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直坠的身影就那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甚至没有声音传来。

    她回到了房间里，开始问“系统”人类被拉入这里的原因，系统用带着人性化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在此之前我想请问一个问题，你知道在天空中注视着你们的巨大眼睛是什么，以及它是怎么形成的吗？”

    “不知道，新闻上说那东西是虚幻的。但是最近有谣言说它能变成实体。”梦回老实回答。

    “现实世界中的人类政府把这些秘密隐藏得很好呢。”

    那“系统”似在感叹：“这要从1万年前，人类刚刚诞生出智慧时说起……

    “神明诞生于人类的精神之中，更确切地说，是人类的情绪，思想和信仰催生了神明。”

    “往昔的神明们会为自己取固定的名字让那些信徒们传颂铭记自己的名，去做或血腥或荒yin或怪诞的祭祀。

    “祂们有的残暴，有的贪婪，有的爱好繁殖，有的热衷于让信徒完完全全听命于自己……

    “而大部分神明的共性是压榨人类的身体和睡眠，比如某些神明喜欢修建巨大的宫殿，某些神明尽管不会有饱腹的感觉，但仍会一直进食，而1万年前的人类又太过稀少，于是那些神明们为了扩张自己的领土和信众，纷争不断。

    “被俘虏的人们成为奴隶，要么被吃掉，要么被迫劳动，要么被迫繁殖……

    “那些神明的眷族里很少有人类的睡眠超过6个小时。

    “梦境的神明怜悯着世人，于是祂在大部分人睡着的时候将熟睡人类的精神，也可以说，灵魂，都拉入了这片梦境空间。

    “这栋最近才被建立起来为玩家提供居住场地的通天之塔中间的虚空为梦源，它是所有梦诞生与消逝之地，就像梦境的博物馆。

    在过去一万年的某个时刻，祂邀请能够战斗的人类参与祂设计的游戏。

    人类们在噩梦与美梦之中穿梭，角逐，直到出现最后一位胜者。

    最后的胜者向梦的神明许下心愿，希望所有的神明从世界上消失。

    理论上来说，祂们无法彻底消失。

    因其愿望太过庞杂，但仍算做一个愿望，于是梦境的神明将昔日的神明们禁锢在了梦境里。”

    “这听起来挺……挺奇怪的。”

    梦回整理措辞想要表达自己的见解：“既然梦境的神明对其他神明不满，为什么不直接去对付祂们呢……

    等等，既然你说了其他的神明能够通过人类获得好处，那梦境的神明是否能够从人类的梦境中得到好处呢？

    或者说，通过人类参与这场“游戏”获得好处？”

    “系统”在梦回听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用人类的话来说，这是互惠互利的共赢关系，不是吗？”

    梦回被它绕得有点晕，她总感觉自己没有抓住最重要的点。

    系统继续“说”道：“回到刚才的话题，梦境的神明告诉那位最终的胜利者，被囚禁的神明们在万年以后会卷土重来。

    届时祂们会打破枷锁，重新奴役所有人类。

    那位最终的胜利者请求梦境的神明垂青，于是仁慈的梦境神明与他做了约定，于万年之后再进行一次梦中的竞逐，而这一次，人类将在梦境中挑战昔日被封印的神明们，在万年前的梦中退场的人，不会丧命，只会于现实中苏醒。

    “而现在的这场游戏，如果被神明击杀，将会直接殒命。”

    尽管周围的温度在正常人类的体感上来说不冷也不热，但梦回还是感到自己像是跌入了冰窟。

    “不过不用担心，胆小的女士，说不定你没能撑到与神明战斗的时候就已经退场了呢。”

    虚幻的投影屏上露出一个相素微笑图案，让梦回感觉这块发光的投影屏更欠揍了。

    “我才没害怕！”梦回下意识逞强。

    说完后她自己都不相信，忙转移话题道：“你就不怕我故意制造点意外退场吗？”

    “哦不，天呐，女士请您千万不要这样，这样会影响到我的业绩……我的下半生将会一片灰暗不见天日……嘿嘿，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梦回有些无语：你是不是一个人装成系统来耍我？

    系统声音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但是对于你来说，梦境有时候和现实没什么不同，不是吗？”

    它的声音如同恶魔在低语：“我可以略微感觉到，你的内心除了麻木，更多的是不甘，与对某些东西的愤懑。

    你的棱角并未被完全磨平，更准确地来说，你收起了锋芒，但它并未消失。”

    梦回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系统”却像完全看穿了她似的：“你的内心中还存在着迷茫，但坚持下去，你会有心愿实现的那天。”

    这就开始给炖鸡汤了吗？这是不是就相当于上战场前的演讲？那么多人，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撑到最后。

    梦回不相信，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激起了自己对胜利的渴望。

    她的内心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万一呢？”

    系统继续说道：“相信所有人都有着某方面的潜力，而激发它只需要一个契机，它会使你被生活磨平的棱角变回往昔的模样。

    于是这场游戏中你将会有亲自实现愿望的可能。

    首先你需要舍弃绝大部分情感，这样你才能够……”

    “停！割舍掉所有情感，那我还算人类吗？我还是我吗？你真的是系统之类的东西吗为什么这么智能？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她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这个话题实在沉重，让她忍不住想转移。

    “系统”似乎笑了一声，侧面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我在这场游戏里加入了很多现代人构思的设计和规则，这在一万年前的过去完全无法想象，人类果然是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存在啊！

    “那么，你呢？你觉得自己成为最终胜者的可能性，有多少呢？你还是，有着憧憬的吧。

    “不然为什么……一次次地望向星空呢？”

    梦回眼睛睁大，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