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通常都是大孩带小孩，再加上董承嗣一直表现的比同龄人早熟又是救了她女儿的救命恩人，高萍对他十分放心唯一的问题是，她对这孩子的愧疚愈加深刻了，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

    临走前，高萍往董承嗣怀里塞了两个窝窝头，悄声告诉他：“这是我从我妈那偷来的，你饿了就吃。枕头底下还有两个鸡蛋，是昨晚我爹塞给我的，我妈我哥我嫂子都不知道，千万别让他们看见。娇娇要是饿了，伙房里还有点粥，和鸡蛋拌一起给她吃就行。她吃不了多少，你也一块吃点，不要紧的。”

    董承嗣连连点头，外面有风，高萍就把他们堵在门里不让他送出来，自己理了下头巾出去了。

    董承嗣抱着孩子坐在炕沿上。他对冰冷的米粥和鸡蛋没什么兴趣，他知道禹瓦他们养了两头羊，那只母羊还有奶呢，正好给孩子喝。

    他高兴地捏了捏杨淑娇的小鼻子，压抑着喜悦地声音说：“娇娇，待会哥哥请你喝羊奶，那些破米粥让你那几个表哥哥姐姐喝去吧！”

    ……

    “嗯……这就是那头羊？”

    “是的。”把羊牵出来的禹瓦恭敬地说。

    “可是它有角啊。”

    “是的。”另一个身裹军大衣的牧袄说，“产奶的正是这只公羊。”

    “公羊可以产奶吗？”

    “母亲说可以。”最后一个军大衣申将如是说。

    然后董承嗣就注意到公羊肚子下面的四个白色“水球”。

    妈的，比母羊还大。

    “好吧。”董承嗣接受了这个设定，早些年在外面的时候连雄性怀孕生孩子这事都见过，公羊会产奶也算不了什么。

    他们把羊横放到炕上，露出两排奶，孩子就趴在上面吸吮。那公羊格外的温顺，全程一动不动，偶尔还会“咩咩”叫两声。

    杨淑娇吃奶的功夫董承嗣瞒过窗户看到了屋后羊圈。里面的草窝里趴着四只羊羔，它们齐刷刷地把头埋进一个铝盆里哐哐哐吃着东西。董承嗣顿时产生了几个古怪的情绪：这四只小羊羔究竟是母羊生的还是公羊生的。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思绪，一直在帮忙照看娇娇的苗牧歌告诉他，有一只是公羊生的，其他三只是母羊通过常规分娩诞下的。

    “董璨干的？”董承嗣脱口而出，然后瞬间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是她辅助公羊妊娠生产的？”呃，好像也有哪里不对。

    正常的地球雄性生物没有配套的功能部件，如果想要他们生殖就必须进行额外的辅助措施。目前人类还没有这样的科技，而董璨作为世界上为数不多有能力进行雄性辅助生殖的人对此的评价是：“可以，但没必要。”“脱裤子放屁的行为。”“比人类女性生殖的的效率更为低下。”

    董璨这是找到可行性了？

    苗牧歌流露出憧憬的神情，她双手抱在胸口陶醉地说：“是的，那是‘母亲’做的实验。这不仅是‘母亲’的恩赐，也是雄性更加近距离接触生命真谛的捷径！”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母亲’还说，当我们的族群遭遇重大挫折，当我们的姐妹数量锐减无法承担起繁育的重任时，‘雄性生殖’会作为备用系统启动。”

    董承嗣靠在窗户下面，心说什么“恩赐”什么“近距离接触生命真谛的捷径”，主要目的还是在最后一句。他不禁跟苗牧歌一样担忧起来：“这才什么时候，她就开始思考族群的重大挫折了？”

    苗牧歌忠诚道：“‘母亲’说这叫防患于未然。”

    “她是对的。”董承嗣颔首。生存是生命第一要务，他们自出生起就被各大势力围追堵截，这让他们不得不思考当遭遇绝境时应该怎么做才能保留火种。并且，董承嗣十分怀疑董璨是不是在预言中看到什么了，她看到他们的重点了吗？看到末日的绝境了吗？

    相对于董璨，董承嗣的能力堪称弱小，他除了一些小的技能外与普通男人没太大区别，自然看不到过去和未来。他靠在窗边思考，既然我看不到，那这些东西自然不是我能思考的，就让董璨和董川他们两个去解决吧。

    他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母羊呢？

    羊圈里，一只羊羔抬起头，咀嚼了两下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嘴角的绒毛上还沾着几滴奶水。

    董承嗣睁大眼睛：吃的什么东西？这么大的羊崽子能吃固体吗？

    苗牧歌默默地守在床边，轻抚着杨淑娇的背部帮助她吸吮羊奶。忽然，窗下的董承嗣猛地在床上坐直了。

    他瞪着苗牧歌：“你给它们吃羊肉？”

    苗牧歌回答：“煮烂的羊肉分给了它们一点。分量不大。食草动物也有摄取优质蛋白的必要。”

    这个董承嗣自然知道，如果有机会，羊甚至能吃小型鸟类。但他要说的不是这个，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会是那只母羊吧？”

    “是那只。”苗牧歌不动声色，“原本是想让母羊为杨淑芬小姐哺乳，可惜它突然暴毙了。”

    “怎么暴毙的？”董承嗣问出这话的同时就想到了问题的答案。只听苗牧歌回答道：

    “我们在辅助公羊生殖的过程中出现了纰漏，母羊目睹了整个过程

    “它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