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怎么成辽王了

第二十三章 太子赵桓

    高俅仔细推敲许松的话,微微颔首。

    不争功,可在官家心里留下好印象,稳固圣眷。

    重点在于不想受到台谏官弹劾,一心一意练精兵,是官家当前最想要的,可体现他的忠心。

    他去找到正在场上抢球的高柄,喊下场来,交代去请太子。

    高柄脸色都变了:“爹,你乃殿帅,擅请太子来京营,犯了官家忌讳啊。”

    高俅淡定的笑笑,将“王庆”的一番话和盘托出。

    高柄想了又想,从更大的格局上看,挑不出毛病,好像此举对高俅反而更加有利。

    能和太子交上一点关系,总能给高家往后铺个路,否则太子登基的那一天,高家可真就得垮掉。

    不到半个时辰,策马而去的高柄一个人回来,离场边远远的朝高俅招手,待高俅靠近,垂头丧气道:“太子不肯来,说蹴鞠乃嬉戏之物,玩物丧志。”

    高俅愣了下:“你没说将士们因为踢球,一个个都卖力奔跑,可练出一身好体力?有了体力、耐力,操练兵事水到渠成啊。”

    高柄苦笑:“说了,可太子不信,说蹴鞠能操练什么体力?我说将士们的确飞奔,跑起来不要命,堪比逃命。

    太子起了好奇心,却又说他不好来京营。”

    太子的顾忌,高俅当然清楚。

    大宋太祖当年掌握后周的汴京禁军,来了个黄袍加身。

    于是历代以来,汴京禁军的殿帅被严加防范,根本没有调兵权,而且太子、皇子都不敢和殿帅结交往来。

    “爹,依我看就算了吧,别和太子扯上任何关系。”高柄向来谨慎,不想惹来麻烦。

    高俅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道:“若能和太子亲近一点,留下好印象,这大宋的天下迟早是太子的啊。

    你并不知晓太子的为人,表面逢迎官家,对我客气礼貌,实则心里把我列在惑乱官家的奸臣之中!

    等到太子登位的那一天,给我来个清算,祸及到你们。

    而你在那时还当盛年啊,大有可为啊!”

    高柄感动了。

    父亲此举,也是为他着想。

    “结交太子若被官家猜疑,乃是大罪。即便你不受罚,在官家心里的地位急坠而下。”

    高柄揉揉发胀的脑阔。

    高俅圆润的脸庞布满了罕见的凝重:“最好是两全其美,对官家,王庆的话有用,官家当不至于过度猜疑。但如何打消太子疑虑,我们再想想。”

    父子俩合计了半晌,总觉得不够。

    高俅又不死心,低声道:“去把王庆找来,此人出身兵伍,年纪轻轻却很有见识,办事说话着实老练,或有法子。”

    当即,高柄找来了许松。

    听到太子不肯来,许松淡淡笑道:“这有何难?去告知太子,请来并非玩乐,而是当个黑脸包公。

    官家爱惜将士,拉不下黑脸鞭策抽打,你身为殿帅也需笼络将士们,不好过于严厉。

    那么鞭策督促,得罪将士们的事,请太子来做最合适不过。

    如此说,太子必来。

    因为他不来主要是担心与将士们打成一片,为官家猜忌。

    而他来得罪将士们,官家自然没了疑虑,他就不会担心了。”

    高柄听得连连咋舌,一边频频点头。

    “妙啊,我和大郎的思路,一直停留在和太子结交即为交好上,却不知另辟蹊径。

    如此说法,太子疑虑顿消。

    他其实一直关切京营操练,只是碍于太子身份不便插手。

    等太子到来,我不但不会逢迎巴结,反而和太子抬杠不断,乃至吵架,官家岂会猜忌?”

    高俅拍腿大笑,又伸手臂揽住许松的肩头,俨然忘年朋友。

    “你可当我身边的长史啊!”

    长史作为幕僚,出谋划策,是高俅身边人,职位不高,地位却比一军的都指挥使还要高一层。

    许松却摇了摇头,淡然道:“若太尉获得太子和官家的嘉许,我便开怀了,不敢居功。”

    “那怎么成?我不会亏待手下人的,必给你记功。”高俅欣慰的微笑,看“王庆”越发顺眼。

    随即他再让高柄去请太子。

    这次太子果然来了。

    一顶轿子落在场边,走出一个白皙儒雅的青年男子,头戴软脚幞头,身穿紫色曲领大袖袍,腰束金带,脚蹬黑靴。

    目光朝场边看来,他八字步轻缓从容,显得极有修养,儒雅尊贵的气度油然生发,一点不显得刻意。

    高俅、王瑾等人恭敬施礼。

    然而太子赵桓微微皱眉,一向温润亲和的脸上流露出几丝嫌恶。

    场边站了两队人,其中一个裁判拿蹴鞠往场上走,那两队人到了中圈。

    高俅大声喊话,让他们等会开球,准备先给赵桓讲讲踢球规则,否则太子看的一头雾水。

    赵桓的脸色越发难看,冷哼道:“高太尉不勒令将士勤奋操练,却炮制如此玩乐之物,败坏军纪,毁我大宋军魄。”

    这话严重了。

    高俅全身一凛,朝高柄看了一眼。

    请太子来,表面上本就不能和气,不然他便是存心勾结太子,但也不能被直戳操练荒废啊。

    看来太子真的很厌恶他!

    高俅硬着头皮道:“我向来恪尽职守,几乎每日来京营督促,奈何军中将士涉及太多勋贵子弟,我总不能每天拿鞭子抽人。”

    赵桓可不想被扣上干涉禁军的帽子,退一步道:“高如何操练是你高太尉的事,我只来看看,怎样的玩物让将士们抛弃操练,荒废时光。

    待我看清了实证,必在官家面前抖落出来。”

    高俅坦然了,等的就是太子这句。

    太子揭发他在军营玩足球,比给他在官家面前推荐好。

    “殿下,蹴鞠新玩法名叫足球,王庆才是始作俑者,我义父只是受到了蛊惑。”高衙内见太子来势汹汹,是好事还是坏事难以分辨,先把祸水引走为好。

    “王庆?”赵桓阴沉着脸,奸佞高俅的手下当然尽是奸佞,用此玩物巴结高俅以求升官。

    高俅便大声喊许松,介绍太子驾到。

    到了赵桓身前,许松行个叉手礼:“王庆见过郎君。”

    赵桓一改平日温润如玉如同书生的言行举止,手指着许松疾言厉色:“为何用如此嬉戏玩物蛊惑高太尉?荒废了操练,你吃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