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78章 一阵插曲

    “冀之,离别之际,杭州城如此多英杰之士前来送别,不知道你可有诗作酬谢吗?”

    问话的正是苏轼,其人心中也在暗暗期许,盼望着吴希能够在这个场合,再度写下一篇不朽之作。

    吴希腼腆一笑,心道这文抄公怕是要做下去不可了。

    “昨日游览西湖,离别之情回荡心中,加之此刻诸位送别情切,倒是却有一篇尚在胸中,不吐不快。”

    苏轼爽朗一笑,当即挥了挥手:“来人,摆上桌案纸笔,请吴冀之留下这篇不世之作。”

    吴希闻言自谦了几句,见桌案摆好,便上前提起笔,伏案写作起来。

    李如机灵地跑到其身侧观看,吴希写一句,他便读一句。

    却正是所谓: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当真是上等之作。冀之啊,望你此番前往京城应试,乃至于今后为官做宰,始终记得今日志向,开创个不与四时同的清明政风。”

    苏轼不由赞叹道。

    众人闻言才都恍然,原来这吴冀之诗作之中,除了借景色表达留恋之情外,还有表明心志这一层含义。

    吴希含笑不语,其实这本是杨万里送别友人之作,没想到这在这里竟也意外的贴切。

    对吴希留在杭州的这幅字,李如深知若是哟吼其人凤凰腾达,此物便有着莫大收藏价值,因此待其墨迹稍稍干了些,他便赶忙将之收入怀中。

    此举自是惹得苏轼笑骂不已,众人也是顿时轰然而笑。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顿时消弭了现场略带伤感的离别氛围。

    眼见着时间不早,吴希终于狠了狠心,自郭迎怀中牵过满是不舍的小吴思,带着韩三、韩锐两人,就此登上了等待多时的官船。

    船舷之上,沈括自京中带出了诸多使者仪仗人员肃然列立,他们将跟随吴希一道折返汴梁。

    船橹摇动,大船缓缓离岸,吴希向岸边的众人再次挥手道别。

    他看到了老师苏轼眼中的期许,看到了察访使沈括眼中的赞赏,看到了王绍、李如等友人的羡慕和不舍。

    也看到了郭迎对心上人离去而不免流下的泪珠。

    只是,随着南风鼓动,船帆飘扬,这一切的一切都渐渐都吴希抛在了身后。

    这一去,便不知何日再回杭州,也不知何时再见故人了。

    而吴冀之这个名号,便从这里开始,及至将来不久就会响彻朝野。

    ......

    好风凭借力,只一个白天,吴希等人乘坐的舟船便狂奔出五六十里路程。

    不过由于朝廷限时比较紧迫,所以这艘船将按两天一夜行进不停,而后靠岸歇息一夜的频率安排行程。

    夜色越发浓重,不似后世运河航道上有着完善的照明设备,这个年代的夜晚航行还是存在着不小的风险。

    好在一般的民船都不允许在夜间航行,因此只要细致于观望,总还是可以避免大多数危机的。

    第一次在船上过夜的吴希身体略感不适,此时正站立在船首之上,借着月色四下观望着风景。

    “郎君,天色不早了,还不休息吗?”

    听得身后有人问话,吴希侧身向后看去,却原来是韩三和韩锐两人自船舱中走了出来。

    “只是第一次长时间乘船,胸中闷得很,因此到外面透透风罢了。倒是韩三哥和进卿你们,怎么还未入眠?”

    韩三脸上露出无奈之态,却被韩锐抢先开口道:“韩三哥也睡不着,因此寻我来饮酒作乐。”

    吴希看着对方手中摇晃着的酒壶,心中却是一万个不相信,饮酒之事若是韩三主动提起的,那么酒鬼韩锐也就不叫酒鬼了。

    “夜间行船,还是没那么安全的,你们少喝一些,莫要一个不慎翻落水中,那可真就是神仙难救了。”

    韩锐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心中有数,不必其过多嘱咐。

    吴希笑着摇了摇头,自知对于韩锐的酒瘾无法约束,索性不再多言,只是叮嘱了韩三几句,便径直回到船舱去了。

    这艘船虽不像楼船那样有着许多层级房间,但甲板上下还是有着三层结构的,他回到第二层自己的小房间坐定,便借着烛火打算再读片刻圣贤书,

    不料,没等他将书籍拿稳细看,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船身也是微微震动,随后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吴希暗道一声不好,赶忙起身拿出自己携带的护身长剑——正是其自老宅中翻出的那把父亲吴津打造的宝剑,稳步来在船舱门口左近,提防着朝外看去。

    此时,船上众人纷纷惊醒过来,小吴思也自房间中奔出,躲进了自家二哥怀中。

    白天轮值完毕休息的许多仪仗队成员,此时也都纷纷穿戴整齐,抽出仪刀护卫在了吴希外围,警惕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不过,没多一会,外面兵刃相碰声、喊杀声便停歇下来,随后身上染血的韩三便来到船舱门口禀告情况。

    “郎君,并无大碍,只是几个毛贼不知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公然袭击官船。其余人等已为我等除尽,只有这领头者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冲得最勇被仆擒下,郎君要见一见吗?”

    此时吴希心中已然大定,便挥了挥手令众人各自回去歇息,而后随着韩三来到船舱外面,果见得一个中年男子被一众仪卫裹挟其中,上衣已然在拼斗中刀剑划破。

    这男子中等身材,不过苍白的脸色却给人以一种虚弱的观感,两肋横生的白肉显示出,其人平日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你是何人,缘何无故害我?”吴希坐到韩三搬来的椅子上堂皇发问。

    “某自是与你有仇之人,一个不慎被你擒下,要杀要剐便悉听尊便,具体身份便不劳贵人垂询了。”

    吴希端详着对方面容,却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却终归想不起其人到底是谁。

    此时,一旁的酒鬼韩锐将一块腰牌递到吴希面前,却见其上明白写着一个王字。

    吴希这才恍然,面前之人正是转运副使王庭老的远亲,在其家中管事的那个堂弟是也。

    “王庭老这般神通广大,人在狱中却还能使唤你来害我?”

    “不,此事与我家郎君无关,是我见不得你小人得志,私自前来报复而已!”

    听得吴希向自家主人身上泼脏水,王管事再也不复镇定姿态,慌忙开口揽着责任。

    吴希却只是一笑:“此事与王运副有关无关,倒不是你来说了算了。待明日到了秀州,我自将你托付地方长吏,送归杭州受讯,到时候相信陈太守和我老师那边,会有一个说法的。”

    此言一出,王管事登时痛哭失声,大概是在恨自己没能以死明志,反而拖累了王庭老吧。

    不过,吴希却没心思可怜对方,王庭老差点陷自己于死地,此人的小小忠义与其主人的卑劣比起来,实在什么也不是。

    于是,他兀自转身回到船舱休息去了,再不理会这些闲事。

    不过第二天一早,韩三便带着王管事趁着夜色,生生撞死在了桅杆上的消息。

    对此,吴希不免叹息一声:“一将无能,累死全军。罢了,此人倒也算是个忠仆,稍后到了秀州地界,随意寻个理由交托出去,请地方妥善安葬了吧。”

    “唯。”

    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对吴希的行程产生什么波澜,恍然间又是一月悄悄逝去,一行人总算来在颍州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