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时日月

第22章

    唇亡齿寒

    淮国是水乡之国河网密布,大军行走异常不便,如遇降雨更加不堪,路面泥泞经常有辎重陷入其中,众人哄抬方可解围。

    淮国与洛国的朝堂格局亦有不同,淮国现在的君主强臣是少壮派,锐意进取正在联手推进改革,然阻力重重。

    淮国君主顾昌今年二十二岁,即位已经三年,上任即命左司马慕容浩为大司马推进改革,慕容浩今年二十八岁,是已经灭亡的辰国皇子。

    君臣改革的阻力来源于四大家族:龙、侯、邵、孟,都是曾经的淮国建国功臣,分封过后尾大不掉。当时一起分封的共有十家,另外六家已经在二百年的历史长河里被洗刷淘汰了,只有这四家深深扎根枝繁叶茂,形成事实上的加上皇室共有五大家族治理淮国的局面,只是皇室力量稍大于其余四家而已。

    顾昌任命慕容浩为大司马后密谋改革方案。

    “近二百年来,首先是陈国靖国,其后是梁国恒国,都围绕着田制税制军治吏治民风等方面推出过变法,但几乎都是浅尝辄止,不能涉及根本。原因无外乎都是牵扯既得利益者之根本利益,反对派的势力如巨浪般将变法之舟颠覆,甚至拍得粉碎,几场推动变法之能臣下场都很凄惨。变法若得成功,首要条件非得国君对变法主政大臣深信不疑,否则最终结局必是权臣死而法令溃。”

    “你我君臣相知,我顾昌绝不负君。”

    “君如苍山,浩如洱海,赴汤蹈火,永不负淮!”

    两人眼眶湿润举爵相碰一饮而尽。

    “《治淮十献》我已拜读,真是震耳发聩字字千钧。”

    “《治淮十献》乃变法纲要,每个纲要还有若干细则。臣计划三月后推出前部三献的细则法令落于实处,后七献的细则大约还需半年。前部三献其一便是《税赋篇》,税赋乃国之根本,当下淮国疲弱,究其原因,旧税制首当其冲,主要依靠四大家族的贡物捐献支撑何其荒唐,须农按田亩工按作坊商按交易纳税之新法。”

    君臣二人一直聊到红日初升意犹未尽。

    “君上,臣尚有三献没有奏呈。”

    “为何?时机尚未成熟?那也不妨说来听听。”

    “其一,废除农奴,将农奴升为平民,赏赐土地令其自给自足自交其税。可平等从军立功赏爵。其二,限制四大家族的私兵,养家护院防盗匪三千私兵足矣,何用三两万之众?每次外战征兵还得看他们脸色,兵权必须集中于朝堂。其三,新税法一旦实施必阻力重重,四大家族必定虚与委蛇,甚至会有暴力抗法之可能,臣需要有一支精锐部队参与征税。”

    “很好,顾昌仿佛看见淮国强大的未来。”

    三项新法颁布,四大家族的元老们议论纷纷,都在指责慕容浩不安好心,想一手摧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淮国。

    三项新法之一是淮国需要组建一支新军,规模五万,训练三年,将来这支军队是淮国的军力中坚,用来抵御外敌。统帅为车骑将军顾鹏,四大家族需各出兵员一万。

    等四大家族提供的兵员陆续到位,顾鹏气的破口大骂,将情况如实奏报顾昌,顾昌在朝会上摔了不少东西。

    “你们都将精兵藏于自己封地,将老弱病残送至新营,是何居心?这样的军队能保卫淮国吗?有心谋反者何不早点行动?”

    四族元老挥汗如雨瑟瑟发抖,终将年轻力壮者送至新营换回老弱病残。让顾昌、慕容浩没想到的是,新兵刚练了一年,靖国就打过来了。

    顾鹏在帐前会议上给众将打气:“靖国也是新兵刚练一年,没什么可怕的,趁着梁国内乱想吞并天下,真是愚蠢可笑,我们可不是洛国那帮兵油子胆小无能之辈,我们要众志成城,把靖国人打回去!”

    “龙豹愿领兵五千去接战靖国的先头部队,挫去靖狗的锐气。”中郎将龙豹刚年满二十,手持两把大斧,军中人称万人敌。

    龙豹率领的五千人马与苏长德率领的五千先锋队狭路相逢,一条大道两边农田,无法结阵无险可守,只能呐喊着如农夫互殴般捉对厮杀。

    田埂上菜地里到处是打斗人群,有的追打进池塘,鱼儿受惊纷纷跳出水面。农舍的猪圈里都有人在打斗翻滚,引起猪的不满嚎叫不止大声抗议。

    有人在喊:“我掉进粪坑了,等我上来再打。”

    对手却挖苦道:“是不是上来洗干净再打啊?老子信你个鬼。”一箭射去便没了声音。

    战斗异常惨烈,最后双方各剩几百人且有伤在身无心恋战,心照不宣地撤离战场。

    “淮国兵士皆不畏死,确实不好打。”苏长德缠着纱布坐在榻上。

    “这么一比一的损耗,肯定不是良策,后面的仗还多着呢。”苏广也在踱步思考。

    “族叔,后面由你来带领先锋部队,长德,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苏世哲发话。

    “多谢二叔关心。”

    “我要王信作我的副将”。苏广说道。

    “可以。”

    一日,苏广王信领着一万先锋部队行至吴村。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彩霞满天,前面出现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苏广叫停行军,把王信拉到一边密谋。

    无数个小灯笼,趁着西南风,闪着烛光飞向天空。小灯笼都是外蒙油布内撑竹筋,里面有个油布制成的漏斗,漏斗里放有油脂。随着灯笼飞行漏斗里的油一路洒下,油很快洒完灯芯燃烧起来,继而整个灯笼烧成一个火球落向芦苇荡。

    与此同时,无数火把火箭飞向芦苇荡,惨叫声惊天动地,芦苇荡里埋伏着一万多淮国精兵,此时火光冲天,伏兵自相践踏死伤无数。芦苇烧尽后伏尸遍野,一万多伏兵逃脱者无几。

    苏世哲将兵马分成三路,左路由苏广王信率领两万人马走名州一线即北线,右路由潘参任石率领两万人马走盛州一线即南线,苏世哲自率五万中军走孙州一线,中军可随时策应支援左右两军,众将约定在淮国都城襄州城下会合。

    苏广王信率领的北线军路过的是淮国邵氏封地,苏世哲率领的中军路过的是淮国孟氏封地,而潘参任石率领的南线军,要经过的是淮国龙氏和侯氏封地。苏世哲犯错了,也可以说是情报工作犯错了。

    相较于处于鱼米之乡的邵氏和孟氏,龙氏和侯氏地处丘陵地带,民众更加勇武好斗,私兵的战力极强,两家早有商议要联手决意死战。

    这一日潘参任石一行,在山谷里穿行几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人影,沿途村庄里的农人带着粮草家畜全跑了。

    看看天色已晚,潘参吩咐安营扎寨。这是一个巨大山谷,一条小河穿流而过,至此处陡然开阔成一个小型湖泊。湖泊岸边全是桃树,若是春天定是人间美景,此处地名---桃花涧。

    士兵们埋锅造饭,炊烟袅袅,升起在山谷里,弥漫成朦胧的薄雾,枣树、柿树、枫树、栗树、槭树都在薄雾里沉思。一抹最后的夕阳尚在山顶强撑着不忍离去,山谷中已经暗淡下来。

    夜半三更,密集的鼓声仿佛从天而降,喊杀声震耳欲聋。靖国士兵来不及盔甲穿身仓促应战,桃花涧的水染成了红色。

    “大伙跟着我往东突围。”潘参的嗓子已经哑了。

    天亮了,看看追兵没有上来,清点人数尚有一万多人,潘参心里有点懊悔。他与任石对望一眼,两人来到一棵大树下商议。

    “老任,我们搞错了,我们应该在桃花涧结阵死杀,不应该突围的。”

    “我也是此意,敌军看样子只有三万人左右,仓促之下我们乱了阵脚。”

    “现在我们的辎重粮草盔甲全丢了,前往盛州还有两天路程,我们随身带的干粮凑凑只够吃一天的。”

    他们的判断没有错,龙、侯两家在桃花涧两边山头设伏三万士兵。

    “我建议杀回桃花涧,把辎重粮草盔甲再夺回来,否则就算赶到盛州也无法攻城。”

    “好,杀回去!”

    说来也奇怪,淮国士兵见靖兵杀回马枪,纷纷躲避不接战。赶到桃花涧,靖国士兵都站在那里似傻掉一般。

    山谷里热气腾腾烟尘很浓,除了盔甲被淮国士兵抢走之外,剩下的粮草辎重被烧尽光。看见地上散乱的尸体有人嚎啕大哭,显是失去了亲人好友。

    “兄弟们,急行军,拿下盛州城!”潘参剑指东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麻烦很大,沿途村庄都人去村空,田地里成熟的尚未成熟的庄稼早已被收割一空。

    行军途中还有淮军不断骚扰殿后的靖军,第二天杀马充饥,再配合采摘野菜野果也算对付过去了,第三天来到盛州城下,面对盛州高大的城墙,潘参任石头很大,攻城器械全被烧了拿什么攻城?

    潘参任石命令将士扎营做好拼死防守的阵型,壕沟挖的既宽且深,他们心里明白攻城没什么指望,还是先做好防守吧,派去中军求救的斥候也该到了吧。苍天有眼,有一个斥候突破封锁把信送到苏世哲手里,其余斥候皆被猎杀。

    潘参任石只能小打小闹,安排一些武功好的将士,利用夜色掩护,用挠钩搭城墙攀爬。无奈守军防备森严,很多靖军将士爬到一半就被砍断绳索,惨叫着摔到地面。

    时间来到第六天,战马也吃光了,援军还是没有到,对方却准备下手了。牛角号冲天响起,淮军从西南西北两个方向掩杀过来,先是密集箭雨,接着突破壕沟栅栏,靖军已经没有战马,全部以无甲步兵形式迎战,非常狼狈险象环生。

    此时盛州城西门打开,城内守兵也冲杀出来,形式岌岌可危。千钧一发之际,战场的北面喊杀震天,地动山摇烟尘弥漫,三万靖军铁骑卷了过来,一面苏字大道旗迎风招展。被困的靖军顿时勇气倍增奋力搏杀,战局开始扭转。

    乱战之际,苏世哲指使中郎将白春秋带领三千甲士杀入城内,此时城内防守空虚,城门令却不敢关城门,三万子弟兵正浴血奋战,自己纵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将他们关在城外。

    渐渐胜负已分,战场上红衣靖军明显比黄衣淮军多出许多且趋势还在扩大,眼见城池失守颓势无法挽回,主将侯胜率军往南突围,带着不足万人残部,逃入南部山林之中。

    潘参任石乞求降罪,看着浑身挂彩的两人,苏世哲摆摆手说:“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有责任,对淮军的军力部署没有摸到底细。”

    靖国大军开到离淮国都城襄州十里处扎营。七万大军分营三处互为犄角,苏世哲下令休整。大后方的辎重粮草以及兵员陆陆续续到达,三个月后靖军满血复活了,兵力十万,辎重粮草充足,军队上下跃跃欲试求战心切。

    三个月以来,淮国朝堂也是躁动不安,每次兵败的消息都会带来惶恐加剧,此时淮国兵力还有五万之众尚可一战,包括襄州三万,东方两处关隘各有五千,另有一万水军。但是四大家族元老的投降言论,扰得顾昌慕容浩君臣心烦不已。

    “这帮老狐,害群之马,淮国将会毁在他们手里。”在密室里,君臣二人在谈话,慕容浩破口大骂。

    “大司马可有良策?”沉默片刻后顾昌问道。

    “其实四大家族还有不少私兵,并不似他们所说的已经打光了,以臣估计至少合三四万之多。无奈元老们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所有私兵毫无斗志,战场上一触即溃,反而影响了我们中央军的士气,否则也不会是如今这样局面。”

    “一触即溃那是邵、孟两家,龙、侯两家还是死战了的。回到前面的话题,该不该去向陈国求救?”

    “只此一途了。”慕容浩叹了一口气。

    “大司马认为何人可堪此任出使陈国?”

    “中大夫顾校。”

    “所见略同,关键时候还是自家子弟稳妥些。”顾校乃顾昌堂兄,仪表堂堂博学多才威望甚高。顾校一行领命后向陈国驶去。

    天下人都知道陈国当今皇帝陈聪是个傻子。他七岁即位,八年以来都是陈聪的母亲崔太后代为执政,因为陈聪的父亲陈朗属于猝死,死于自己母后的一场小型生日宴上,所以自己的弟弟陈重成了唯一顾命大臣。

    陈重人称“三圣”,即书圣画圣与乐圣,可见艺术造诣之高深。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举手投足皆成风流。大京的青年学子纨绔子弟皆以陈重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作为楷模,争相效仿。

    陈重作为顾命大臣被封为英王,需经常与自己的嫂嫂崔太后商议国事,日久天长竟互生情愫。这两人其实都不谙政务也不喜政务,虽然主要事务都由一帮主管大臣在做,无奈每逢要事还必须做定夺,两人不胜其烦。

    其实崔太后崔丽颖的内心是矛盾的,她既希望陈重能励精图治邦天下,解决自己的软肋让孤儿寡母无后顾之忧。她又希望陈重能永远天人下凡般才华横溢,与自己唱和相依,这等品貌才学俱佳之子,百年难得一遇。自己曾问过他何以一直不婚,他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能将宝贵的精力耗在此等琐事之上。自己已是三圣,要奋发勉力,争取有生之年六圣加冠。

    “何以有六圣之多?”绣榻上一对璧人尽鱼水之欢过后,正在相拥而谈。

    美丽女子肤若凝脂明眸皓齿,远看浑似二十来岁的少女,只有大笑时眼角那一丝若隐若现的细纹暴露出真实年龄已是三十出头。男子高大英挺长发披肩与女子年纪相仿,他们正是陈重与崔丽颍。

    “所谓六圣,即书、画、乐之外,尚有棋、医、道。棋医之学尚有时日尚待精进,道学之途终将至,我已参至天地道之最后一重,很快将大功告成,可与天地意念相通了。”

    “棋、医之道皆为大道,那个天地道实属小众,我等资质平庸之辈,实难领悟也。”

    “那就交给我等雄才去领悟吧。”

    “二叔,那个淮国特使来了,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颍儿,不急,我最近刚作了首曲子,先弹于你听罢。”说完披衣下榻走至琴台。

    崔丽颖也披衣下榻默默添香后恭坐于绣墩之上。琴声悠悠而起,如两只神鸟乘风而去并翅翱翔,碧空如洗,春和景明,苍山叠翠绿篁如波。渐渐地琴声嘈嘈切切欢快有加,有如两只神鸟在湖面上交替翻飞顾盼戏水,时而直冲云霄,时而掠水而过,欢快之情于指尖流淌。琴声终于渐至平息,倦鸟思归,万籁复寂。

    “我给这首曲子取名《凤求凰》赠与颍儿。”

    “颍儿谢过二叔。”

    “那个特使的事情,明日朝堂上去说吧。”

    顾校一行已经私下里分别拜见过陈国的几位主管大臣。收到顾校的厚礼后,几位主管大臣保证替他在朝会上争取利益。反而是陈重那里没有去拜访,因为谁敢往英王的清誉上泼脏水,那就是好日子到头了。

    其实陈重也清楚的知道属下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但他平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所以朝会上他简明扼要说明淮国特使的来意后,便让众人发言。

    傀儡小皇帝居中坐于案后,崔太后的案几与小皇帝并排坐于右侧。英王的案几在左侧台阶下突出位置。台阶下中央位置分坐着一帮重臣,低阶官吏围坐于更远的外围。

    让顾校想不到的是,那帮昨天还拍胸脯保证的大臣,今天个个面色凝重若有所思,没有一个站出来发表见解。反倒是低阶官吏座席上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这些低阶官吏也有消息灵通者,知道淮国特使是有备而来送了礼的,可惜好处全让高官们给占了,心中有气便有人起身借公扬私。

    “淮国与我陈国历年来龌龊不断,我陈国一再忍让,现在却想让我陈国发兵救淮,真是岂有此理。”

    “请特使先说说,如果发兵与我陈国有何好处?”

    “至少五座城池。”有低阶官员抢答

    “五座城池哪够?至少十座城池。”又有人加码。

    “十座城池也不够,须把淮国与陈国接壤的两个郡划于陈国。”胃口越来越大了。

    须知淮国总共也只有六个郡,顾校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冷冷扫视着这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请问上将军有何看法?”太后发话。

    “此事重大,臣尚没有定策。”上将军陈敏说道。

    “上大夫可有对策?”太后又问。

    “容臣等再商议商议。”上大夫阎夏拱手回道。

    “上卿觉得如何?”太后道。

    “如果不发兵,一旦淮国灭亡,靖国的下一目标必是陈国。如果发兵,陈、淮联军也不一定能战胜靖军而改变战争的格局,但也有取胜的可能性。如果不能取胜,结果将是灾难性的,因为助淮抗靖必定会惹怒靖国,到时候可能连议和的机会都会丧失,但如果取胜,格局将大为改观。将靖国赶出淮国后,淮国割地赔款于陈国作为补偿,如此皆大欢喜。但取胜的难度极大,需三思而后行。”上卿隋波说了一通废话。

    “既然如此,明日朝会再议。”太后看了一眼陈重宣布散朝。她太了解这个英王了,在几个主要大臣都没有亮明主见的时候,他是不会亮明主见的。有时候她也很反感:名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但很快她又会释然:不这样就不是她喜爱的二叔了,自己不正是喜欢他这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样子吗?

    当天晚上顾校找到上将军陈敏,顾校开门见山:“不知何故上将军今天没有帮我说话?”

    “不能太过直接,否则别人还认为我收了你什么贵重礼物。”陈敏一句话将顾校噎得直翻白眼。

    “上将军,我昨天送你的那把风雷剑是我们皇室祖传宝物啊,天下名剑啊!”

    “不要着急嘛,我知道了,听说你送阎夏两颗夜明珠?夜明珠你还有吗?”

    “没有了,只有两颗。”

    “那你干嘛给他两颗?一颗足矣,那个老东西肯定开心死了。我也想要夜明珠,怎么办?”

    “这真的很难办,我们皇宫倒是还有两颗,不过路途太遥远了。”

    “遥远倒不怕,你给我立个字据,欠我一颗夜明珠。下次带给我。”听完此话,顾校的心里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顾校又找到阎夏,问他为什么今天在朝堂上一言不发。阎夏说拿到天下名剑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拿到两颗珠子的人哪有资格发言。最后承诺明天肯定帮忙。

    至此顾校基本上搞清楚这帮人的路子了,果不其然,找到隋波,给出的理由就是拿名剑的、拿夜明珠的都不说话,一个只拿几块玉的人算老几?

    顾校搞不明白,为何自己小心翼翼,送礼之事何以会迅速人尽皆知?他当然不知道那几个重要权臣的管家都是信息互通的,当然这些都是主子授意他们这么干的。

    终于第二天,几位重要大臣发话支持出兵救淮。但是出兵多少以及谁来领军让众臣争吵不休。最最难休的是到底该让淮国出多少好处于陈国作为补偿。

    顾校忍无可忍说话了:“陈国与淮国,互为邻邦唇亡齿寒。虽然一直以来,两国小矛盾不断。但是大敌当前希望诸位能以大局为重,等击退强敌之后再谈如何补偿也不迟。”

    “万一事后淮国不认账怎么办?”低官阶位置上又有人开始捣乱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英王开口了:“我派我天地道的两位师兄随你回去。我这两位师兄道法高明,他们可以调遣天兵天将来助你们退兵。”

    此言一出,群臣轰然叫好。只有顾校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皇叔,你的言辞众人皆叫好,只有此人面似不信,可见此人何其蠢也。”傻子小皇帝竟然也说话了。

    顾校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襄州,听完汇报,顾昌脸色铁青猛拍案几。

    “人心之冷漠何至若此?当初洛国君臣是没有来求助于我,否则我必出兵相救,唇亡齿寒啊。”

    靖国遣使来下战书:寒冬已至,休养生息,来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