戗久说

第九章 风云

    翌日清晨。

    戗画醒转时只觉昨日过于疲累,忘记何时回了屋里,随即起身去看连云。

    “可有好转。”

    戗画径自推门入屋,见其仍趴在床上。

    连云闻声转头,见戗画走近,忙伸手向其哭诉。

    “戗画~我想你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转转呀?”

    戗画冷脸道:“十日。”

    连云眨巴着眼,见其心如磐石,假作生气,回头大喊:“...我饿啦~”

    “......她想让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萧案生从廊下进屋。

    “...诶,你...你怎么在这儿?”连云自然记得他。

    “九娘在这儿,在下自当来寻她。”萧案生应道。

    “九娘?...哦,对...诶,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连云奇怪道。

    戗画先前并未在意,既然连云提到,顺耳一听也无妨。

    萧案生直言不讳,陈明其至江陵后的行迹。

    “哦~还真是缘分不浅啊!”连云叹道。

    “看你伤重,暂且原谅你说谎。”萧案生仍记怀他谎报名字一事。

    “啊?......这,出门在外图方便嘛!”连云尴尬一笑。

    “好好待着。”

    戗画说完便转身离去,还记着他的早膳,唤了周管家去厨房催促。

    “咚咚咚...”

    “来了!来了!...诶呦喂...”汤田一路小跑。

    “嗯?......又是你?”

    汤田话说一半就要关门,被于青一掌顶住。

    “住手。”

    居遥上前道:“劳驾小哥通传一声,居遥前来拜访。”

    “啊...寻家主?”汤田又犯起嘀咕,“......你等会儿。”

    汤田往回跑,想去寻周管家,经过前院时,忽被戗画叫住。

    “何人。”

    “呃...他,他说...叫居遥。”

    “领过来。”

    “哦...”

    戗画进了正厅落榻,撑着案几,抬眼便能看见在院中逗猫的久昔。

    “多日不见,小娘子依旧活蹦乱跳啊!”

    居遥经过前院瞧见久昔,向其问候。

    “...你是...”

    是那日在京都酒楼的人,久昔没将话道全,见居遥浅浅一笑,随后入了正厅。

    豆芽从内院走来,正撞见居遥进正厅。

    “姑娘...刚才那个人,是京都酒楼里的那位郎君吧?”

    “嗯...”

    久昔奇怪,这人和戗画竟相识......

    居遥进正厅后,见戗画目光盯着前院,便玩笑道:“我当阁下救这小娘子有何目的,莫不是做个玩伴?”

    戗画收回眼神盯着他。

    “哼...玩笑而已。”居遥适可而止,又道:“‘相识’半月,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戗画。”

    仅提了名字,看来是个暗棋...

    居遥并未深究,缓缓落座,于青立于其身后。

    “阁下跟踪我...已半月有余,总该给个理由吧?”

    戗画将右手支在膝上,指尖微点两下:“那阁下北上...是何目的。”

    居遥微怔片刻,随后又笑道:“阁下莫不是以为...我会危害赵廷?”

    “朝堂更迭我管不了,也没兴趣管...”戗画语气懒散,“...但若误犯了我的人、物,我该向谁讨回。”

    “原来如此。”居遥忽神色谦恭,“阁下......多虑了。在下此番,确实是替南境来打探的,但只是想了解赵朝朝廷的态度而已...并未做他想。”

    “可探得了。”戗画面无表情。

    “嗯......”居遥假作思考,后望向院中,“就现下看来...这小娘子安然无恙,也未在他人手上...局势尚为乐观啊!”

    “果然,见你的是江阔。”戗画不以为意。

    “哼...自然,朝中仅以左丞江相为首的一派大臣想收拢南境,其余人......”居遥轻笑一声,后咬紧槽牙,“只想着讨好南越,平安度日。”

    戗画闻言,垂眼思忖:“南境......是想归附朝廷。”

    “哼...怎么?不相信吗。”居遥浅笑。

    “我信不信无所谓,若朝廷不信...”

    戗画现已无心玩笑,他所说的事只有两种结果:朝廷若收拢南境,便是与南越为敌,若不收...又将是一番什么光景...

    “哼...阁下倒也不必杞人忧天。”居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现下这小娘子,不管是在你我谁的手上,都是好的。”

    戗画看了他一眼,后又望向久昔......并非如此吧。

    “哼...话既已说明,在下还需在江陵休整几日,若阁下仍有疑虑,来寻便是。”居遥起身揖了揖手,随后转身离开。

    “哦,对了...”居遥忽又转身,“在下同这小娘子甚是有缘,可否常来探望啊?”

    戗画微皱眉头,疑虑片刻:“适可而止。”

    “哼...那是自然。”居遥微颔首,转身离开。

    “如今情势尚为乐观?”萧案生从廊下走进厅内,径自坐下。

    戗画皱起眉头,瞪向他:“阁下是耳力太好,还是好听墙角。”

    “哼...多谢夸奖。”

    戗画只白他一眼:“...各持己见,我倒希望...是我杞人忧天。”

    萧案生看着她,良久,不禁一笑:“你说你不管朝廷的事,可还是忧虑万千,只是为了护你的人吗?”

    戗画时常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瞥他一眼便径自走了...

    河中,江宅。

    “老爷,去京都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老吕将一信封交于江老。

    江老将其拆开,看完后道:“果然...我若不离开,他们怎好行动...朝中已然转了风向啊...”

    “老爷,这儿还有一封江陵来的信,没有署名...”老吕又拿出一封信。

    “......啊,好好,九娘没事了...”

    江老将信纸翻转察看:“...这人虽不表明身份,但也不像是恶人...”

    江老思忖一番,将信撕下一脚:“...你,去让人查查送信的人,还有这纸张...再过几日,我们返回京都。”

    “是。”老吕应声后离开。

    “...一群泼才,还想激起多大的浪来!”

    江相愤然拍案,而后又看看手中信纸,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