弟情义之家,都是夫妇二人,再无旁个女子。江湖之豪士不知耻笑过自己多少遍了。
想来躲避之年月,也曾经问天问地,是否喜欢过别个女子。
祝标春当年的影子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是如此的婀娜,自有一股美艳之态。想多少男人,欲近她身不得,唯独对自己,情有独钟的样子。真是恨她竟然一生愿意这样的扬言要灭了他们全家,连冷青和冷林都不放过。
也是自己不该有如此之过错。可是大错已经铸成,都怪年轻时是如此的多情爱结交各帮各派武林人士。
想及当年眉家庄,奉家庄,鹿家庄,常家庄,各派武林常常集结在京城的一些酒楼内。趁着年轻的夜色,与其把酒谈古论国事。自是觉得那时的豪意之心胸又升腾了上来。
奈何京城还是隔着有些远,要走多久,才是能够和故友再重逢把酒谈古论国事?许多年过去了,那些谈论的风,隔着窗户,幽幽的顺着篆香飘散过来。
他愿意这样,愿意身在其中,不知道自己的家学是怎样?自己继承爷爷的武功又会怎样?
其实结交豪侠,一直自己的梦想。
他无数次的假设过,钻研家学并发扬光大,更胜一筹。
奈何家里的宝贝被偷。
长海早就耳闻过。
长海说起自从冷天逃离之后,很多的门派都惋惜,人生或者敌不过一条毒蛇。有些人想要杀了祝标春。奈何祝标春狡猾非凡,冷天走了之后,也不在京城开酒馆了。
长海说,那次比武的时候,幸亏自己惊醒点。那些毒镖和暗箭,缺失厉害。仔细看来,是采纳了冷天家学的精髓一些。
冷天冷笑着,自己当年如果不带着书去酒场。那么今天的冷天或者会是另外的一番样子。
“你可知她怎样偷得你的武学工夫的?”
冷天说:“爷爷当年都记在书本上,包括穴位的精妙,全被她带走了。能不学得精细?”
长海说:“当我使出混天掌的时候,她竟然能够用眼睛看到我手掌的要害穴。”
冷天说:“是啊,我记得书里都是有记载的。在手掌的哪个关节处。若不是爷爷研究了一辈子。也不会是我家的家学所传。”
长海说:“冷天啊,你真是错失了大好的前程。现在眉,峰,鹿,常,四大门派,已经回到各自的山庄了,如果再切磋武艺,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研究得懂你家的绝学镖法。”
冷天更加的低下了头,觉得屋内的人都在瞅着他,越发难以抬头为人做事了。什么都是可以丢失,而祖宗家学竟然被偷走了。
冷天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觉得幸亏生了青林二兄弟。如果苍天有眼。青林或者有一天会找到祝标春,替父母报仇,未尝不能了了此生之大愿。
可是等青林学成,或者想到他爹的往事,会羞于有这样的爹爹。往事太沉重。
长海让下人上了一桌酒菜。
冷天又听其讲起更多的细节。每次都觉得那年那月的不可多得的夜,是埋藏着多么深的危机。
长海大哥憨厚的长笑,倒像不是在叙说往事,而是在说,人人都是听说了这样的情缘才会害事之冷天一家,躲到天涯海角,都是,一个情人,“为自己报仇,又奈她何?”
仇家已经追杀到现在。看来长海也觉得久留在他的村落,找来太过容易。
但是长海依旧憨厚如旧。
笑着说:“今夜畅聊一宿如何?”
冷天自小喜爱义气之交。见妻子也有点头之意。
他们就在家院的凉亭里面,将那些细节一一的分析开来。
分析来分析去,总是兄弟之情,畅谈几宿又能怎样呢?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照旧叙说,白天就打打拳。
笑着说:“和当年的身材气力相比又如何?”
其实几年之后,人都是有着些衰老的样子。
况且长海也生有二子。
二子在长海夫妇的教导下,也是聪慧可人。
在圆圆的月色里。想到青林,此时在王爷府里,是否会想到爹爹的样子?年轻人下辈会不会有缘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多多见面,友谊绵长。
长孝和长秧和冷青冷林差不多的样子,走到冷天面前,行长辈之礼。
冷天呵呵的笑着说:“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兄台的儿子,竟然眉目和你长得如此相似。”
长海也笑着说:“是啊,当孩子们都长大,我们也老了。你看,现在拳脚工夫,也不如以往灵活了。”
冷天摸摸自己的剑。
抽出来,放在月光之下,闪着凌厉的光。
这把剑,他一直随身带着。他还有两把小小的宝刀。
他把宝刀送给长孝和长秧两兄弟。自己趁着月色,在小院落里,兀自舞动起剑法来。
长海没有舞剑,只是看着他的剑法,凌厉着,似乎如同错乱的情感,
模糊了他的实现,不知是月的影子,太朦胧,还是剑法太有女人的柔情在里面。竟然让他真的怀疑,他和祝标春,有着相似的剑法套路。
他也恨祝标春。奈何是同一本书,能不相似太多。或者他手掌穴位的伤,依旧让他深深的记得她的影子。
如鬼魅一般在月光里,缠缠绕绕着一把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