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开创盛世大明

马腹活命

    这下可坏事儿了,本来蓝玉牵着马缰,这匹母马还算温顺,结果看到蓝玉这个动作,可把这匹母马吓坏了,突然就惊了。

    高声嘶叫着,尥着蹶子就把朱雄英掀翻了下来,紧接着前蹄高高扬起,无意间朝着朱雄英就踩了下来。

    海碗口大的蹄子,这脚要是踩实了,最不济也得折几根肋骨,要是命不好,当即就能被踩死!

    “吾命休矣!”朱雄英眼睛都已经闭上了。

    旁边的秦无用和御马司的小桌子、小椅子也是面无土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蓝玉直接窜到了马腹之下,迎着这匹马的前蹄,大喝一声,直接就把这匹上千斤重的马给掀翻了!

    接着就慌里慌张的伸手往朱雄英身上摸:

    伤到哪没有哇?

    看着这位杀人如麻的将军,在此刻真的慌了神儿,朱雄英心里浮现一丝温暖,伸手挡住蓝玉的手:

    “舅爷,我没事!”

    “呼”怔怔的瞅了他半晌,蓝玉突然松了一口气。

    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脱力的后遗症终于爆发,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躺在地上喘好一会儿,蓝玉终于恢复了几丝力气。

    扭过头对朱雄英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说:

    “殿下放心,只要蓝某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谁伤了殿下!”

    朱雄英也学着蓝玉,躺在了满是红泥土的地上,两只手交叉到脑后:

    “孤信你!”

    “只要你不负孤,孤必不负你!”

    朱雄英扭头看向蓝玉,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向蓝玉伸过去一只手。

    而蓝玉也是莞尔一笑,艰难的抬起了手。

    “啪”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掌已经合在了一起。

    实际上说,朱雄英称孤是不行的,他只是朱元璋的孙子,虽然受宠,但是并无爵位和敕封。

    正常来讲,只有等他过了十岁,册封为太孙之后,才可以称孤道寡,这个如果按朝廷礼制来讲,已经是属于僭越了!

    只是朱雄英仍然这么做了,因为称孤之后说的事儿,就属于朝廷政事。

    这个约定就不算是后辈子侄对舅爷的承诺,而是君臣之间的承诺:

    你只要不造反,惹出天大的事儿,我给你扛!

    这个道理,蓝玉应该懂。他毕竟只是憨直,不是傻子!

    朱雄英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能是前世蓝玉的遭遇让他起了恻隐之心,可能是刚才的救命之恩,也可能是蓝玉自始至终的忠诚。

    但是他知道,他这么做是不对的,权力的本质是来自下层。

    蓝玉可能没什么想法,但是备不住他那么多的义子,他不想当皇上,万一他的义子想当大将军呢?

    黄袍加身,这种事儿过去才几年呀?

    他可以忠如周公,但是他的义子们不一定各个都是这样的想法。

    君弱臣强,功高震主,这才是造成前世蓝玉族诛的根本原因。

    当然,这个君是朱允炆,朱允炆一丁点功都没有,大明开国之初,根本没有功劳比他还小的人。

    那些个藩王,二叔三叔是死了,要不然这皇位还不一定是四叔的!

    记忆里老爷子还活着那会儿,那时候半边儿已经是储君了,四叔都敢拍着朱允炆的胳膊:嘿,小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只是不知道四叔有没有胆量这么对我。

    想到这,不由的有些闷闷不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咱回吧!不然皇爷爷和父亲要等急了!”

    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无用和小桌子小椅子:

    “我这不是没啥事儿吗?”

    “好了!”搀蓝玉一把,又接茬说道: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要在外边宣扬,不然皇爷爷和父亲要你们的脑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遭了娘瘟的”蓝玉站起来就破口大骂:

    “你们是怎么驯马的?驯成这个熊样就敢牵出来让皇长孙骑?要是出了事儿,老子要活寡了你们!”

    “还有这匹该死的马!”扭头又看向朱雄英笑道:

    “等出宫啊,咱向皇上要个恩典,把这匹马要走吃肉!”

    “马肉好吃吗?”

    蓝玉歪着头想了想“不好吃,又柴又老!还有股子酸味儿”

    蓝玉叭砸下嘴,颇有些回忆:“不过到底是肉哇,是肉,就比菜好吃!”

    朱雄英忍俊不禁。

    正在这时看见刚才这匹尥蹶子的母马,前腿膝盖着地,慢悠悠的跪了下来,眼角留着眼泪,止不住的的磕头”

    朱雄英一奇,扭头问驯马的太监:

    “你们平时还这么驯呐!教马磕头?闲的?”

    刚站起来的太监又噗通一声跪下了:

    “御马司不曾有这样的驯法,不过像牛马之类的畜生通人性,有时候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便会磕头求饶!”

    “还有这种事儿呐?”朱雄英扭头看向蓝玉。

    “是有这种说法,但是臣见得少,军中的马都不怕死!”说起军中的事儿,蓝玉一脸的狂热。

    “真是好马呀”朱雄英慢慢又走到这匹马的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看着这匹浑身黑的发亮,身上像披了缎子似的,唯有四只蹄子是纯白色。

    对她低声说道:“以后你的名字叫踏雪,这次也就算了,下次再敢把我掀翻到地上,我一定杀了你吃肉!”

    说完,还气鼓鼓的看了她一眼。

    “把这匹马送到坤宁宫去,我要了!”

    “恭喜殿下”蓝玉掰开马嘴看了看,“看看牙口,这马才刚过三岁,再过两年就会越发的健壮了!”

    “千里驹呀!”朱雄英看了眼蓝玉,也不知道说的是马还是人。

    ......

    蓝玉正襟危坐,屁股只敢坐一半椅子!

    “云南这一仗打得不错!”朱元璋放下批折子的笔。

    “都是托皇上和太子的洪福!”

    “狗屁!”老爷子只是声音略微高些,蓝玉就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咱说你打的好,那就是打的好!”

    “你的意思是咱说的不对?”

    “你蓝小二啥时候学会这一手了?”

    “到了京,不先见咱,到处瞎晃悠啥,非得咱请你?”

    “你小子腚上画眉毛,好大的面子!”

    要说蓝玉对朱标是恭敬,对于朱元璋那就是彻头彻底的害怕了。

    老爷子声音高一些,蓝玉心里就哆嗦一下。

    “臣...臣..臣..”

    蓝玉趴在地上,臣了半天说不出一句瓷实话,这会儿都快哭了:

    这老爷子还讲不讲理,是你传旨先让我等赴宴,结果这饭菜刚进肚儿,还没化成大粪你就不认账了?

    蓝玉汗从脑门只流到脖子上,朱标恰如其分的解了围:

    “蓝玉办差还是忠心的”

    “哼”要不咱咋让他去了云南?”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将军多的是!”

    接着,朱元璋的脸色一缓:

    “既然太子给你说情了,咱就先饶了你这次”

    他摆了摆手,示意蓝玉可以走了。

    蓝玉出门了良久,朱元璋突然对朱标说道:

    “这个人要压一压!不然将来你不好用!”

    朱标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朱元璋又站起身:

    “回坤宁宫,把这奏疏给咱抱着...”

    等爷俩回到坤宁宫后,马皇后诧异的看了一眼:

    “耶?今儿个咋回来这么早?真稀罕呐!

    她一指旁边的椅子:

    “饭还得等会儿,坐那等吧...”

    朱元璋这会儿没有跟老太太打趣的心思,四处踅摸了一下:

    “咱大孙呐?”

    “带着小胖子去碽妃那了...”

    朱元璋拧着眉毛:“去那干啥?”

    马皇后忙着做饭的手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朱元璋,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愠:

    “俺说重八,你是不是活癔症了?今儿个你儿子出生你不知道?”

    “嗨!”朱元璋一拍大腿:“娘的,让蓝玉一打岔咱给忘了!”

    “咱大孙去干啥?”

    “大孙说咱你们老朱家混到现在不容易,好不容易添了丁儿,虽然是叔叔辈儿,可他这个长房长孙说什么得去祝贺一声!”

    说到叔叔两个字,马皇后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然后又有些好笑的看着朱元璋:

    “到底是你们老朱家人,啊?”

    “嘿嘿,到底是咱大孙,小小年纪,就懂得这般道理,你说这小子咋想起来的?”

    “哼哼”马皇后鼻子发出点声音:

    “何止,宫里头数得上名字的,俺大孙都记了他们的生辰,说要等到了日子,去给人庆生。”

    “怕事儿多忘了,还特意记到纸上贴在了自己的小床旁边”

    “喏,就在那!”

    说着,还扬起下巴还点了点旁边偏殿的石柱。

    朱元璋走过去扫了两眼。

    头一个就是皇爷爷──十月二十一

    皇祖母──三月初十,父亲──十月初十......

    接下来就是些宫里的皇子皇孙的名字和各自的生辰时日。

    甚至连就藩在外的秦王、晋王、燕王、周王和其诸子的生辰也在上边记着。

    朱元璋不由觉得大怀快慰,大嘴咧到了后脑勺。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奋斗一辈子,水里火里忙前忙后真是值了...

    “咱大孙从小就是个可心儿的!”

    正笑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收,扭头看向朱标:

    “你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作为咱老朱家的长房长

    子,你弟弟的生辰,你能把这事儿忘一干净?”

    “还没咱大孙晓事儿!”

    朱标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张写满朱家子孙生辰的纸,听见老爷子突然向自己开炮,顿时有些懵住了。

    有心顶回去,但是看了看老爷子按在靴子上的手,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国事艰难,儿臣也无心分神....呃...呃....要不咱现在看看去?”

    看见朱元璋的眼神越发不善,朱标顿时改口道。

    “看看去!”朱元璋一马当先。

    ......

    按照宫里的规矩,刚生产之后的女人是不能见男人的,要避嫌!还有就是有些迷信的说法:不吉利。

    但是朱雄英一个小孩子,倒是没有那多忌讳,所以碽妃只是思考了下就让朱雄英进来了。

    只是面前多了一张绢纱做的帘子。

    看着帘子后边依稀偷出来的人影,虽然坐在床上,又盖了厚厚的被子,依稀还能看的出,虽然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但是还是韵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