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诸葛四友一个都不能少

第五十五章 千里征途封侯拜相

    “今日朝会,为何不见廷尉府左右监司?廷尉属官七名只到了两位?”

    大汉朝会官员并非如同后世那般文臣武将泾渭分明,而是按照三公顺次站立,光武帝改制之后,九卿分别隶属于三公。

    九卿之中太常、光禄勋、卫尉三卿,为太尉所领;太仆、廷尉、大鸿胪三卿,为司徒所领;宗正、大司农、少府三卿,为司空所领。

    而今天,原本属于廷尉府的属官明显少了一大截,让整个队形看起来凹进去一块,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启禀陛下,左、右监司、左平、汉律博士几位大人皆称病不朝,因昨日在宫外等候直到深夜,左监司年过六十,深秋入夜染了风寒……”

    说话的是廷尉府奏谳掾,主要负责小案件的审判,职级不高却事务繁忙,所以昨日脱不开身。

    “可是有司狱之事求见于朕?可有内侍回报于我?”

    “自廷尉府审理李傕郭汜二贼之后便无甚大事,只有些许杂务皆由臣料理……监司等人是听闻崔先生持廷尉大印进宫,想寻廷尉……”

    “廷尉?你来说说我大汉廷尉是何人?”

    刘协年幼的面庞上流露出丝丝怒容,那奏谳掾本身就品级不高,纵然天子年幼也同样噤若寒蝉。

    其实不止是他,哪怕是群臣之首的杨彪此时也有些心里没谱,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的天子有些不同,可到底该怎么揣摩天子心思……哪怕是宦海沉浮多年的杨彪自己也没把握。

    “臣……不知,所以未曾前去皇宫,左监司应该只是听信了些许风声,带着另外几位大臣前去宫外等候……”

    “廷尉府,负责国家司法审判刑狱,可谓是国之重器,然尔等审判断罪都是靠着流言捕风捉影?”

    丝丝冷汗从奏谳掾额头流下,他因为职级低的缘故遭受排挤,众人都在恭贺着新的廷尉诞生,只有他去处理那些杂务,可现在他甚至心中有了一丝庆幸。

    虽然自己在被天子怒斥,可没能到场的左右监司等人必然更惨。

    “臣不敢,实在是廷尉悬而未决,我等身为属官心中焦急,请陛下圣裁!”

    天子怒火之下,奏谳掾一揖到底,此刻天子的怒火主要针对左右监司,若是天子怒斥于他,恐怕早就腿软跪下了。

    “左监司年事已高,朕特允其回乡养老,左监司的位子就你来坐,廷尉府……莫要让朕失望。”

    “臣遵诏。”

    奏谳掾心有余悸地接下了自己的升任诏书,这也意味着他将得罪廷尉府里其他同僚,但已经做了左监司,自己还怕他们不成?

    “既然廷尉府众属官这么在意廷尉之职位,那朕便在此下诏明言。”

    听说廷尉之职要尘埃落定,朝中大臣都打起了精神等待着天子诏书。

    刘协手边,一卷新的诏书递到了身边内侍手中,内侍看了一眼诏书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开口吟诵道。

    “司法典狱,国之重器,若不明察,祸患生矣。今庙堂初定,朝纲尚平,皇恩浩荡,特委任北海国相孔融文举为廷尉,秩中两千石……”

    孔融……当朝名士,圣人之后,历任北军中侯、虎贲中郎将、北海国相等职……

    不管是名望、能力还是资历,孔融任职廷尉都没有问题,可他毕竟人还在青州,更是黄巾尚未平定的北海郡。

    而且,之前呼声最高的崔钧去哪了?

    “陛下,臣以为赏罚功过同样是国家大事,前西河太守崔钧攘除国贼,居功甚伟,今未得封赏,恐世人心中难安,臣请封赏功臣,以安众人之心。”

    杨彪拱手出言,既是尽自己众臣之首的本分,也是试探崔钧的去向。

    放眼关中,朝堂之上有百官,城外大营有众将,这些人都是杨彪看得懂看得透的,只有崔钧是个例外。

    那个少年郎明明年岁不大,经历也远远比不上他,但是杨彪真的看不透。

    “博陵崔钧,河北义士,奔赴千里攘除国贼,国家甚幸,朕心甚慰。特此下诏封崔钧为信乡侯、平难将军、北海国相。其帐下义士牵招封平虏校尉,徐晃封讨寇校尉。”

    刘协一言让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都松了一口气,关于崔钧的封赏既然确定,他们在心里也会少去很多算计。

    无论是之前廷尉府属官的风波,还是现在众臣的反应,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和昨日的谈论一模一样。

    “朕本欲以九卿之位相待,然信乡侯乃是忠孝之人,未出孝期多次辞官不受。可大才蒙尘,朕心甚痛,特允孝期内执政北海,未出孝期前信乡侯便暂代北海相之职,待孝期一满即刻领印上任。”

    “陛下圣明,赏罚有度,天下士人得以心安,必以腹中韬略报国也。”

    知晓了崔钧的动向之后,杨彪便拱手替崔钧拜谢,随后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中站立。

    “另有青州之地,黄巾未平,万民遭厄。特委托信乡侯崔钧持天子诏,暂领青州刺史,扫平黄巾,令百姓重归王化。”

    青州刺史……这个职位与九卿相比可谓各有优劣,若是太平盛世,九卿自然要高于外派官员,更不必说廷尉在九卿之中都称得上位高权重。

    可一逢乱世,京官似乎就成了待宰的羔羊,除非朝廷能扫清寰宇,权势地位总是低了各地诸侯一头。

    “陛下,不知这暂代青州刺史……到何时?”

    大汉这种暂代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往往暂代的副职慢慢就“转正”了,杨彪还是想知道,天子想给崔钧的到底是北海国相还是青州刺史。

    “崔卿身上有一封诏书,可自行册封青州刺史,其手下义士牵招、徐晃也由其以青州刺史名义册封……尔等很关心这个问题么?”

    “臣僭越。”

    杨彪拱手不再言语,也不再质疑崔钧这个“下官”举荐“上官”,以北海国相的身份去定夺青州刺史的人选是否合乎礼法。

    今天的天子似乎变得相当自信,也不知是福是祸……

    十一岁的天子,没有外戚专权也没有后宫摄政,更没有宦官弄权,仅仅凭借一人便震慑群臣。

    恩与威、赏与罚、亲与疏……错综复杂的关系交织成了一张大网,这张网牢牢地束缚住了天子。

    之前的刘协差点被这张网压得喘不过气,直到昨日与崔钧从白天聊到深夜,除了最初的策论九言之外更是针对朝堂之上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推演。

    今日刘协能这么稳,那是因为事态走向已经在崔钧的预测之中,这一次处理事态也会作为一个模板,引导着刘协慢慢掌控大汉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