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庄上近百号人,要不被杀,要不被烧,一个活口未留下,太歹毒了!”司马举抽搐道,“我们庄里人员众多,全被灭口,对方需出动多少人才能办到?”
“对方不仅人多,且计划周密,蓄谋已久,该是突然袭击,大哥才毫无防备!”田隆沉痛道。
“突然袭击?我们三道哨卡的预警人员呢?”司马举疑惑道。
“有可能还是乔装成官军,挨个接近哨卡,然后逐个解决警报,得以长驱直入。”
“我们山庄有内鬼?”
“有这个可能,但不能完全肯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对方非常了解我们山庄的布局及警报系统!故而才一击得手!如今山庄焚毁,上山人员记录也被毁,没有线索!”田隆低头无奈叹息。
“打斗如此激烈,对方怎的未留一具尸体在现场?”沉默一阵后,司马举忽然又问道。
“歹徒定是清理了现场!凭大哥的武功,对方不可能没有伤亡。可对方的势力也非同小可!对手不仅歹毒,而且狡猾,但凡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的地方,都用火烧过一遍!”田隆哽咽地说道。
“此仇不报,枉为人子!”司马举咬牙切齿道。
“大仇自然要报。”田隆悲哀道,“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大哥的后事!这些庄丁、女婢、仆人的尸首也要入土为安啊!”
司马举缓缓闭着含着热泪的双眼,无力地点点头。
接下来几日,田隆骑马到袁山脚下村庄,请了多位村民进山帮他们处理后事,收尸体、做道场、挖墓穴、造大塚,整整忙活了一旬。期间,田隆暗中询问了每位村民,可山上山下相距几十里,山下村民又如何能获得消息?若非田隆下山主动联络村民上山,山下村民甚至并不知晓“宜泰山庄”发生了如此剧烈的惨案。
两人为司马展单独归葬,竖立墓碑,其他人能够区分身份的单独归葬,不能区分的只能用大塚合葬在一起了。忙完了这一切,两人已是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诸事完毕,村民陆续下山,田隆、司马举在司马展的墓前伫立哀悼。田隆轻声问司马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司马举神色黯然,但态度坚决:“孩儿如今只想要报仇!”
田隆用手轻轻抚摸着司马举肩膀:“这血海深仇自然报,可报仇前有两件事必须要先做好啊!”
司马举回头望着田隆道:“义父所说,孩儿明白,孩儿首先须学好武功,其次该查明凶手!”
田隆赞许地点点头:“举儿,人死不能复生!正如你所说,当下之计你要刻苦学武,为报父仇打好坚实基础,不然,一切岂非空谈?所幸,大哥将其武功悉数传授给义父了,义父将尽数传授给你。你以前对习武毫无兴趣,如今应有所改变才好!”
司马举默默点头:“孩儿明白!”
田隆接着道:“咱爷俩分分工,从今以后,你专心习武,义父除了传授你武功,另外负责查找凶手,待你功成,势必将其碎尸万段!”
司马举敛眉说道:“全凭义父做主!”
田隆顿了顿,又说道:“义父思索了几晚,觉得袁山不能再待下去了!袁山是伤心之地,你难以静心习武;凶手在暗,我们在明,'刀剑门'弟子及'铁弓帮'四长老,必是对方留下了阻击我们爷俩的,如今他们被我们所杀,凶手见他们没回去复命,定会再派人前来打探甚至追杀,我们岂能安生?因而,义父想,不如另选他乡!”
司马举立即赞同:“义父说的是,孩儿也有此意向,只不知该去哪里合适些?”
“回义父老家邢州如何?义父听大哥以前偶尔提过,你二师叔、三师叔一直在北方活动,我们顺路打听打听,兴许可以找到他们!如果有他们帮助,报仇也容易得多!”
“孩儿听义父的!”司马举顺从道。
“明天再去转一转,看看是否还有值得带走的物品!”田隆吩咐司马举道。
第二天,田隆、司马举打点行装,依依不舍,泪洒袁山。
临行前,田隆领司马举到司马展原来卧室位置,拨开废墟,也不管一旁的司马举满腹疑虑,寻到司马展卧床。
司马展卧床位置在推倒的砖墙下,因卧床为木制,基本已被烧成灰烬。田隆扫开灰烬,凭着记忆搜寻卧床方位,来回用脚步丈量。
良久,田隆停住身子,用脚尖反复敲点脚下地面,用脚侧扫开地面灰尘,接着铲开地面泥土,一盏茶功夫后,地面出现了一个一尺见方、半尺见深的四方小坑,田隆停下右脚,又用脚尖敲击坑内地面,随着田隆的敲击,里面传出的并不是沉闷的泥土声,似乎是铁板的“咚咚”声,田隆一听,精神大振,附身用手在坑内一扒拉,赫然掀起一块铁盖,田隆又在铁盖下捣鼓了一下,随着“轰隆隆”几声响,四方坑的旁边不远处,竟然慢慢露出一个洞口。田隆看着司马一脸惊愕的表情,解释道:“这是大哥以前藏宝密室!里面有些金银!密室开关在大哥原来卧床的前床脚,此次遭难被毁,这几日义父几次偷偷来详细看过,才确定进口位置!今日终于如愿以偿打开了!””
司马举道:“密室所在,孩儿以前怎的不知?”
田隆道:“举儿年纪尚小,故而大哥未告知于你,也是担心你少年天性,以此机密地为玩乐地罢!”
“藏些金银财宝,何须如此秘密?”司马举不以为然。
“举儿所言极是!金银本无须大费周折,可大哥手里还持有一个秘密。一个道家各派皆觊觎的秘密!这个秘密甚至整个武林都为之垂涎,大哥遇害,极可能与此有关!此事涉及复仇,义父先向你简单介绍,以后再详谈!我们进去再说吧!”说到此,田隆指了指洞口。
田隆领司马举沿洞内石级缓步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