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道场，那其中道韵天候，就与青蛟王息息相关，若是真的，恐怕这青神湖附近的鱼米之乡，要迎接暴雪灾年，恰好青蛟王是水族成仙，秋白水不多想都不行。

    灵剑宗之中的事务，李无风从不让他参与，三百剑仙，他也只见过有限的几个，对宗门之事知之甚少，两年的时间，他却阅尽宗门密卷，知道人间界许多秘密。

    如今外出行走，一一对应，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一顿饭过去，暴雪不绝，有加大之势。

    “老头子，这大雪落得吓人，要不，打些河鲜上来？”

    “哈哈，这么大个青神湖，多大的雪才能冻得住？打回来也没有地方放养，还是新鲜的好吃。”

    老人不以为意，也在情理之中。

    “我在山里只知狩猎，打鱼的话，没有见过，我们山里人很少吃鱼。”

    “山中水冷，哪有什么鱼虾，怕是要到平地大河里，才有些水物。”老人说着经验之谈，忽然顿住。

    “白水，你想打鱼？”

    老者忽然反应过来，秋白水神色新奇又不好意思，两姐妹也看着自家爷爷，老人忽然笑了。

    “好好好，那咱们就打鱼去！”

    真不愧是鱼米之乡，老者换了大舟，带着三人下水，不一会儿就打了满满一桶鱼，秋白水跟着出力，脸上的兴奋不减。

    “白水啊，咱们水上人家，都喜欢吃新鲜的，够了，这些够了，你要是喜欢，等雪后放晴，我用小舟带着你去打金贵的青鲷鱼。”

    “爷爷，我们山里人都有过冬存粮的习惯，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要下多久呢，我们多打一些，如果吃不完的话，可以分给邻居们。”

    大家都在水边，谁也不差这点吃的。

    老人正想拒绝，看着少年兴头不减，回头看了看自家两个丫头，到嘴边的话又变了。

    “嗯，你说的对，那我们多打一点。”

    老人再次撒网，也有人家行舟打鱼。

    “老伯，你也出舟啊？”

    “是啊，收获还不错！”

    “哇，这么多，老伯，这是要办喜事了吗？”

    一年轻男子看着卖力的秋白水，眼睛里有着几分认真。

    “哈哈，只是看着大雪不停，多打一些分给大家。”老者不知道老婆婆已经对秋白水说过米族的风俗，打着哈哈就把男子的问话应付过去。

    “我也是怕大雪封湖，捕一些存着，我老娘不太方便。”

    家里有老人染上疾病，就隐晦地说不方便，男子撒网，两方交错而过。

    几人在水上热火朝天，不一会儿，大舟的速度就慢下来了。

    水面上冰层不够，不足二指，可放眼所望的水面，都结冰了。

    老人伸直了腰，神色大变。

    “这贼老天，玉儿惠儿，你们快去通知大家，让大家早点放舟捕鱼，这雪，要下大了。”

    农人最会观察老天爷的脸色，老人也不在言语，二女摇着小舟离开，他和秋白水不知疲倦地撒网捕鱼。

    湖水沁骨冰寒，秋白水都能感受到彻骨寒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爷爷，好像也够了。”

    船里都是鱼获，老者有些哆嗦地把渔网放到一边。

    “山里常常大雪封山，一封就是大半年，我们把猎物掏去内脏，放在雪地里埋起来。”

    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老人笑道:“咱们米族团结一心，留下一点，剩下的都分给大家。”

    二女去通知大家打鱼，可是并没有船来，先前那男子，也是撒网几次后，早早回去了，再次回来的两女，看着漫过船舷的收获，都有些意外。

    这也打得太多了！

    满载而归，老人却长吁短叹地看着越来越安静的水面，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水上冰层坚固，开始积累白雪。

    “爷爷，这么大的雪，水神会管吗？”

    秋白水主动问起，老人叹了口气。

    “保佑这么多年的风调雨顺已经够了，哪能真的在这种时候相信什么水神，大家都是吃饱了。”

    还好还好，这样的老人都不迷信青蛟王，看来青蛟王想要恢复，恐怕不容易。

    “大家去水神庙求子，都不灵验，嘻嘻，爷爷，真的有水神吗？”

    玉兰心最活泼，有什么话就问了。

    “有嘛那肯定是有的，爷爷小时候见过，米族可不能胡说。”

    他微微责怪，玉兰心吐吐舌头不说话了，秋白水听明白了，也有些尴尬。

    他刚刚还质疑水神的作用来着，原来是老人看在外乡人的份上，不和他计较，对自家孙女儿，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不知者不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水，爷爷没有怪你。”

    蕙兰心的谈吐再次让秋白水惊讶，老者也十分臭屁。

    “不愧是我孙女儿，说话是这个！”他对着蕙兰心竖起大拇指，几人都笑了。

    “白水应该入乡随俗，爷爷，是白水妄言了。”

    “嗯，白水说话也是这个！”老者用臂膀夹住桨橹，腾出手来，也对秋白水竖起大拇指。

    老人原谅，秋白水也笑了，风雪间充满欢声笑语，停船靠岸后，大家一起把收货往岸上搬。

    “这么多？老头子，累坏了吧？”老婆婆早早就在岸边等候，心疼着老人。

    “我还想多打一些，装不下了，留下两桶，一会儿叫他们来分去。”

    就在说话间，风雪风雪更急，几人连后方的院子都看不清了。

    “快快快，先拖进去再说。”

    等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天空金莲浮现，青蛟王巨大的法相出现在天上。

    米族的人看不清十米外的风雪，却能清晰地看见天上的青蛟王。

    “天时运转，大道轮替，凡我子民，需储备粮食，度过风雪灾年。”

    如神谕一般的声音，传遍每个人的脑海，等到法相消失，地上的米族人一下子热议起来。

    “水神大人显灵了！”

    “水神，是水神。”

    “可是这灾年要持续多久呢？”

    “不用慌，陈粮食还有，平时节约一些就是了。”

    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法相消散，老者回神之后，看着眼前的秋白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哇，前人的智慧果然有用，我们打的鱼可以吃很久呢！”

    秋白水一脸兴奋，就像自己吃了一顿饭，也终于起点作用帮到一家人的样子。

    “是啊，要是风雪灾年，怕是好久吃不到鱼咯。”老婆婆看向风雪中，米族所在的水道平稳不波，整个青神湖也是常年风平浪静，要是被封冻起来，米族人吃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