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644年当皇帝

第十一章 拟旨放人

    张国维,朱由检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余应桂,朱由检也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

    但侯恂,朱由检却是知道的。不在于他本人具有多强的能力,而在于另外两个和他有关系之人。

    一个是他的儿子,侯方域。

    明末四公子之一,《桃花扇》的男主角。

    可惜的是,他是反面主角,真正高大伟岸的是书中的那个女主角,秦淮名妓李香君。

    还有一个是明末大将,左良玉。

    宁远兵变,左良玉因为受到牵连而被罢官。

    是侯恂重新启用并重用了左良玉,使其成为明末哪一方都难以忽视的军事力量。可以说,侯恂对左良玉有知遇之恩。

    这也是崇祯皇帝在丁启睿死后让侯恂督领保定七镇军务的原因,因为只有他才能指挥的动桀骜不驯的左良玉。

    本来想从陈演这里找个台阶下,没想到又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竟然还是在天牢的。朱由检脸色有些难看,“陈阁部,这侯恂有何用处?”

    陈演明显怔了一下。有何用处?陛下这是对自己举荐的人不满啊!他忙道:“陛下,目前湖广地区兵力最盛者为左良玉部,而其骄亢自恣,不遵朝廷号令,唯对侯恂心怀感激。可遣侯恂赴湖广规劝左良玉,敦促其尽快出兵剿平匪首张献忠,早日率部北上增援京师。”

    朱由检微微点头,略表赞同。

    作为内阁首辅,陈演之前说的都是废话,唯有这个建议还算可行。

    虽然按照朱由检对左良玉后来所作所为的了解,他很大可能不会举兵北上。但是若能靠侯恂暂时稳住他,等自己南渡之后一步步将兵权从他手里夺过来,或许可行。毕竟,按照正常的历史,左良玉也只能活一两年。

    但那是以后的事,眼前怎么办?

    又是一个在天牢里的,没有这么直接打脸,还一连三巴掌的。

    朱由检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看起来年轻有为的魏藻德身上,“状元郎,你呢!自你入殿之后就一言不发,身为内阁次辅,总不能什么都听他们这些老人言说吧!”魏藻德是崇祯十三年,崇祯帝钦点的状元,所有人中属他年纪最轻。

    魏藻德沉吟了片刻,向崇祯帝拱手道:“陛下,臣这里也有一人推荐,原户部尚书冯铨。”

    朱由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是原?这还有完没完啊!

    这时,却听蒋德璟一声大喝,“魏藻德,你竟敢向陛下举荐佞臣?”

    魏藻德好像有些畏惧蒋德璟,缩了缩脖子,但依旧小声为自己争辩。“就算以前冯铨依附阉党,被定为逆辅,但其已赋闲在家近二十年,也足以顶其罪也!现今朝局危殆,正是用人之际,而冯铨有大才。何不给其一个效力朝廷的机会?”

    朱由检回过神来,问道:“魏藻德,你说这冯铨不是在天牢,而是赋闲在家对吧!”

    魏藻德愣了愣,“是啊!陛下。”剩下的半句他直接咽了回去。但陛下,我们争论的不是这个啊!

    朱由检一拍大腿,“好!有才就要用。王承恩,拟旨,立即从天牢将张国维、余应桂、侯恂三人全部放出来。同时派人传令冯铨,让他赴京师领旨,等待任命。”

    走出乾清宫,蒋德璟瞪了魏藻德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演看了魏藻德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师令,你又何必如此,何必惹如此麻烦呢!”说完,他疾步向前,大声喊道:“中葆,等等老夫。”

    李遇知走在最后面,慢腾腾的挪着步,看到两人都已走远,向魏藻德道:“魏次辅?”

    魏藻德脸色一变,忙行礼道:“老尚书,您这是在折煞下官啊!”

    李遇知笑了笑,“连冯铨这样的人你都敢举荐,还怕折煞吗?你是周延儒举荐入阁的,但其已经因为欺君误国而被赐死。你推荐他的亲家冯铨,是想报周延儒的知遇之恩,还是觉得自己在朝内根基太浅,想要找个帮手?”

    魏藻德连忙道:“老尚书说笑了,下官只是觉得冯铨确有才能。陛下让举荐治国良才,我这才……”

    吏部尚书被称为吏部天官,专门负责朝廷内外官员的升降、考核和任免,地位在六部尚书中最高。

    况且,李遇知为官四十余年,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个朝代,在朝内威信甚高。即使身为内阁次辅的魏藻德,在他面前也是后辈一样的存在,也必须毕恭毕敬。

    李遇知摆了摆手,叹声道:“你不愿说,老夫也不强求。和阉党斗了一辈子,刀刀入骨,次次要人命。但斗来斗去,朝廷局面却一年不如一年。老夫有时不禁想,我们这些人到底做的是对呢!还是错呢!”

    看魏藻德不言语,李遇知又叹了一口气,“老夫老了,斗不动了,留给你们年轻人去斗吧!他们两个都走了,各部都留有官员在等着陛下的消息。你负责去通知他们。让他们都回去,过个好年吧!”

    魏藻德躬身行了一礼,“下官一会便去。下官先送您回去。”

    李遇知甩开要搀扶他的魏藻德,淡淡说道:“不用了,老夫自己还走的动。”

    看着李遇知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魏藻德微微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满是星辰的天空,“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做那根木棍呢!”

    陈演喘着粗气,“中葆,中葆……”

    蒋德璟转过身,“陈大人,您喊住老夫可是有事?”

    陈演疾步走到他面前,拍着胸口道:“你让我缓缓,缓缓……”

    吐出几口浊气,陈演胀红的脸有所缓解,“中葆,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陛下有点和往常不太一样?”

    蒋德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陈演看蒋德璟也这样认为,上前一步,贴近蒋德璟低声道:“中葆,我听宫内人讲,陛下被砸中脑袋后,一直犯癔症,说着各种各样的胡话。”

    蒋德璟脸带疑惑,“什么样的胡话?”

    陈演再压低声音,“陛下说太祖给他托梦,大明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