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炼成记

山神炼成记第十一章 一枚戒指

    刚进嘉膳楼,一切都是新奇的,天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心里好奇又兴奋。他来到厨房,看到砧板上剁了一半的肉馅,师傅不在,便挽起袖子兴奋地剁了起来。然而,他还没有从兴奋中走出来,后脑勺便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只听师傅在后面冷冷地说:“天赐,你干什么?多手多脚的。”

    天赐此刻正摸着被敲痛的脑袋,一脸懵逼地看着师傅。

    大板刀阴沉着脸说:“以后厨房里你除了洗菜洗碗,其他的你不可以动。”

    天赐唯唯诺诺地说:“晓得了,师傅。”

    大板刀还是一脸威严地说:“去把二楼的包间收拾一遍,打扫干净来。”

    天赐知道,这是师傅给他的下马威,他现在只有认真做事,不能多嘴多舌,否则,他的日子会很难过。于是,连忙应了一句,快步离开了厨房。

    天赐来嘉膳楼一个多月了,他每天除了洗菜洗碗就是打扫卫生,不是来学徒吗?怎么变成了免费的打杂工了呢?他还发现,凡是师傅下料、腌制、烹调的关键时候,都会支使他做其他事情。他心里非常郁闷,于是,晚上偷偷问二厨细牛:“怎么师傅不教我功夫,关键时刻还要支开我呢?”

    二厨细牛也是从嘉膳楼的学徒做起的,他出师已经两年了,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去处,只好求师傅让他继续在嘉膳楼做二厨,虽然有工资也不打骂了,但师傅在上,受气也是常有的事。

    细牛说:“那有那么快,先打两年杂再说。”

    天赐说:“这也太没意思了。”

    细牛说:“你算是很好的了,师傅没有打过你。”

    天赐此时并不完全知道,学徒是十分悲惨的,进师时要先立“拜师帖”,学徒三年没有工资,必须勤勤恳恳,挨打受骂,忍气吞声,俗称“一纸拜师帖,相似卖身契”,“学徒学徒,三年做奴”。

    细牛告诉他:“你要想尽快学到功夫,那就是要和师傅搞好关系。”

    “搞好关系?”天赐不解地问:“怎么搞好?”

    细牛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搞好关系第一条就是老实听话,第二条的多做事少说话,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给师傅送礼,师傅好酒,就要请他喝酒。”

    天赐一听,前面两条好说,可要给师傅送礼、请他喝酒这就有难度,于是,自言自语地说:“那有钱啊。”

    细牛说:“没钱就慢慢熬呗。”

    天赐陷入了沉思。

    上午吃过早饭,天赐洗好菜后,便去二楼打扫卫生。他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还在想昨晚细牛说的话。我不是来当免费工人的,因此,要想办法和师傅搞好关系,尽快学到手艺。怎么和师傅搞好关系呢?光听话勤快干活是不够的,给师傅送礼,自己又没有钱。不行,得想到一个独特的办法打动师傅。他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房间,突然,在茶水柜和墙壁的夹缝里,夹着一枚金戒指,天赐大喜过望,他拿着这枚金戒指,反复观看,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置这笔意外之财。

    天赐首先想到的是拿去卖了,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和师傅搞好关系,他憧憬着师傅收到他的大礼,端起酒杯以后一脸灿烂的笑容,从此就像大哥哥一样呵护他,并把自己的绝活毫不堡留地传授给自己,很快,嘉膳楼的菜肴就由他操盘,他站在主厨的位置上,把一把锅铲耍得出神入化,细牛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神情,心有不甘地在一边打着下手。当他醒过神来,想拿到那里去变现的时候,发现这事也并不好办,人家要是问起金戒指的来源怎么说?要是失主找过来怎么办?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弄得名誉扫地里外不是人,不义之财不能要。他猛然想起老师告戒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不义之财会折损福气。

    这枚金戒指交给谁呢?老板金毛狗还是师傅大板刀?交给老板是最佳选择,他可能还会奖赏一点什么给我,也会提升我在嘉膳楼的地位。而交给师傅,等于是卖了一个人情给他,对自己并无多大好处,万一师傅见钱眼开贪墨了呢?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在他举棋不定之际,忽然想起细牛说,师傅最近赌博输了不少钱,每天都在为钱发愁呢。如果这枚金戒指给他,他很可能会偷偷拿去卖掉,这可不行,万一失主找过来怎么办?嗳,不对,不是要和师傅搞好关系吗?如果他拿去卖了,他不是有短处捏在我手里了?好,就给他,嘿嘿,巴不得他拿去卖掉,这样一来,师傅和我的关系就不是好而是铁,何愁他不教我手艺呢。他兴奋得一拍大腿,连忙跑去找师傅。

    天赐把大板刀拉到僻静处,拿出金戒指如此这般地讲了一下来历,便把戒指放在师傅手里:“师傅,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交给你吧。”

    大板刀两眼放光,看着手里的金戒指,左右端详了一下,又放进嘴巴里咬了咬,然后兴奋地说:“好好好,天赐好样的,我来处理,我来处理。”说罢把金戒指放进口袋里,他是一个虑事比较周全的人,忽然,他好像忘了什么似的,忙问:“天赐,这金戒指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天赐说没有人知道,大板刀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天赐说:“好,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省得到时很多人来认,不好开交。”天赐点了点头。

    大板刀收下金戒指以后,对天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说话和风细雨,洗菜倒垃圾之类的活也叫其他人做了。

    天赐默默地享受着这份成果,而细牛也和其他人一样,满脸的狐疑,他试图解开这个疑团,可每次问天赐都笑而不答,让他更是满脸懵逼。

    大板刀拿到金戒指以后,每天晚上都拿出来看几回,对于这笔钱,他是这样安排的,先还掉大部分赌债,拿出一点去翻本,特别留出一部分给小美人秀秀。他从幻想中回到现实,还是要找到一个稳妥变现的办法,在太平圩吧,那些当铺金店的人都认识我,万一事情败露,我在太平圩就难以立足了,龙泉圩、龙安圩、符山圩等附近的圩场,他都不放心,他思来想去,还是等过几天这个机会去县城,那里就安全稳妥。主意已定,他怀揣金戒指进入沉沉的梦乡。

    两天以后,金戒指的失主还是找上门来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土财主走进了嘉膳楼,金毛狗一看,这不是太平堡的大地主魏大金吗?连忙拱手相迎,魏大金在院子里就大声说:“我前两天丢了一枚金戒指,那天在你这里吃了饭,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捡到?”

    金毛狗连忙说:“您先喝茶,我马上问问。”

    听到魏大金的话,大板刀打了一个冷颤,这个主可得罪不起,他除了财大气粗,儿子在县衙门里当差,女婿是县城商会副会长。他更知道,这个人喜怒无常,顺得好,他出手大方,赏赐到你不敢相信,惹脑了他,把你打翻了还要踏上一只脚。幸亏自己没有把金戒指卖掉,不然,这辈子恐怕都难翻身了。于是,他连忙走了出来,大声说:“魏财主,我这里有枚金戒指,看看是不是您的。”

    魏大金一听,喜出望外,接过金戒指看了看,高兴地说:“是,是这个。”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到大板刀手里,“来,兄弟,谢谢了。”

    大板刀虽然心里恋恋不舍,但看到手里的一小锭银子,心里还是释然了。从此,他让天赐从刀功开始练起,一步步传授技艺给他。

    就这样,一枚金戒指,改善了天赐与师傅的关系,也让他的学艺生涯步入了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