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四百余年

第陆部:帝国飘摇 第1章 尽人事,听天命

    尽心尽力去做事,能否成功,还得听其自然。

    如果对当尽力之事,百倍努力去付出,去坚持,从而求得成功,而对于听天由命的事情,学会了以淡泊的态度对待,那么这样的为人处世的境界,其实已经接近大道了。

    说到底,一个越是聪明,越是活得通透的人,就越懂得尽人事,听天命的道理。

    反之,那些看似活得明白,实则生活过得困窘的人,其实只是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罢了。

    做人做事,就该努力争取,活得坦然,看淡得失,尽可能地过完从容而尽兴的一生。

    邓骘兄弟因虞诩反对自己而感到不服,想利用法令来诬陷虞诩。

    当时朝歌县的叛匪宁季等数千人造反,杀死官吏,聚众作乱连年,州郡官府无法镇压,于是任命虞诩为朝歌县长。

    他的老友们没有不担忧地对虞诩说:“去朝歌真倒霉!“

    虞诩笑着说:“志不求易,事不避难,这是我的本份。不遇盘曲的根,错乱的节,哪能识别利器呢?“

    虞诩刚到时,前去拜见河内太守马棱,马棱勉励他说:“你是有学问的人,应当在朝廷谋划国家大事,为什么来朝歌呢?“

    虞诩说:受命的那天,不少有地位的官员都来慰问勉励我。

    我想,叛贼是不能有所作为的。朝歌在韩、魏交界之处,背靠太行,面临黄河,离敖仓百里,青州、冀州流亡到这里的有几万人。

    叛贼不知道开仓募众,抢劫库藏的兵器,守卫城皋,截断天下的右手,这就不足忧了。

    现在,叛贼势力正盛,不好较量。兵不厌诈,希望多给兵马,不要使我有为难而已。

    虞诩一上任,就设置三科募求壮士,命令自掾史以下各自举荐所知道的人。

    以抢劫的为上,伤人偷盗其次,有丧在身而不理家业的为下。

    招募共得到一百多人,虞诩设宴招待他们,把他们的罪过都赦免,让他们跑入叛军中,引诱他们劫掠,并设伏兵见机行事,趁机斩杀叛贼数百人。

    又派会缝纫的贫民,为叛贼缝纫衣物,用红色的丝线缝在衣襟上作为标记,叛贼出入在街上的,都被官兵捕捉。

    叛贼因此都惊骇走散,都说有神灵在帮助官府。虞诩因而升任怀县令。

    元初二年,任尚任中郎将,接替班雄驻防三辅地区。

    虞诩向任尚建议道:兵法上说,弱的不去进攻强的,走的不去追赶飞的,这是必然的形势。

    如今羌人全都是骑兵,每天可以行军数百里,来时像急风骤雨,去时像离弦飞箭,而我军用步兵追赶,是势必追不上的。

    所以,尽管集结兵力二十多万,旷日持久,但却没有战功。

    我为阁下打算,不如让各郡郡兵复员,命他们每人捐助几千钱,二十人合买一匹马,这样便可用一万骑兵去驱逐数千敌寇,尾追截击,羌人自然走投无路。

    这样既方便百姓,也有利于战事,大功便可以建立了!

    任尚根据虞诩的建议上书,被朝廷采纳。任尚于是派轻骑兵在丁奚城击败了杜季贡。

    同年,羌人入侵武都郡,邓太后听说虞诩有将帅的韬略,于是任命他为武都太守。

    数千羌军在陈仓的崤谷拦截虞诩。虞诩得知后,立即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宣称:“我已上书请求援兵,等援兵到后,再动身出发。“

    羌军听说以后,便分头前往邻县劫掠。

    虞诩乘羌军兵力分散的机会,日夜兼程行进了一百余里。

    他让官兵每人各作两个灶,以后每日增加一倍。

    于是羌军不敢逼近。

    有人问虞诩:“以前孙膑使用过减灶计,而您却增加灶的数量;兵法说每日行军不超过三十里,以保持体力,防备不测,而您如今却每天行军将近二百里,这是什么道理?“

    虞诩说:敌军兵多,我军兵少,走慢了容易被追上,走快了对方便不能测知我军的底细。

    敌军见我军的灶数日益增多,必定以为郡兵已来接应。

    我军人数既多,行动又快,敌军必然不敢追赶。

    孙膑有意向敌人示弱,我现在有意向敌人示强,这是由于形势不同的缘故。

    虞诩到达郡府后,兵员不足三千人,而羌军有一万多人,围攻赤亭达数十日。

    虞诩便向部队下令,不许使用强弩,只许暗中使用小弩。

    羌人误认为汉军弓弩力量微弱,射不到自己,便集中兵力猛烈进攻。

    于是虞诩命令每二十只强弩集中射一个敌人,射无不中。

    羌军大为震恐,纷纷退下。虞诩乘胜出城奋战,杀伤众多敌人。

    次日,他集合全部军队,命令他们先从东门出城,再从北门入城,然后改换服装,往返多次。

    羌人不知城中有多少汉军,于是更加惊恐不安。

    虞诩估计羌军将要撤走,就秘密派遣五百余人在河道的浅水处设下埋伏,守住羌军的逃路。

    羌军果然大举奔逃,汉军乘机突袭,大败羌军,杀敌擒虏数量极多,羌军从此溃败离散。

    之后虞诩查看研究地形,修建了一百八十处营堡,并招回流亡的百姓,赈济贫民,开通水路运输。

    虞诩刚到任时,谷价每石一千钱,盐价每石八千钱,仅存户口一万三千户。

    等到他在任三年之后,米价每石八十钱,盐价每石四百钱,居民也增加到四万多户。

    人人富足,家家丰裕,从此一郡平安。后来因犯法被免官。

    永建元年,虞诩接替陈禅担任司隶校尉。

    他刚到任的数月内,就奏劾太傅冯石、太尉刘憙、中常侍程璜、陈秉、孟生、李闰等,百官都嫉恨他,称他非常苛刻。

    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又劾奏虞诩在盛夏拘捕无辜,是官府衙役的祸患。

    虞诩上书申诉说:“法禁是社会的堤防,刑罚是人的鞭策。现在州推郡,郡推县,彼此推卸,百姓埋怨,以苟且容忍为贤,尽忠为愚。臣所举发的,赃罪有的是,二府害怕臣上奏,就诬害臣。臣将如史鱼一样死去,以尸谏劝啊。“

    汉顺帝看了他的奏章后,就将司空陶敦罢免。

    当时中常侍张防滥用权势,收受贿赂。

    虞诩依法追究,但奏章往往遭到扣压,不得上报。

    虞诩愤慨之至,于是捆绑自己去见廷尉,上奏说:从前孝安皇帝任用樊丰,扰乱正统,几乎亡国。

    如今张防又玩弄权势,国家又将遭受祸乱,臣不能与张防一起,所以自己捆绑前来,不要让臣走杨震的路。

    奏章上达后,张防在顺帝面前流泪为自己申诉,虞诩因罪被罚去左校服役。

    张防非要将他害死,在两天之内,就四次传讯他。

    狱吏都劝虞诩自杀,虞诩说:“宁愿被处死,让天下人都知道。“

    宦官孙程、张贤等知道虞诩因此获罪,就相继上奏请求顺帝接见他们。

    孙程说:皇上开始与臣等相处时,常常痛恨奸臣,知道奸臣害国。

    如今做了皇帝,自己又这样做起来,怎么与先帝区别呢?

    司隶校尉虞诩为您尽忠,被拘系,中常侍张防赃罪确凿,反而陷害忠良。

    现今客星守羽林,占卜说宫中有奸臣。

    您应该赶快收捕张防送狱,以防天变。

    下诏释放虞诩,归还他的印绶。

    这时,张防站在顺帝身后,孙程怒斥张防道:奸臣张防,为什么还不下殿!“

    张防不得已,跑入东厢。孙程说:陛下赶快收捕张防,不要让他向阿母求情。

    顺帝就此事询问诸位尚书,尚书贾朗一向与张防交好,便伪证虞诩有罪。

    顺帝有些怀疑,对孙程说:“你们暂时出去,朕还要考虑考虑。“

    虞诩的儿子虞凯与太学生一百多人,都举着旗帜,等到中常侍高梵的车架,向他叩头流血,申诉虞诩的冤情。

    高梵于是向顺帝说明此事,张防被流放边疆,贾朗等六人有的处死,有的被罢黜,当天就释放了虞诩。

    孙程又上书说虞诩有功,言词慷慨,顺帝醒悟,便征拜虞诩为议郎。

    数日后,升任尚书仆射。

    当时,长吏、二千石让百姓犯罪的要用钱赎买,叫做“义钱“,假说替贫民储蓄,郡县的守令却借此贪污。

    虞诩上疏说:“自从永建元年以来,穷苦百姓公开揭发收受百万钱以上的长吏,为此事争议不休,惩罚官吏百姓数千万,但三公、刺史却很少举报。

    永平、章和年间,州郡用走卒钱贷给贫民,司空查劾处理,州及郡县皆以罪罢黜。

    现在应该遵照从前的典章制度,废除一切权宜的办法。“

    顺帝下诏书准了虞诩的报告,严厉批评了州郡。谪罚输赎的制度从此禁止了。

    之前,宁阳县的主簿到朝廷,申诉宁阳县令枉法积压六七年不处理。

    主簿上书说:“臣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是臣的父亲。臣的奏章多次传达,但还是不被理睬,臣难道可以至匈奴单于那里告怨吗?“

    顺帝大怒,拿了奏章给尚书看,尚书判他是大逆不道。

    虞诩驳辩说:主簿所告发的,是君父所怨恨。多次上奏没有传达,是有关部门的错误。

    愚蠢的人,不用滥杀。

    顺帝帝采纳了虞诩的话,打了他一顿板子了事。

    虞诩因此对各尚书说:“小人有怨,不远千里,断发刻肌,下定决心到朝廷告状,你们不管,难道适合作为臣子的道义吗?你们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关系,与怨人有什么仇呢?“

    尚书听到的都汗颜无地。

    虞诩又上言说:“尚书郎是要职,做官的阶梯,现在有的一郡就有七八人,有的一州都没有人,应该让他们之平均一些,来满足天下的希望。“

    虞诩的不少奏章议论,大多都被采纳。

    虞诩喜欢揭发坏人,从不回避。

    多次因此得罪权戚。

    曾经遭到九次斥责,三次被依法惩处,但他刚正的性格,一直到老都不屈服。

    永和初年,虞诩升任尚书令,又因公事免官。朝廷想念他的忠诚,再次征召他,正好虞诩去世了。

    虞诩临终时,对儿子虞恭说:“我为朝廷办事,正直无私,自己做的所有事情无愧于心。后悔的是做朝歌县长的时侯杀贼数百人,里面哪能没有冤枉的,到现在二十多年了,家里再没有增加一口人,这是因为我获罪于天的缘故啊!“

    段彭率领7000多精兵到车师,连胜匈奴,杀敌3800多,俘虏3000,匈奴大败而逃。

    段彭救出了关宠,但没几天关宠就病死。

    段彭又救下耿恭和残存的吏士26人。

    汉章帝因为无力固守车师,便把驻扎在西域的军队撤回来,同时也召班超回国。

    班超接到诏书,只好动身。但西域各国怕班超走后匈奴卷土重来,进行报复,都苦留班超,疏勒、于阗挽留班超最为恳切。

    于是,班超上书汉章帝,要求留下来。

    汉章帝还算有见识,收回成命,让班超他们继续留在西域。

    班超压服了疏勒一部分亲匈奴的势力,控制了姑墨。

    他上书汉章帝,趁着打胜仗的威力去联络西域。

    汉章帝同意他的计划,又派徐干带领一千多人马去帮助他打龟兹。

    班超先结交乌孙国,乌孙王愿意帮助汉朝。

    汉章帝很高兴,又给班超派去八百精兵。

    于是,班超征发疏勒、于阗的人马,又联络月氏、康居,用计策打败莎车和龟兹的五万多人马。

    经过这一次大战,班超的威名震动了西域,连北匈奴也不敢再来侵犯边界。

    原来附属于北匈奴的58部,大约20万人口,8000精兵,分别在云中、五原、朔方、北地投靠了汉朝。

    汉章帝基本上沿袭他父亲汉明帝的制度,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亦提倡文教,重视儒家。

    汉章帝性情温厚,封建史家多称他为慈祥长者,东汉贤君。

    但由于他的温厚,却又为后世贻害不少。

    马太后在世时,汉章帝对她很好,尽心孝道。

    当时,一班大臣上书请求封马太后的兄弟马廖、马纺、马光为侯,汉章帝也认为他们三人身为国舅应该受封。

    但是马太后坚决不同意。

    最后,汉章帝背着马太后,在公元79年,封了三位舅舅为侯,破坏了汉光武帝外戚不得封侯的规定。

    马太后得知,只好喟然长叹。这一年,她也死去了。

    汉章帝即位第三年即公元78年,立窦氏(窦融的曾孙女)为皇后。

    窦皇后没有生子,汉章帝就立宋贵人所生的儿子刘庆为皇太子。

    窦皇后心中怨恨,但因当时马太后仍在世,不敢放肆。

    等到马太后死去以后,窦皇后便在汉章帝面前中伤宋贵人,使汉章帝疏远了她们母子。

    不久,她又强夺梁贵人所生的儿子刘肇为己有,再施加诱惑使汉章帝下诏废太子刘庆为清河王,立刘肇为皇太子。

    之后,窦皇后又把宋贵人和她的妹妹以及梁贵人和她的姐姐这四位汉章帝的贵人先后害死。

    对此,汉章帝竟无力挽救,听任她施展淫威。

    窦皇后权威日盛,马廖三兄弟也失势,窦皇后的兄弟窦宪当上虎贲中郎将,窦笃当上黄门侍郎。

    窦宪恃势,横行霸道,竟敢强买汉明帝的女儿沁水公主的几顷好田,沁水公主只好饮泣吞声。

    汉章帝知道后,也只能把窦宪斥责一顿,别无他法。

    太尉郑弘上书,要汉章帝废除窦宪,汉章帝却有心袒护他。

    汉明帝时,班超奉命出使西域,使西域诸部归服,中央政府在该地建立都护府。

    不过,该地仍是不断发生战乱,局势颇不平静。

    刘炟即位之初,边关再起纷乱,焉耆、龟兹、车师等联合北匈奴,攻打中央政府的军政驻地,形势颇为吃紧。

    刘炟召群臣商议对策,众人皆欲暂缓,惟有司徒鲍显力主马上增援。

    刘炟采纳鲍显的意见,派兵西进,解救了边关危机。

    不过对于是否继续经营西域,刘炟举棋不定,大臣们也有争论。

    由于确实存在人力和物力上的困难,刘炟最终还是放弃了西域,诏令滞留西域的汉朝人员回国。

    这时班超住在疏勒国,也接到撤退的诏书,他收拾行装,备好马匹,准备返回久别的祖国。

    在西域生活多年,他有些依依不舍,西域人民也爱戴和尊敬他。

    听说班超要回国,疏勒国人民惊惶不安,因为班超对付匈奴有办法,班超一走,又要永无宁日了。

    疏勒都尉抽出长刀,满面流泪,对天长叹道:“汉朝使节弃我而去,我国必为匈奴所灭。与其翌日死亡,不如现今魂随汉使,送其尔归!”

    说罢,即引刀自刎。

    班超虽然也难舍难分,但王命在身,只好拨转东行。

    不久到了于阗国,于阗人民拦道迎接班超,听说他要东归,都失声痛哭,就近的人们伏地抱着班超坐骑的马腿,不让他离开。

    班超无奈,只好留下来,同时上书刘炟,请求他留屯西域。

    刘炟同意了班超的请求。

    班超在西域团结各族人民,有效地遏止了北匈奴的侵扰。

    西域各国除龟兹外,都愿意臣服于汉。

    建初六年,班超在疏勒上书汉章帝,请求派兵支援,降服龟兹,实现“断匈奴右臂”的战略意图。

    刘炟支持班超的计划,征集吏士前往。

    适时有平陵人徐干自告奋勇地到朝中上书,愿意立功异域。

    刘炟大喜,立即命令他为假司马,率领一千多人组成的远征军,西去驰援班超。

    在西域诸国中,乌孙最为强大,班超又请求刘炟遣使慰问乌孙国王。刘炟同意,派遣使臣前往乌孙。

    乌孙国王非常高兴,于建初八年,派遣使者回访汉朝,表示友好。

    在西域,汉朝得到这样一个大国的支持,刘炟觉得非常称意。

    于是他提升班超为将兵长史,授予他代表东汉政府在西域行事的权力。

    由于同汉朝中央政府保持密切的联系,特别是由于乌孙的内附,使班超在西域的威望大增。

    西域诸国都愿意接受班超的节制,这样就为以后的东汉政府再次打通同西域的密切交往铺平道路。

    建初三年,班超率领疏勒等国的士兵一万多人攻破姑墨国,斩杀了七百人,将龟兹孤立。

    建初五年,班超上书给章帝,分析西域各国形势及自己的处境,提出了要趁机平定西域各国的主张,他说:

    “臣曾经看到先帝想打通西域,因而往北进击匈奴,向西域派出使者,鄯善国和于阗国当即归附大汉。

    现在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等国又愿意归顺汉朝,共同出力,攻灭龟兹,开辟通往汉朝的道路。

    如果我们攻下了龟兹,那么西域尚未归服的国家就屈指可数了。

    臣心中独自思量,臣原来虽然只是个军中的小吏,但却很想象谷吉那样在远方为国效命,象张骞那样在旷野捐躯。

    从前魏绛只是一个小国的大夫,还能与诸戎订立和盟,何况臣今天仰承大汉的声威,难道不能竭尽铅刀一割的作用吗?

    前汉议论西域形势的人都说只有联合了三十六个国家,就称得上折断了匈奴的右臂。

    现在,西域的各个国家,那怕是极边远的小国,没有不愿意归附汉朝的,大小国家都十分高兴,自愿进贡的络绎不绝,只有焉耆、龟兹二国不服从我们。

    臣先前曾和三十六个部下奉命出使西域,历尽艰难危困,自从孤守疏勒以来,至今也已经五年了,对于西域的情况,臣较为熟悉。

    曾经问过大小城廓的人,他们都认为依靠大汉与依靠天一样可靠。

    由此看来,葱岭的道路是可以打通的;葱领一通,那么就可以征服龟兹了。

    现在我们应该封龟兹国的侍子白霸为龟兹国王,派几百名步骑兵护送他回来,与其它各国军队联合作战。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擒获现在的龟兹王。

    用夷狄来攻夷狄,这是最好的计策啊!臣看到莎车、疏勒两国田地肥广,草茂畜繁,不同于敦煌、鄯善两地。

    在那里驻军粮食可以自给自足,不须耗费国家的财力物力。

    而且,姑墨、温宿二国的国王又全是龟兹国所册立的,既不是那两国的人,就会进一步相互对立和厌弃,这种情况必定会导致反叛和出降,如果这两国归降我们,那么龟兹自然就可以攻破了。

    臣希望朝廷发下臣的奏章,看能否参照办理,如果万一获得成功,臣就是死了又何恨之有?

    臣下区区之身,承蒙上天的保佑,暗中希望不至于马上就死,能够亲眼看到西域平定、陛下举起预祝万寿无疆的酒杯,向祖庙报功、向天下宣布喜讯的日子。“

    刘肇,是汉章帝刘炟第四子。其母梁贵人是褒亲愍侯梁竦之女,建初二年入宫。

    建初四年,生下刘肇。后梁贵人被窦皇后诬陷,忧郁而死,窦皇后亲自抚养刘肇,视如己子。

    窦太后刚愎放纵,早已引起了一些正直朝臣的不满。

    他们不断上书进谏,有时甚至以死抗争,仅据《资治通鉴》统计,短短的近五年时间,大臣就针对各种问题上书十五六次。

    窦氏父子兄弟同为九卿、校尉,遍布朝廷。

    穰侯邓叠和他的弟弟步兵校尉邓磊,母亲元氏,窦宪的女婿射声校尉郭举,郭举的父亲长乐少府郭璜等人相互勾结。

    其中元氏、郭举都出入宫廷,而郭举又得到窦太后的宠幸,他们便共同策划杀害刘肇。

    刘肇暗中了解到他们的阴谋。

    当时窦宪兄弟掌握大权,刘肇与内外臣僚无法亲身接近,一同相处的只有宦官而已。

    刘肇认为朝中大小官员无不依附窦宪,唯独中常侍、钩盾令郑众谨慎机敏而有心计,不谄事窦氏集团,便同他密谋,决定除掉窦宪。

    由于窦宪出征在外,怕他兴兵作乱,所以暂且隐忍而未敢发动。

    恰在此刻,窦宪和邓叠全都回到了京城。

    当时清河王刘庆特别受到刘肇的恩遇,经常进入宫廷,留下住宿。

    刘肇即将采取行动,想得《汉书·外戚传》一阅。

    但他惧怕左右随从之人,不敢让他们去找,便命刘庆私下向千乘王刘伉借阅。

    夜里,刘肇将刘庆单独接入内室。

    又命刘庆向郑众传话,让他搜集皇帝诛杀舅父的先例。

    窦宪,章德皇后兄。祖父窦穆,父窦勋均以罪被诛。

    章帝建初三年,其妹被立为皇后。窦宪初为郎,后任侍中、虎贲中郎将。

    其弟窦笃任黄门侍郎。兄弟二人,同蒙亲幸,并侍宫省,宠贵日盛,王公侧目。

    窦宪于是恃宠欺人,竟至于用低价强买沁水公主的园田。

    公主畏惮窦宪的势焰,不敢与其相争。

    一天,章帝车驾经过此地,指问园田,窦宪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同时也暗中呵禁左右不准回答。

    后来,汉章帝了解到此事经过,大怒,召来窦宪,深加责备。

    窦宪非常害怕。

    还是皇后毁服谢罪,一再代为求情,章帝才渐息盛怒,命他把园田归还公主。

    这次虽然没有治他的罪,但此后章帝对他再不授予重权。

    窦太后临朝称制,窦宪以侍中的身份,内主机密,外宣诏命。

    加上章帝遗诏,任命窦宪的弟弟窦笃为中郎将,窦景、窦瑰为中常侍,于是,窦宪兄弟都在亲要之地,威权一时无两。

    窦宪还牵朋引类。

    他见太尉邓彪为人谦和礼让,委随不争,便尊崇他,推举他为太傅。

    窦宪想做什么,就鼓动邓彪上奏,而自己再告白太后,因此,言出计从。

    另外,屯骑校尉桓郁,几代都做皇帝的老师,性情恬退自守,窦宪也把他推荐上去,让他在宫禁中给皇帝讲授经书。

    于是,内外协附,没有人能对窦宪不利。

    窦宪性情果急,睚眦之怨莫不报复。

    谒者韩纡当年曾经审判过窦宪的父亲窦勋的案件,窦宪居然令人将他杀死,割下首级在窦勋墓前祭奠;

    都乡侯刘畅来吊章帝之丧,得幸太后,数蒙召见,窦宪怕刘畅分了他的宫省之权,公然派遣刺客在屯卫之中杀死刘畅,而归罪于刘畅的弟弟利侯刘刚,并且派人审问刘刚。

    后来真相破露,太后大怒,把窦宪禁闭内宫之中。

    窦宪自知忤怒太后,恐难保全,于是请求出击匈奴,以赎死罪。

    当时匈奴分南北两部,南匈奴亲汉,北匈奴反汉。

    正好南匈奴请求汉朝出兵讨伐北匈奴。

    朝廷便任命窦宪为车骑将军,佩金印紫绶,比照司空规格配备属员,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发北军五校﹑黎阳﹑雍营﹑缘边十二郡骑士,及羌胡兵出塞。

    第二年,窦宪与耿秉各率四千骑、南匈奴左谷蠡王师子率万骑从朔方鸡鹿塞出兵。

    南单于屯屠河,率领万余骑从满夷谷出兵。

    度辽将军邓鸿和边境地区归附朝廷的羌胡八千骑、左贤王安国万骑从翩阳塞出兵。

    三路大军在涿邪山会师。

    窦宪命副校尉阎盘、司马耿夔等率精兵一万多,与北单于在稽落山作战,大破敌军。

    敌众溃散,单于逃走。窦宪整军追击,直到私渠比鞮海。

    此役,共斩杀名王以下将士一万三千多人,俘获马、牛、羊、驼百余万头,来降者八十一部,前后二十多万人。

    窦宪、耿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

    因北单于已逃到远处,窦宪一面派司马吴汜、梁讽携带金帛追寻北单于,企图招降他。

    一面班师回国,驻扎五原。

    当时,北匈奴人心离散,吴汜、梁讽所到之处,宣明国威,前后有万余人归降。

    在北海西北的西海,追上了北单于,劝说他仿效当年呼韩邪单于归汉的先例,以求保国安人。

    北单于喜悦,率领他的部下与梁讽一起回到私渠海。

    听说汉王朝大军已入塞,就派他的弟弟右温禺疑王随梁讽到洛阳,向汉朝廷进贡,并留侍汉和帝。

    窦宪见北匈奴单于没有亲来洛阳,认为他尚乏诚意,便奏请朝廷遣归右温禺鞮王。

    准备再次出征。在漠北,南单于送给窦宪一只古鼎,能容五斗,上面有“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的铭文。

    窦宪献上朝廷。

    和帝永元元年九月,皇帝下诏,命中郎将持节到五原任命窦宪为大将军,并封其爵为武阳侯,食邑二万户。

    窦宪坚决辞去封爵。过去大将军的官位在三公之下,按太尉标准设置官属。

    此时,窦宪权震朝廷,公卿们迎和旨意,奏请朝廷,使窦宪位在三公之上,太傅之下,同时,也提高了他设置官属的档次。

    窦宪率军回京师。

    朝廷大开仓府,犒劳赏赐将士,随窦宪出征的各郡二千石长官的子弟,都升任太子舍人。

    当时,窦宪兄弟,窦笃为卫尉,窦景、窦瑰都任侍中、奉车、驸马都尉。

    于是,兄弟四人大修宅第,争竞豪奢,穷极工巧。

    永元二年六月,朝廷下诏封窦氏四兄弟侯爵。

    只有窦宪拒不受封。

    七月,将兵出镇凉州,邓叠任其副将。

    北单于因为汉王朝遣还他的弟弟,又派车谐储王等人居延塞见窦宪,请求向汉称臣,并想入京朝见。

    窦宪上表请示后,派班固、梁讽前往迎接。

    这时,南单于上书汉廷,建议乘机消灭北单于,然后,南北匈奴合并归汉。

    汉廷同意。

    于是,南单于大败北单于,北单于受重伤逃走。

    班固等人走到私渠海,转头返回。

    窦宪认为北单于势力微弱,想乘机将其彻底消灭,于是在永元三年,派右校尉耿夔、司马任尚、赵博等率兵出居延塞,在金微山大破北单于,斩首五千余级,北单于遁逃,不知去向,其国遂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