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学即事
一时吃了饭,贾牧到凤姐的院子里去,正好有几件闲置的房子,按金陵的族谱来说,贾牧算是贾敏这一辈的,但他是小支,真要和贾府认亲,也只能对贾政自称侄子,和贾琏一辈。
这可把黛玉高兴坏了,整日牧哥哥,牧哥哥的叫,贾牧看她高兴,心里也有几分喜色。
一起都好起来了,未来可妻。
······
第二天,贾牧便去了国子监。大顺入国子监学习者称为监生,根据监生入国子监学习的资格可分为四类:举监、贡监、荫监、例监,举监就是各地推举来的举人,贡监是各地推举的生员,荫监就是勋贵子弟,例监是捐钱捐来的,商人大都希望儿子能有个好的出身,多半会1买个国子监的身份,虽然当时也有大臣发对,但后来也不了了之,一直延续了下来。
国子监分了八个馆,当贾牧一进来,便有一个典簿在这里等着他,把他带去崇志馆。馆口停着各式各样的轿子。
空气中莫名有股酒味,这典簿深深吸了一口气,带贾牧走了进去。头个屋子,讲师想念经一样的念,底下的学生,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聊天。从第二个屋子里传来了笑声,还有老虎的吼声。
只见这个典簿双手合十,不知在祷告什么,走进一看,只见里面有人大声道:“有谁敢把敢把手放进这老虎的嘴巴,我给他一万两银子。”一旁一个醉醺醺的人问道:“这大虫是你带来的,你敢不敢?”
那人把嘴边的酒杯放下:“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便用两只手掰开这斑斓虎的嘴巴,周边的人都围了过来,好些人笑着,一些人的眼里露出了恐惧,老虎脖子上链子绷得很直,签链人脑袋上冒出了汗。
典簿此时走了进去:“当心,当心,呦,这不是柳大爷吗,你万金的身子,这把手伸进去,可怎么了得,就是这老虎没咬,也脏了你的手不是。”
柳明双手还在掰,忽然抬起头来,“要是再有人来放屁,我先教老虎吃了他。”
典簿脖子一缩,这刘明突然见眼前的老虎张开了大口,喷出了腥臭的气味,他的手开始哆嗦,可一感到周遭人的眼睛在看他,一狠心把手伸了进去。
典簿害怕的把眼睛闭上。
“好!”叫好声里夹杂着老虎的吼声,典簿睁开眼睛,只见柳明的脸充满了兴奋。
“还有谁?”柳明四处看,没有人应声,看见贾牧,他的眼睛一亮:“这个是?”
典簿道:“他是刚入学的,叫贾牧。”
“看着面生,你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的?”柳明问道。
“我是金陵来的。”
柳明笑道:“走走走,哥几个,咱们今天给牧大爷接风,媚香楼走一遭。”旋即便有好几声口哨。
贾牧道:“小弟初来乍到,年岁尚小,实在不能去哪些地方。”
“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睡过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嗯?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呐。”
贾牧正声道:“说什么瞧不起?这里是读圣贤书的地方,现在也不是放假的日子,不该去。”
“欸——他。”柳明左看右看,手一直指着贾牧,但贾牧不为所动,柳明冷笑了一声:“好没意思的人,咱们自个儿去。”
贾牧坐着一动不动,时不时有人轻蔑的看他,贾牧也不在乎,这帮人都是勋贵子弟,但贾牧一个也瞧不上,屋子里五十来个人,全部都走了,连那老虎也被带走了。
贾牧才不会和这帮人混在一起呢,谁不知道这春熙帝的接下来主旋律就是收拾勋贵呢?
混在一起,脑子有泡。
大势不可违。
进学第一日便是这样的刺激且枯燥,
回了贾府,林黛玉问起国子监的事情,贾牧只说无聊,没给她教书好顽,黛玉笑笑。
不一时贾雨村到贾府,来找贾牧,问起国子监的事情。
月上柳梢头,贾牧回来,黛玉被贾母叫去,贾牧正在看书,晴雯进屋悄悄说道:“主子,那边有人在打架。”
“嗯?什么打架?”
晴雯到:“我方才在那边走,只听嗯嗯啊啊的声音,过去看,见两个人赤条条打在一起,肠子都出来了。”
贾牧一听就知道这“肠子”是什么东西,他甚至连谁都能猜到,大概是贾琏偷吃。
“你以后晚上少出去逛,瞧见不该看的,看你怎么说。”
晴雯低眉轻嗯了一声,贾牧问道:“府上有没有国子监的传闻啊。”
“有,说是理国府,齐国府那些人浩浩荡荡,往媚香楼去,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老虎,兵马司的过来,反被他们抓住了头头,绑在老虎的背上。”
“后来呢?”
“说是锦衣军的人来了,后来的事儿平儿姐姐也不知道。”
“你来就这一日,她就肯对你说了?”
晴雯摇头:“当时好些人呢。”
贾牧对平儿的印象很是不错,凤姐手下有多少条人命,可平儿从来稳坐钓鱼台,红楼里面的丫鬟,贾牧第一欣赏平儿,心善,有手段,第二欣赏晴雯,欣赏她一个忠字,第三欣赏袭人,有自己的目的,有手段。
“把今天的功课拿来看看。”晴雯把字帖拿来,贾牧拿起笔圈圈点点。
柳明一事在神京掀起轩然大波,第二天,春熙帝的处罚就出来,参加这事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圈禁在家里圈禁半年,柳明和陈涣的父亲,一等子柳芳和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教子不严,罚俸一年。
这消息一出,老百姓交口称赞,只夸皇帝声明,这帮纨绔子弟不得人心若此。
国子监那边也有整治的意思,祭酒孙逢奇把所有国子监的监生聚集起来,宣读了皇上的圣旨,宣布七日之后,组织大考,按成绩重新分馆。
贾牧可不大乐意,他现在那个班,其他的人都在家关禁闭了,现在就是他一个人,那个老师一对一指导,不知道有多舒服。
虽然这老师的学问没有贾雨村大,但总还比贾牧的学问高些,知道经义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