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工了，阮棠裹着披肩进了休息室取外套。房间异常的安静，只有陈初坐在躺椅上，还在看她的那一架衣服。

    阮棠尽管冻得瑟瑟发抖，一进门还是被室内的空气恶心到了，又沉又闷，引得她反胃。

    棉服早上随手搭在沙发上，这会儿已经滑到了地上，她只好蹲下去捡。

    “裙子好看吗”

    阮棠回头看陈初，对方还是盯着那一架裙子。

    这是要自己赔偿？

    她迟疑地回答了声嗯。

    陈初喃喃的好像在自言自语：“柳先生的眼光确实独到”

    ……

    阮棠一下就明白了，这裙子是金主柳怡江送的！

    她一时不知该先骂谁，自己还穿着它在那人面前晃了一上午。

    怪不得柳怡江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厌恶。阮棠恨不得时光倒流，打晕上午的自己。

    她赶紧进了更衣室，三两下脱了那件旗袍。但套着厚棉服出来的时候，感觉空气更闷热了。

    陈初媚笑着，眼睛细细地在她脸上扫，轻声道：“你这长相确实将就”

    阮棠犹豫着要不要说谢谢夸奖，却被打断了：“不过，品味嘛，简直不堪入目”

    阮棠身上穿的是前年买的长款棉服，虽然旧了点，但防风又御寒，黑色又耐脏，她着实没看出来那里不堪入目，冷道：“还是陈老师时尚造诣高”

    “哼，你果然还是适合做厨子”

    “哼”之后的内容阮棠没听清，多半不是好话，只当她说了个寂寞。

    空气毫无防备的寂静了一两分钟，阮棠正在组织语言，想商量一下旗袍赔偿的事。

    陈初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阮棠？昨天没认出来，还是低估你了”

    阮棠手上动作定住了，陈初有点得意，语气傲慢：

    “你就是攀上柳家那个便宜货？细看果然是一脸的狐媚样，难怪不知检点。”

    “什么意思？”

    “装什么糊涂，杨伶说过你……”

    杨伶？又是那个搬弄是非的女人。

    人言可畏，那件事以谣传谣，已经传得面目全非。

    本来已经翻篇，但她既然恶语伤人，那阮棠没必要容忍。吵架这种事，她从小耳濡目染，专拣捡难听的说：

    “我再不知检点能比得过你？半夜挨个串门？”

    说完她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出门吃饭去了，冷冷地留下一句：

    “柳怡江挑的衣服确实高攀不上，但如果你想用柳家当谈资，他怕是不会同意。衣服毁了，开个价，我赔就是”

    陈初吃瘪，但可能忌惮着柳家，没再提这个事。

    下午的工作还是按原来的分配，化妆、开会、跟活动展览……

    阮棠几乎兼职了陈初助理的职位，两人都装得关细和睦融洽。

    大半天下来，她认定，陈初由内而外都非常欠打。

    比如，她使唤阮棠跟使唤丫头似的，她的镜头拍完之后，阮棠帮她接着道具，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把东西往那个方向一撇，就去老板那里抢镜头去了。

    收工的第一时间，就立马向刘哥发信息，申请了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