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贾牧去了京卫武学，他们这帮学生是都要去参军打仗的，贾牧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当年姜子牙下昆仑山，元始天尊赠了他杏黄旗、四不象和打神鞭三样法宝，如今你们要上前线了，我也送你们三件法宝，头一件是和，‘礼之用，和为贵’，‘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寡不能敌众，第二件就是武斗，打笔仗不能取胜，你们是兵，更要懂这个道理，千言不如一行，打几个胜仗，天下就知道什么叫做天下正道，第三个是正己，坚持真理，无惮改错，只要如此，你们就会是一支王者之师，个把叛军是不够打的....”

    傍晚，曹侯府。

    隔壁传来了衣裙的窸窣声，贾牧浑身打了个哆嗦，如梦方醒，长公主走了进来，还是那么美艳无双，贾牧立起来相迎。

    “坐罢。”长公主一坐下，就抬手示意。

    贾牧没有看着长公主，而是看着茶杯，缓缓道：“如今齐王造反，我想...”

    “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们男人有了娇妻美妾，怎么还不知足，还什么还要想着打仗的事儿？为什么我就不想打仗呢？我就想你那个兄弟平平安安的回来，只知道在外头风光，不知道家里人有多难熬...”她的语气里有许多埋怨，贾牧想来可能是因为曹绍，神京如今已经安全了，但曹绍却没有回来。

    贾牧作为一个替身，就只好听长公主说这些埋怨的话，替身好就好在是个替身，要是真的，长公主反而不会说这些了。

    贾牧抬起头，恰好看到长公主的眼睛，好像雨润过那般盈盈然，不免一怔，长公主没有同意他的这个想法，贾牧轻叹一口气，起身告辞，就在门口，恰好看到了曹侯爷，长公主是个颜控，曹侯爷生得也极好，只是如今发福了1吗，据说曹侯爷年轻时候就是在桥边折柳，被长公主瞧上了，当然那个时候，长公主只是一个郡主，便找母亲说事，腻歪了几天，如今的太上皇后方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二人对看片刻，曹侯爷当然知道贾牧有些低落，贾牧行了个礼，转身走自己的路。

    马车在宁国府前停下，贾牧并没有坐进去，看着门前这两个石狮子，贾牧心情严肃，背着手，从左走到右，从右走到左，

    贾牧的马车回来，但人没有回来，陆婴宁自然要问，不一时就寻到了门口，陆婴宁见贾牧闷闷不乐，心中不免一痛，她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贾牧这样的表情。

    陆婴宁的脸上依旧撑着笑：“到了家，怎么不进门，在这里走着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办呢？”

    贾牧见陆婴宁来，脸上也起了笑，跟着进去，进屋，吃酒喝肉。

    一杯酒下肚，贾牧笑道：“那帮兔崽子终于要走了，宁儿，我可算是得了贤了。”

    贾牧这话是真心，但依旧刺进了陆婴宁的心，她忍住眼眶里的眼泪：“我只是不想萐儿会叫爹的时候，他爹不在身边，并没有别的心。”

    贾牧忙道：“我当然知道。”

    陆婴宁摇着头，滚下泪来：“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

    贾牧听了这话，心里塞满不忍之气，忙过去抱着陆婴宁，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

    翌日，兵部大堂外，忠顺王捧着节钺，春风得意，在一群武官的簇拥下，从大门走了进来。

    贾牧就在夹道的官员中，鹤立鸡群，忠顺王一言就看到了贾牧，只是还不认识，忙问旁边的武官，听武官说出一个贾字，忠顺王就转过头来，竟大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觉，转而看着面前的来迎的武将笑道：“小多子，这些年不见，你可威风了啊？”

    那名叫冯多的武将笑道：“都是王爷手下使出来的，王爷就别拿咱们这帮兄弟耍笑了。”

    忠顺王大笑，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大堂走去。

    下午，贾牧赶赴冯家喝践行酒，冯紫英在院中设宴，贾琏、贾宝玉、薛蟠都来了。

    旁边便有几株山茶树，暗绿的密叶里露出绚烂的花朵，红得如火，贾牧一面赏，一面喝酒。

    冯紫英兴致盎然，眼神凌厉的就像一只斗鸡，闪出光芒，让贾牧等人的眼睛就像失了神采似的。

    薛蟠捧酒笑道：‘冯大爷此去，必然是鹏程万里。’

    “你要是肯把你那个千里雄雪，送我，那才真是万里。”

    薛蟠忙摇头：“不行，不行，这马得吃肉，得吃鸡蛋，一路上吃那么多，不说别的，先把粮食给吃没了，你没了吃的，还吃这马呢。”

    “马是随我打仗的玩意儿，我怎么能吃它呢？”

    薛蟠笑道：“牛还是耕地的宝贝，也没见人少吃。”

    冯紫英只是喝酒，反把薛蟠灌得个大醉，薛蟠倾盆大吐，宝玉掩鼻而退，贾牧和冯紫英只是看着笑。

    薛蟠吃了一碗极酽的乌龙茶，还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像是《定军山》。

    贾牧起身告辞，二人对看，眼圈都红了，薛蟠跟着身后还在蚊子哼，贾牧回头对薛蟠的仆人道：“打他一顿就老实了。”

    薛蟠的仆人倒是不敢，但薛蟠倒是安静了不少，到了门外，离了热闹，气温仿佛就一下降了下来，不时刮了两道风，叫人发冷。

    回了府，月出东山，贾牧到陆婴宁屋中坐一会儿，看看贾萐，见窗外七八颗星在天上照着，便四处转转散心。

    忽然到一处，听到哭声，贾牧便寻了过去，只见一个小丫鬟正在向隅而泣，一旁的人走来，伸手就是两个巴掌。

    贾牧过去道：“孩子犯什么事儿了，就这样打？”

    “少管闲事，打自个儿孩子你还管呢。”见贾牧走去，那小丫鬟的妈妈忙打自己的嘴，跪下来磕头。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她见了人家姑娘头上有什么剪起来的花，心里喜欢，就让我给她弄，我哪儿能这些？她跑来哭，我心里烦，就打了她...”

    贾牧：“你不用说了，这是一两银子，给她弄一个罢。”不知怎么的，贾牧想起了初见的晴雯场景，摇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