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负天

第七章:州主府内冷眼看

    一行人再次回到江州城内的落脚点,铁蛋却已回来,正在绘制州主府内布局图。

    铁蛋介绍,这江州州主私衙占地很大,亭廊院落繁多,丫鬟仆役不少,武师护院数量极大。也不知这州主是什么出身,装修用度奢靡不说,巡查护卫极其严密。各处明暗哨卡,消息埋伏,将这州主私衙打造的铁桶一般。除了规制以外,长安城内的公侯府邸,都不一定能比的上。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不能随便抓府内的人员问询。他夜里、白天往返探查了二十多次,才将将把府内布局弄清楚,整理出安全的出入线路。

    听着城内巡更的四更鼓点,罗二带着黑娃、铁蛋,往州主私衙潜去。其余弟兄,各做接应准备。

    才上到外墙墙头,便远远看到一队武装精良的巡逻护院,牵着猛犬,举着火把,巡查而过。那头猛犬宽颚短尾,皮毛层叠,露出的犬牙在火把照映下,闪着森森寒光。

    这种恶犬,罗二在长安斗狗场见过。当时,恶犬的主人洋洋得意的介绍,这是来自北方苦寒之地的猛犬,生性剽悍,宁死不退,可与虎豹相争,身价不菲。

    抬眼望去,府内雕楼画栋,园林亭台,更兼有岗哨林立,灯火辉煌。这般景象,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哪里是个州主能够负担的起的。

    黑娃寻了个方向,放出两只涂抹了诱犬药物的狸猫,吸引猛犬。自己藏身在一座假山中,以作接应。

    渐渐犬吠声起,巡逻的护院被闻到狸猫身上药物气味的猛犬,误导了方向。只见一队队火把,迅速往狸猫奔逃处包围。见到露出了空挡,罗二和铁蛋按照布局图,往州主夫人所在的主院无声掠去。

    进到主院,又是一番景象。外面的低声喧哗,好似与这里无关一样。只有一名值夜的护院首领,在院门处问了几声,听到是野猫惊动了猛犬,便无有了言语,重新隐入了暗哨岗位。只见这人,手掌宽大,步履沉稳,身形魁梧,定是一名近身搏斗的好手。

    幸得,两人配合默契,身手矫捷。在无声的解决了一个高点的哨岗护卫后,由铁蛋伪装顶替,在高点俯瞰全局。罗二借助钩索,顺利的荡到主院大宅房顶。

    参照布局图,揭开屋顶瓦当,割去防水油毡,顺利潜入,矮身于房梁上。

    顺着隔墙与大梁,罗二来到一间有人说话的大卧房上方。

    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卧房。房内床、榻、桌、柜一应俱全,用料珍贵,做工精美。房内各式摆件、装饰华丽非常。左右靠墙角的边桌上,各放两对紫铜多手烛台,十几颗烛火的光线,将房间照的既明亮又温馨。

    房屋中间有张花梨木八仙桌,桌边的锦墩上坐了一位夫人,正在摆弄着熏香。夫人虽已卸了珠钗,穿着月白绸衣,却是体态丰盈,风情万千。与夫人说话之男子,半躺在床边的矮榻上,拨弄着茶盏,须髯精美,气质高雅。

    “夫君莫要再担心此事了,”夫人轻声说道:“时隔近二十年,当年又只是一昼夜的时间。我那老父哪里还能认的出来。”

    “这么些年来,也不是没有与他同科的官员前来拜访,不都没事吗!”夫人又言道:“他本就与夫君有几分相似,又是时过境迁,只要夫君不露怯,便就无事。”

    男子闻言,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来到夫人背后,将手搭在夫人肩头。温言道:“全靠夫人的福气。这些年来,我能久在江州,未有迁调,全赖泰山照拂。如今鄱阳湖那边积累日厚,万事皆备,割地称王,指日可待也。”

    “到时,夫人也无需他唐皇的诰命,做个开国的皇后,青史留名,岂不美哉!”男子继续说着,意气风发,语带诱惑。

    男子边说边要将夫人拥入怀中。不料,夫人却转过身来,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妾身只要个荣华富贵,无虑无忧就好。”

    又看着男人的双眼,语带幽怨的道:“只恨这些年来,我一无所出。夫君若得了高位,必要后继有人。若是将来,有人母凭子贵。只怕,妾身难有好下场了。”

    男子闻言,赶忙言道:“我们少时便有深情,历经磨难才有今天。日后,就算子嗣另有所出,也必定是认夫人为母。从小养在膝下,与亲生的又有何区别。”

    继而赌咒发誓:“我若是背弃夫人,必被人活剜心肝,死无葬身之地也!”

    夫人忙止住男人的话头,嗔怪到:“呸呸,不可说此言语!夫君若出事,妾身岂能独活!”

    又道:“听闻,近日鄱阳湖那边又闹了一场。如今,我老父奉皇命领大军而来,虽说是巡查军备。但,闹大了,总是面皮上不好看。夫君不可不多做思量。”

    男子闻言,面带得色,道:“此事我已尽知。那边发来书信,说是新近降服的头领,不习惯约束,私自妄为。为夫已做好安排,正等泰山大军来到,将这几个不服管束的头领剿了。”

    “如此,一箭三雕。既可去芜存菁,提升鄱阳湖战力;又可平复非议,还可建立新功。总不能让泰山大人白来这一趟。”

    夫人闻言再无别的话语,只是推说身体不适,让男子为子嗣计,去新纳的妾室院里歇息。

    男子与夫人温存了一阵,才出了房门,带着贴身护卫往别处院落而去。

    夫人待男子走远,深深叹了口气。轻声自语到:“别怪我薄情。当年跟了你,已是担了老大风险。现在又闹出如此大事,我担当不起啊!”

    梁上的罗二听了半响,又参考脑海中《西游记》内的记述,心中已是明了大半。

    这个男子就是顶替玄奘亲爹的刘洪,没想到他只身入江州,不但坐稳了州主之位,还联合李彪,搞出了鄱阳湖水盗势力,妄图割地称王。江州满城的官员居然一无所知,令人不得不赞一声——人才。若无玄奘之事,以江州的地理位置,经济实力,再加上他近二十年的积累筹划,事情成败还在两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