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下午，风纪组终于获得了大佬的准许。

    潘主任立即下达指令，对和周秉昆相关人等，展开全面排查，务必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人可以抓不到，但罪名一定要结实。

    首当其冲的是：贪污腐化。周家在光字片的房子，本已经是当地最好，又在沿堤街租了一栋大房子，钱从何来？

    第二项罪名：作风不正。周母在新社会认干女儿，未婚妇女郑娟和乔春燕经常出入周家，与周秉昆关系密切。

    酱油厂，会客室。

    曹德宝被第五个叫进去。

    “说一下，你跟周秉昆什么关系，对他贪污腐化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我原来是宣传科的以工代干工人，周厂长改革的时候，我申请调到了销售科，我们是厂长和工人的关系。平时跟厂长见面很少，对他生活方面，了解的不多。”

    “是么？听厂里工人说你们走的很近，你不要打马虎眼，知情不报，你就是包庇罪犯！”

    曹德宝小脑袋瓜一歪，用后槽牙咬着舌头：“哪个工人说的，叫过来问问呗？我倒是想溜须人家，我够得着么？”

    ............

    光字片，街道委员会。

    “乔张氏，经组织调查，你家与周家来往密切，你小女儿乔春燕管周志刚的媳妇李素华叫干妈，有这个事儿吧？”

    乔婶不安的在凳子上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听对面问话，低着头抬眼皮偷偷看了一下。

    “啊？好像有吧，但我是光字片街道的联络员。跟谁家关系都密切，至于春燕的事儿，那我可不知道，丫头一周才回来一次。”

    “说一下，周家的房子为什么比别人家的好，以及周秉昆是什么时候搬出光字片的？”

    .............

    奉天，某营区。

    周秉义拿着电话，面前放着一个敞开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了一条条的笔记。

    “说吧，想知道什么？根据保密条例，有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知道或不知道，如果您需要我详细的回答，可以给我领导打个申请。”

    ..........，电话对面的调查人员都不知道怎么张嘴了。

    ..............

    西南，某隧道工程，管理处。

    “对，你说吧。啥？周秉昆咋了？啥时候的事儿？我都半年没见着他了，哪知道啥情况。他来不了这里，我们工地对外保密，通信都是用代号进行邮寄的。再说来了没有供应粮，他不得饿死啊！”

    调查员放下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周家人嘴是真硬啊，电话根本啥也问不出来。要是他这头没有线索，这次升职可就没有份了。

    继续拨给周蓉吧，希望最后的周家人，别也是個属铁钳子的。

    “你好，周蓉。我这里是吉春风纪调查组，想调查一下你弟弟周秉昆非法贪污、生活腐化的事情。如果你有重大立功表现，组织这边会考虑提前结束你的教育学习，让伱重新回到吉春市。”

    “你问吧........”

    .............

    “江小渺吧，我这里是....。现在正在调查.....。现在要求你配合我们，找出周秉昆在工大学习期间，生活堕落，思想腐化的证据。”

    “郝冬梅，请注意你的身份，老老实实配合组织调查。不要妄图搪塞和掩盖事实，作为周家的儿媳妇.......”

    “熊志刚，我这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熊处长，我们只是例行公事。那打扰您办公了，再见，再见！”

    19日下午三点，风纪组会议室。

    潘主任换了个新茶缸子，里面被灌满了滚开的热水，这下他没法摔杯子了。

    啪！他用手在桌子上卯足了劲儿拍了一巴掌。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一天了，就拿回来这么点证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个水平，还想保一方干净，废物！那个邵敬文抓到了没有，好！把他先送到提审室去，我待会亲自审问。这么久了，几所大学的势头，压下去没有？油印小报都收缴了没有？没有还不赶紧去！周秉昆没有归案或者没有宣判之前，风纪组施行16小时工作制，有问题的来办公室单独找我。散会！”

    只要能让邵敬文吐口，就可以顺藤摸瓜，把印刷的上游也牵扯进来，到时候就可以办成大案。

    提审室，邵敬文，潘主任。

    “你也是老DY了，社长退了之后，你这个总编还能更进一步，周秉昆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潘语气很和缓，说话就像老朋友聊天，还亲自给邵敬文递了烟，倒了杯热水。

    邵敬文是从家被窝里给抓来的，因为不配合，连眼镜都扯歪了。

    “周秉昆，你是说我的笔名么？怎么了？”

    老潘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阴鸷的目光，冷笑了一下。

    “别想着耍花招了，替他顶罪，你还不配。再说他自己已经招认了，现在找你，只是为了捋清案情，确认事实。你不要想着负隅顽抗，该你的罪行，你是跑不掉的。非法印刷破坏社会的恶劣言论，这一条就可以蹲进去！”

    邵敬文点着了烟，享受得抽了两口，慢慢品味着优质烟草的味道，他这辈子还没抽过这么精致的香烟。

    老潘拿出一沓档案，用钢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不时嘴角咧一下，似乎真的在可怜一个好人。

    “想想你的女儿，你的老婆，你的爹妈。如果没了你的收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想想吧，好好想想再回答我的问题。”

    邵敬文依然不言语，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指间的烟卷上：红河。

    ..................

    省部大院，蔡益民办公室。

    新秘书快速的敲了三下门，推开门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然后小跑两步，来到蔡主任的跟前。

    “主任，风纪组把晓光给抓了！”

    “为啥？他犯什么事儿了？”

    “六校联合搞【新生活运动】，邀请晓光一起商量评选【百大青年】，然后就推举他成了【吉春市百大青年先锋红旗手】。”

    “就因为这个？”

    “六校共同推举的下一个吉春新青年是，周秉昆。被抓时，学生们正在沿街演讲，散发传单。”

    .......

    一丝疑虑从心头划过，他蔡益民的儿子，不应该这么没有红线意识啊。这里面该不会有谁的推手吧？

    “没事，你去那边打个招呼，别上手段就行。”

    “主任，不只是晓光，矛头现在也指向了你！学生们说你们父子俩，是吉春改革创新的先锋，是一文一武，两个新生活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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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纪组审讯室的门外，一位调查干员兴奋的直跺脚，等待着主任那边的问话结束。

    立血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