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唐当军阀

032章 血债血偿

    将出城西之际。

    偏又听见街边里巷传出连声呼救和讨饶。

    岑炳本欲眼不见为净,可事发地距大街仅几步远,稍一偏头就看见了。一队五个军卒正围着两个妇人行苟且之事。

    岑炳忍了又忍,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更是火冒三丈。两个妇人之外,另有一个老妪,已横尸在敞开的民房内,再往里看,还有两个被砍死的小孩,一个约八九总角年龄,另一个不满四岁。

    “禽兽不如!”

    岑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字来。

    五人也看见了岑炳等人,只得不甘心地先住手,提起裤子。

    一人叫嚣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坏了大爷的兴头?”

    其中有一人识得岑炳:“原来是岑统领……”

    “狗屁统领,敢管起城西的事来了!”

    “对对,这里是城西,不归他管!”

    岑炳不与这等喽啰废话,只吩咐岑宝等人:“给我拿下!”

    岑宝等人也是从山隼那里憋了满肚子火气,只待岑炳一声令下,便将这五人围了起来。

    五人负隅顽抗,可惜刀枪并不在手边,大声嚷嚷要找山隼老大说理。

    岑宝早不耐烦,请示道:“阿哥,跟这等该杀的贼子讲甚道理,动手吧?”

    那五人只一味叫嚣:“敢动俺们?山隼老大绝饶不了你!”

    岑炳一声冷笑:“道我真怕了他?”又看了眼屋内老幼尸首:“今日正要为民除害。军法处置,立斩!”

    ……

    斩了山隼部卒,岑炳料到山隼定不善罢甘休,或会来向他讨要说法……可他没料到山隼竟做得这般狠决。

    次日一早。

    衙府围满了各部将校,逄公举、冯子德、李季方、刘威、张肋、周千……所有人全来了,有几人甚至跪地请命。

    “请岑统领做主,为弟兄们报仇!”

    “为惨遭杀害的弟兄报仇!”

    唯周雄未至。他已经调度了城中所有本部人马,沿正街一字铺开,只待岑炳一声令下,便直扑城西。内战一触即发。

    岑炳也是刚得知消息。

    就在凌晨,城西突然冒出大队军卒,沿正街南北扫荡,将两处武侯铺内与一队巡逻、共十五名士卒擒杀,并悬尸当街。

    尸体至今悬挂在街上,面上贴一血书布条:血债血偿。

    这十五人全是逄公举部属,当然也就是岑炳的部属。

    岑炳杀他五人,山隼便杀十五人回报……

    岑炳犹豫了。

    昨日他杀那五人确属冲动,有些意气用事了,可万没想到山隼竟把事做得这般绝。

    当此关头,还有忍让的地步?

    朱武并吴自勉等人也匆匆赶来。

    城内发生了这种大事,他们便是想坐也坐不住了。

    或是得了吴自勉提示,向来直爽的朱武今日倒不多舌,来了后只静候一旁。

    吴自勉则活跃异常,一会朝逄公举等人劝道:“切莫冲动行事”,一会又要拉起跪地校官……最后来到岑炳座前:“岑统领,眼下可万不能生内乱啊!”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满屋同忾。

    “你个老不死的,胡说甚!”

    “要战便战,不把秃贼碎尸万断,俺等誓不为人!”

    “必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有仇不报,枉自为人!”

    “谁再阻拦,连他一并砍了……”

    吴自勉劝解不下,有些话又不便当众讲出,只趴在岑炳耳边道:“武阳关贼兵虎视眈眈,厉乡驿距此才四十里,兵马朝发夕至,当此关头,怎可内战?岂不自取覆灭!便是杀了山隼,也不过两败俱伤,又如何再御外敌……”

    最后再劝道:“岑兄弟,可听过一言,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啊!”

    岑炳瞬间冷静下来。

    他并非莽撞之人,也看得懂当下时局,不然何必一忍再忍?他知道眼下尚无法与山隼翻脸,只是山隼一再把他往绝路逼……

    罢了!

    不能忍,也得忍。

    岑炳步下堂去,走向最前列跪请的逄公举义子逄鹏飞,扶他起身:“鹏飞兄弟伤情如何,可恢复了些?”

    前番攻取随州城,逄鹏飞报名先锋精锐,冲锋在前,身上多处受伤。

    “谢统领关心。”逄鹏飞受宠若惊,“些许小伤,不值得叔伯一问,早好了。”

    其实两人年龄相仿,都二十出头,因岑炳与逄公举结义之故,逄鹏飞称其为叔伯。

    “小伤亦需大养,马虎不得。”岑炳招人递来一把矮凳,又招呼逄鹏飞坐下,“往后需要鹏飞兄弟之处甚多,亦有大把建功立业的机会,千万照顾好自己。”

    岑炳又步向逄公举,歉意道:“今日之事,怕是要委屈兄长了。”

    “哎!”逄公举长长叹了一气,“但凭将军吩咐,逄某无不遵从。”

    “某谢过兄长体谅。”岑炳恭敬一拜。

    逄公举连忙扶起:“自七星寨时追随以来,老夫便认定了岑将军,相信将军不会教弟兄无辜白死。”

    岑炳唯点头以应。

    这番动作后,满厅将校都看明白了,岑炳竟要息事宁人。

    虽多有不甘,却也不敢造次。

    岑炳再回到堂上,面朝诸将道:“回想七星寨时,窦大虫几人来袭,某与诸位言,不过散沙一盘,不足为虑。可曾妄言?”

    诸将校答:“统领/将军所言句句为实。”

    岑炳再问:“半年前困居蔡州郊外,某与诸位言,必教诸位立功名、谋富贵。可曾妄言?”

    诸将校答:“统领/将军从不曾亏待我等。”

    岑炳再问:“武阳关前,某与诸位言,必得随州,教你我昂首立于这世间,再不遭人鄙夷。今日,你我可曾进得随州?”

    诸将校心情澎湃,高声答:“全赖统领/将军之功。”

    “某不敢贪功,今日所得,靠的诸位各自用力。”岑炳再道,“只,某一言一行,俱为了诸位考量,为弟兄们前程着想,望诸位体察。”

    诸将校答:“我等但凭统领/将军差使。”

    “很好。”岑炳团团一揖,感谢了诸将校多年来的扶持,“今日之事,亦由得某一力决断,其余人等不得再有意见。尔等现各自回营,各收拢部卒,安抚人心。另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再议城西,违者必惩。”

    “得令!”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