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撸铁的工科生

第8章 造反的知县老爷

    这一夜,知县老爷辗转反侧,夜已三更了。知县老爷突然披衣起身,推门来到院中。

    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西挂的半月,突然喃喃自语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知县老爷不断地轻语着这北宋张载的传世之言,扪心自问自己做到了么?

    这时有人拿着一件厚衣裳披在了他的身上,一声吴侬软语在耳边响起“夫君,夜深露寒,小心着凉”。知县老爷回头看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微微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抚在他肩上的玉手。

    自己的发妻虽早已过花信年华,却还似桃李一般。只是与自己结发多年却还和自己受这般流离之苦,心中突然有一种愧疚之心。

    “没事,我们回房吧”

    知县老爷和妻子回到房里,关上房门又都躺倒床上。妻子问知县老爷:“夫君有心事?”

    “玉儿,你说为夫这半生可否做到了张载先生留下的遗志之言”

    听到丈夫说的这句话,知县夫人沉默了一会说到:“可能现在还没有做到,但是夫君正在努力去做”

    听到了夫人的话,这知县老爷突然就笑了,声音不大但是笑的很开心,轻声说到:“多谢夫人解惑”

    知县夫人侧着身,两只手轻轻的握着丈夫的右手说:“夫君可否和妾身说说心事?”

    知县老爷喃喃道“心事!”然后就慢慢和夫人讲起下午衙役和他说的话来。说完后知县老爷问道“夫人,你说这徐老爷所做之事,是不是就是在为生民立命啊!”

    听了夫君的话,这知县夫人也有些语迟。一会,轻声道:“若那衙役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徐家庄岂不是这西北天堂一般的存在”

    “夫人可还记得,我们六月来这里的路上,沿渭水而上,在一小驿站停留休整时听一客商说到,西北徐家商旗在通往西域路上神鬼辟易。说那徐家商队在西域路上杀了马匪数十万,当时我们还以为这是个笑话来着”

    “当然记得,当时夫君还说,杀了几十万军士,那不是灭了西域十几国,当为笑谈”

    “是啊,为夫还是肤浅了,想这徐家商队,即使没有杀伤几十万马匪,但是一定给予了马匪重创。空穴来风,必定有因。今日再听衙役所言,想哪徐家庄必定不凡。”

    “那夫君如何想”

    “若是那衙役所言是真,那徐家庄且不是真的为生民立命之地。如今天下,恶鬼横行,民不聊生。天灾人祸,日日随行。为夫启蒙时老师就教我张载先生的横渠四句,可我已年过而立,还是在混沌蹉跎。今日方听得有为生民立命之地,我想去那里追随那徐庄主一起践行张载先生遗志,夫人以为如何?”

    “夫君要去哪里,妾身就追随夫君去哪里,我相信夫君行的必是正道。行正道者身死神不灭,誓死无悔”

    “多谢夫人。现在这里宛若地狱,今日全县老少尚有七万多口,明日就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而那县中四大户却夜夜笙歌。

    还想靠这天灾来抢夺灾民的土地,县中枯民哪怕喝上一口他们渠中流出的浊水也得给钱,这是什么世道,他们是想把这生民的最后一点骨髓也给敲干吸尽。

    夫人,我想带领这全县百姓,杀这四户夺其粮,然后一起东行,去投奔那徐家庄,至于他们是否收留,就看天命吧多等一天就有太多人被饿死!”

    “妾身说过,夫君但有所行,妾身必定跟随。况且,妾身的双刀也有好久没有见过鲜血了”说完这话,这知县夫人突然变得杀气腾腾。

    知县老爷听夫人说完,伸手抱过夫人,说到“好,那我们先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开始也许命运就不一样了。为生民立命啊!”

    知县夫人则是伏在知县的身侧右手环抱着知县强壮的身躯安然入眠。

    第二日,两个衙役早早的来找知县,知县在内堂密室和两人密议,说“我想给全县百姓找条活路,你们二人可愿助我?”

    两个衙役立刻跪下磕头,回到“老爷所命,万死不辞”

    知县点点头说到“好,我先问你们,这县中,都有谁是那四大家的人”

    “回老爷,除了典吏是张家人外,这县中就没有这四家的了,因为这四家根本就看不上县里的这些人。就这典吏还是张家的一个远方亲戚,都快出五服那种,不过这张典吏对张家是真的忠心”

    “那县中衙役和弓马手于那四家可都有什么关系?”

    “回老爷,县中弓马手和衙役对那四家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大上个月那时老爷您还没来,马步班头何大有就被李家管家欺凌。

    只是因为李家管家要强拉一个女娃回家,那女娃哭喊的厉害,女娃父母想要夺回孩子却被打伤。谁都知道那李家管家好女童,可那女娃才五六岁。那马步何班头正好经过,就上前劝阻,却被李家管家带着家丁打到在地,后来他们马步班的和我们衙役都赶了过去,他们才算停了手悻悻而散,可何班头则在家躺了一个月。

    后来三天后有人在城外乱葬岗看到那一家三口的尸体,那女娃死的惨啊”说完衙役王四狗就哭了起来,另一个魏二娃也是眼睛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啪的一声响起,原来是知县手中握着的茶杯被知县生生握碎,那碎片插入肉中有鲜血流出。可那知县却恍若未觉。只是平静的对衙役说道:“四狗,二娃你们说,要是我要带着你们杀了这四家县中的害人精,带着你们去找一条活路你们愿意吗?”

    两个衙役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立即对着知县说道“老爷但有所遣,万死不辞”

    知县平静的看着这两个衙役,说了一声“好”

    这时后堂转出来一个女子正是知县夫人,手中提着一个小药蓝。

    先把知县的手张开,拿着一个竹镊子把知县手上的瓷片一块块的拔出来,又在各个伤口上按了按问:“感觉肉里还有吗?”知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知县夫人说了句“忍着点”然后就拿起一个小瓶,拔开瓶塞,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满室可闻,但是只看着知县夫人把那一小瓶酒直接就倒在了知县受伤的手上,知县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也没什么表示。

    当知县夫人倒了半小瓶烈酒后开始上伤药。然后用纱布把知县的手包扎起来。

    当包完后,知县夫人拿起那瓶烈酒在知县面前晃了晃说:“不多了,你要省着点用”知县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夫人回到内事后,知县对两个衙役说道:“四狗你去把何班头找来,就说我请他。二娃,你去把县丞请来”

    两人领命而去,因为这些人今天白天都在县衙,所以过不大会两人一起赶到。

    再给知县拜了礼后,知县老爷看座,两人一起坐下。

    这县丞五十许人,却看上去像六七十岁一般,身上袍服破旧已经补丁落补丁了。精神也甚是萎靡。

    而那马步何班头,三十许人,骨骼粗壮,只是有些精瘦。一样也是一身补丁的袍子。

    知县看向何班头问到:“何班头,前些时日一直在家修养,身体可大好?”

    何班头赶紧起身回答:“多谢老爷挂念,小人身体已经无恙了。”

    知县点了点头说道:“你的事我听说了。看你身材魁梧,相想必身手也不弱,可为何让那些恶奴殴打却不还手?”

    何班头面露愧色低头半晌不语,知县也没追问就在那等着。片刻后何班头说道:“家中尚有老母,妻子体弱,儿女尚小。而那李家势大,得罪不起。只是可怜我挨这一顿毒打,也没救回那一家三口,可怜那女娃啊”

    何班头七尺的汉子竟然眼红落泪。就是那县丞听到这里也是以袖掩面,摇头垂泪,这四大家连知县都呵斥成猪狗,何况一个小小的县丞,这也是被欺负惨了的。

    “二位,我有一计,可救全县万民,包括你我,二位可愿助我?”

    二人赶紧起身深施大礼口中说道“愿意追随老爷以救万民”

    知县将二人扶起,就在这室中密议。

    一个时辰后,县丞与何班头从知县屋里出来各自前行。县丞面色都略显狰狞,脚步也都快了几分。

    第二日一早三班衙役,马步弓手都出了这土县城。各自奔向乡下。中午时分都各自带着很多乡人来到县城。乡人们都是一些青壮,扛着扁担,挑着筐跟随在衙役身后进了县城。

    他们来这里是因为知县老爷告诉他们要给他们发救命的粮食。这下四面乡野震动,大家都让最强壮的年轻人前去挑粮。

    这时县衙前的人越聚越多。慢慢的聚集了上千人,县中四家人听说后也派人来打探。听说知县老爷也给这些贱民发粮食,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在想这知县能去哪里弄来粮食,等等看,要是知道了来源,绝对不能让粮食进了这些贱民的袋中。

    就在这四家大户家主还在暗中观察的时候,县衙前已经聚集了两千多人了,简直就是人挤人,人挨人。

    这时县衙大门突然大开,知县老爷竟然没有穿官袍而是身披轻甲手握钢枪迈步而出。这钢枪是真钢枪,枪长一丈二尺,通体锻造,枪中可分解,长枪变双枪。

    身后知县夫人也是身罩轻甲,腰间挎着双刀,刀长四尺。这夫妻两的兵刃一看就知道都是战场相争的利器。

    在二人身后紧紧跟着马步何班头带着的县中马步弓手,衙役四狗二娃带着的三班衙役。就连县丞,主簿,教谕,巡检等也都各自手提刀枪棍棒跟随在后。

    在县衙门前台阶之上,知县老爷以枪攥顿地,看了一眼衙前黑压压的人群,乡民们看到知县老爷出来了还是一身披挂手持长枪出来的,大伙立刻安静了下来。

    知县老爷看着慢慢安静的人群喊到:“乡亲们,如今天地大旱,田地绝收,你们家中可还有隔日之粮”

    “没有了老爷,家中早已经绝粮多日了,现在就连山中的野菜都没有了,树皮也被啃光了。多少乡人因为吃了有毒的野草都被毒死了,还有的吃了观音土被活活涨死了。”下边的乡民各自大喊着回应道。

    听了一会,知县老爷举起左手。下边知道老爷有话要说了,慢慢的又安静了下来。

    知县老爷又喊到“本县老爷知道有四个野兽巢穴,哪里粮食堆积如山,腊肉悬挂如林,多的都长了虫子用来喂狗了。你们愿不愿意随本老爷去哪野兽巢穴抢回本就是你们的粮食腊肉。”

    “愿意,小人们愿意追随老爷,去哪野兽巢穴抢回我们的粮食腊肉”

    当乡人们听说了有粮食腊肉的时候精神已经疯狂,没人去想为什么我们的粮食会在野兽的巢穴里。在这明天就可能饿死的时候,谁要是敢拦着他们跟随知县老爷去抢粮食,他们就能活吞了他。

    “好,那你们可愿听本县老爷指挥?”

    “愿意,我们愿意”

    “好,何班头,孙巡检,四狗,二娃你们四人把乡民们分成四队,各自带在身边,去堵住那四个巢穴的前后门,不要放跑一只野兽”

    “是,谨遵老爷之命”

    知县老爷接着说到“既要出战,必先祭旗,来人啊,把祭品拖出来”

    在众人眼中看到几个衙役从衙内把张典吏给拖了出来。这张典吏口中大喊到“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我叔叔是张家张大老爷,是张大老爷啊”

    可是这些人谁都没理他,拖到衙门口,直接给踹跪下。

    知县老爷喊了一声,“祭旗”

    知县夫人,也没废话,直接抽出长刀,手起刀落。一颗好大人头就滚落在地。脖腔内一股热血冲天而起了一丈多高,离得近的乡民被鲜血淋得满头满脸,一片狰狞。

    可是这些乡人在看到人头飞起,鲜血满地之时却没有人害怕,具都是状若疯狂。

    知县老爷喊了一声“出发,四队各自去守住那野兽巢穴前后门,我不到不许攻打,我先带人攻打最近的”

    四大家没想到这知县老爷要找粮食的地方竟然是他们四家。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一攻破墙院,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四大家族灭。

    五天后,知县老爷带着聚集起来的全县六七万人,带着从四大家的庄园农庄仓库各处收来的粮食财货,赶着马车牛车推着独轮小车剩下的肩挑人背扶老携幼的向东而行。

    此处到徐家庄要跨过三个县才能到徐老汉儿新收的地方边界。

    而这六七万人直接攻破了挡路的县城清理当地大户携带着当地百姓接着东行。

    一路上连破三座县城,跟着着东行的乡民已经有二十多万接近三十万了。

    徐老汉儿听说有几十万乡民连破县城向着他这来了,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派出了五个大队两千五百人由虚云老道带队前去阻挡。

    结果一接触才知道这些乡民都是前来投奔徐老汉儿的。而且带头攻州破县的竟然还是一个知县,这就太有意思了。

    徐老汉儿听了回报也是一愣,就问自己的好大儿徐大公子道“吾儿啊,难道咱们徐家庄成了那水泊梁山了不成!!!”

    徐富贵也是挺惊讶的,不过还是高兴多一些,因为又有人了。现在徐家庄治下已经有了四十多万接近五十万人,可是还是不够啊,要修路,要开矿,要种地,要练兵,要工人到处都需要人。

    一晃徐富贵来这里都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连收土地到收流民。土地已经扩充了十倍有余,乡民从最早的三四万人,到现在接近五十万人。说是一方豪强是毫不为过的。

    现在别说什么知县知州,就是那在东边坐镇州府的知府大人也不敢西顾。

    而且还要给徐老汉儿送来拜礼并附上亲笔书信。说徐老汉儿乃是当世孟尝君真豪杰,能护得当地百姓安宁是国之栋梁,想要上表,表奏皇帝,给与嘉奖,不知可否。

    总的意思就是,您徐老汉儿是老大,我不招惹你,现在我想给你报功,你老大看行不。

    徐老汉儿看到信后直接就回绝了。不过还是回了一封信还有回礼。说是感谢知府大人错爱。我徐老汉儿必定好好爱民帮着知府稳定地方,至于报功就算了,嫌麻烦。

    你说要是皇帝小儿一高兴要招我进皇城,你说我是单身去呢,还是带兵去呢?,怎么都不太好是不是,所以就不麻烦了。

    知府一看回信,得,还好问了一下要不真是要出大麻烦。

    这边徐老汉儿和儿子商量了一下,徐富贵准备亲自去迎接这位知县大人。

    这一次徐富贵乘坐的是霸王龙轮式轻装甲车,在新修的宽宽的土路上直接跑到了六十多公里的时速。

    这一个车队有带手摇加特林的霸王龙五辆,乘用型的四辆,一共九辆霸王龙。后边跟着手扶大路虎二十台,每台上都是装的粮食。

    这西边过来的可是接近三十万饥民。想要收入囊中,怎么也得让人吃口热乎饭不是。再后边就是三百护卫骑兵了。

    这一队车马可以说是风驰电掣一般赶到了边界地区。那边的饥民一片一片的看不到边际但是还都没有冲击边界,到也算是井然有序。

    这边也没有过激的举动。倒是相安无事。

    当徐富贵到了的时候,虚云老道也领着知县老爷和他夫人一起前来迎接。

    当时知县老爷在带着这些灾民们快到徐老汉儿治下边界的时候就看到虚云老道带着的护卫队在边界严阵以待。

    当知县看到虚云手下那精锐的骑兵还有车兵步兵,尤其是那些军士手中全都是拿着泛着蓝光的奇怪火铳的时候,这知县老爷就知道不能乱动。然后直接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整驻扎,谁都不许冲撞边界,违背命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