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公子扶苏

第四十七章 宴会结束

    羊舌劫无奈摇了摇头,陷入与好友蒙恬一样的迷茫,他竟不知道事情严峻至此,果真是天命使然吗?

    “我苦思冥想,偶得两策,献于陛下。幸陛下纳之,故得大权,暂得安生。”

    扶苏话锋一转,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心思,再聊下去天就要被自己聊死了,转顾他言:

    “陛下已有诏书,明年壬子便会北巡,亲躬以处边事。我也能伴之左右,侍奉陛下。

    不过...”

    扶苏在此停顿一番,“不过陛下应允十八弟胡亥相随。”

    羊舌劫闻言,思维不再顺着公子而下,猛然间再度抓住其中关键——胡亥。

    公子为何如此忌惮胡亥?难道真如东海仙图所言,亡秦者胡亥吗!

    羊舌劫皱眉沉思,他并不觉得胡亥有什么特别,除了备受陛下宠爱......

    羊舌劫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公子搅乱了,怎么想都在往“那个”方向思考,只得出言宽慰道:

    “臣劫常闻民间喜幼子,想必陛下也无法逃脱这人之常情吧。”

    “如此便好。”

    扶苏抿了一口茶水后才发出此言,异常的漫不经心,显然没能听进去。

    羊舌劫内心轻叹一声,想要告辞,回家廓清一下因果,但又听到公子这般说道。

    “我以为始皇帝死而地分或许确有可能。

    陛下育有二十三子,又不分封,如何处之?莫非居内为官,掌朝政之权?或居外监军,掌观风之职?

    恐怕都不可能吧。”

    扶苏朝羊舌劫苦笑,“自坠石以来,我夙夜忧叹,设身处地的想,我也无法这般大度。

    恐地分将成事实。”

    “公子,可许其闲职。”

    羊舌劫此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秦国以法立国,奖励耕战,重视军功,朝中几乎没有一个位置能养闲人。

    若是下放到地方为官,郡望门阀自会聚在皇子周围,皇子也会凭望自重,久而久之又与分封何异!

    “长史所言极是。”

    在羊舌劫有些惊愕的是公子竟然还深以为然。

    “亲其亲以及人之亲,是以功大名美而享有百福也。”

    这句话截取自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意思是:君子由亲近自己的亲人以及别人的亲人,因此才能功勋卓著,名声美好,从而享有百福。

    扶苏好似解开心结一般,面露笑容,“秦国之大,足以济养诸子。”

    羊舌劫本想解释,但话到临头却变成了,“公子之仁,天下之福。”

    茶水水温已经合适,羊舌劫一饮而尽,只觉满嘴苦涩,久不现回甘,苦得悠长,不免叹息,然后心生退意。

    “夜已深,臣劫告退。”

    “时候确实不早了,我已醉卧,不便远送,还请蒙公代之。”

    扶苏很谨慎,做戏要做全套,谁知道驿站有没有他人耳目,郡守赵寿的手段可不一般。

    出了驿站的羊舌劫并不需要蒙恬远送,辞别之后,长长吸了一口冷气,才将有些晕涨的大脑冷却下来,

    冷静下来的羊舌劫,依然隐隐觉得公子在与蒙恬在唱二人转,其争权的本质依旧未变。

    “天命难测,岂能揣度?”

    ......

    赵寿的手段确实不一般,扶苏三人已经聊完了天,他依旧还在府上缠着雍巫,使其无法脱身。

    一开始,王离并不觉得什么,甚至还觉得有趣,颇为下酒。坐在一旁自饮自乐。

    到了后来,向疾才后知后觉感到事情颇为蹊跷。

    公子出去已过半刻,早该到驿站了,赵郡守怎么还缠着雍巫不放。

    不对!

    向疾与王离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王离果断出言,打断了这个有些无厘头的争执。

    “够了!”

    王离大手一拍桌子,“嚷嚷什么?坏了本将的酒兴!”

    然后起身朝二人走去,“让开!”

    起手一巴掌扇向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臂。

    掌风未至,赵寿赶忙松手,雍巫也顺势后退一步,好似失去支撑的踉跄。

    王离目光一凝,赵寿的衣袖在掌风之下轻飘无物,而雍巫后退之间竟然将手收回腹前,宛如其中有甚么。

    看来两人在打了这么久的机锋。

    王离收回目光,嘴里大声嘟囔道:“公子都走了,这接风宴又有何趣?走了走了,真是扫兴。”

    活脱一个二世祖的纨绔模样。

    “你。”

    走到门口的王离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指向雍巫。

    “你家主人,秦国长公子早就走了,你怎么还逗留在这里,还不快回去服侍!”

    “是是是,小人这就走。”

    雍巫低头不敢直视王离,应声朝着门口走去,与王离错身而过。

    “走快点!”

    王离突然抬脚朝其屁股踹了一脚,训斥道,“没看到本将还站在这儿吗!”

    雍巫被突如其来的推力搞得步伐混乱一个扑通便摔在地上。

    人在摔倒时必然会自然撑起双臂避免受伤,而王离就是为了听这双臂撑地的声音,声音并不是沉闷的一声,而是含有杂音的混声。

    这证实了王离的猜测,雍巫的袖中有东西。

    “王将军,你这就有些过分了。”

    赵寿一边指使着下人去搀扶雍巫,一边为其援声。

    “是老夫想要留下公子,才与雍巫交谈,使其无法侍奉公子。岂是雍巫之错?王将军怎能乱发脾气,错怪无辜之人。”

    赵寿走到王离桌前,看到空盏空樽,抚须一笑。

    “想来王将军是嫌老夫招待不周了。

    来人,给王将军满酒。”

    赵寿捧着满杯的酒盏来到王离面前,“来来来,王将军喝了这杯再走也不迟,消消气。”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意有双关,雍巫也在此时刚刚起身。

    王离哼了一声,还是接过了酒盏。

    “郡守盛情,离就饮完这杯再走。”

    王离早已达成了目的,放才故意为难雍巫就是为了试探,所以不妨给郡守一个面子,顺着台阶而下。

    “酒确实是好酒,恕离先告辞。”

    王离出门后,向疾也向着赵寿道别,然后匆匆赶上王离的步伐。

    其余人也三三两两的朝郡守辞别,一场接风宴也就这么有些滑稽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