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NPC今天觉醒了吗

7-给你爹娘抬辈分

    “我可以知道姑娘的闺名吗?”他擦了擦眼睛,希冀道,“在下桃华山钟染。”

    “焚山元元,”我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字也说一说,尽管我还没到取字的年纪,可我也是有字的,反正那个字迟早是我的,“字余欢。”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姑娘十五岁么?”

    当然没有,才十三。

    但是我观他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不愿意再被压一头——我在焚山辈分和年龄都是最小的——于是便默认了。

    钟染小心翼翼问:“我今年十四岁,是不是可以喊你姐姐?”

    我满意点头:“可以!那我以后叫你阿染弟弟。”总算有个令人开心的事了!

    他的眼睛很像猫儿的眼睛,在阳光下把山川风云映照了个清楚,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随风飘散的花,如墨般的树枝,山中的光线,还有我。

    他笑了。

    “欢姐姐。”

    他喊。

    “欢姐姐!”他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舍不得吃,把糖果藏进衣袖,却总忍不住拿出来看一次又一次,然后就像吃了糖一样甜蜜地笑。他不断喊我:“欢姐姐,欢姐姐!”

    我也喜欢他这样叫我,没有打断他。

    他自顾自高兴了一会儿,又要带我去不远处道观了瞧瞧:“欢姐姐要不要去拜神?”

    “拜神?拜的是谁?”

    “不清楚,但是保平安,护一生顺遂。”

    “不清楚?”我忍俊不禁,“阿染弟弟,你不是道士么,怎么连拜的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是道士。”他说。

    “你一身的道袍。”

    “那是因为没有别的衣服穿了。”

    “你住在道观。”

    “我只是犯了错暂时呆在这里的,等母亲消气我就能回去了。”他走到一尊神像前,问我,“欢姐姐,你要拜拜吗?”

    “不需要。”要是神像有用,哪里还会有赤地千里民不聊生?更何况这神像长相怪异,是什么邪神也未可知。

    “阿染弟弟,你在这里呆多久了?”这里很干净,连蜘蛛网都没有。香案上瓶子里的花也是新鲜的。

    钟染嘴一撇,失落道:“一年六个月十一天。”

    “你……你为什么被……”

    “我在吃饭的时候先兄长一步动了筷子……”他偷偷观察我的神色,好像怕我也生气一样,“不过母亲仁慈,每隔一段时间就派李婶给我送些吃的用的,我在这里也挺好的。”只是有些孤单,有些想家。

    我叹了口气。

    “欢姐姐,我不是那种不知礼数的人。”他焦急地向我解释,“你能不能多呆一会儿,我想和人说说话……”

    “我夕阳落山前要和我师父汇合,”我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本以为遇到个意趣相投的,不成想却是和年辞卿一样不大聪明的,“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

    确实不聪明。

    我记得我第一次在师祖祖那里吃饭好像也是遵循长幼顺序的,不知为什么又改了——反正肯定和年辞卿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他泛滥好心泛滥完了没有。

    “你的父母是桃华山的主人?”我问。

    “只是住在山顶罢了,这座山里还有一个老和尚,神出鬼没的,我和他修行过一段时间。”他忽然笑了,“当时还被剃了头呢。”

    这有什么可乐的。我默默想。

    “你的父母住在山顶,我师祖祖是他们的朋友,今天要去拜访他们。我和我师父在夕阳落山前要去找师祖祖,应该能见到你的父母。你跟我去吧。”

    “真的?”

    “真的。”

    “可是……我是受罚来的,冒然回去母亲会不会不开心……”他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一般,“我不想去了,谢谢你欢姐姐。”

    我微微一笑:“好的,那我不带你了。”

    他委屈巴巴点点头。

    呆呆的傻傻的,像未经世事的山野精怪。我看着他在那里纠结,觉得好笑,于是安慰道:“阿染弟弟,姐姐我辈分高,你和我结义金兰,你的辈分也就高了,到时候你父母也抬了辈分应该会高兴,不会生气的。”应该吧?

    他眼睛一亮。

    完了,他好像信了。到时候师祖祖要是拿出藤条……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找到藏身之处?

    “如果欢姐姐辈分高,我父母是不是要唤你一声师祖?”他忽然失色,“那我岂不是——”

    “停停停——”我揉了揉眉心,“没有高到那么离谱。”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师祖祖说我可以在桃华山横着走,应该挺高的吧。不过话说回来,师祖祖到底是哪位大侠门下,辈分那么高。

    钟染向我作揖:“谢谢欢姐姐。”

    我点点头。

    然而又见他和那古怪神像跪拜:“多谢神仙成全,我今日终于可以见到父亲母亲了。”随之而来的是额头碰地的声音。

    我顿时窝火,想骂他几句,但随后又想,他也是可怜,有个信仰寄托也是好的,就没有打断他。

    但有人会帮我打断。

    “有人吗?”年辞卿的声音从道观外传来。声音有些疲惫,想来是因为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子。

    钟染愣了愣:“有。”

    “我是大夫,现在有位病人需要水,敢问可以借些水吗?”

    钟染站起身拍拍道袍上的灰尘,应了一声,从井里打水。

    “方便让他进来歇歇吗?他是我师父,辈分更高,你要是和他结义——不行,你不可以!”

    “好。我不会让我的辈分超过欢姐姐的,姐姐放心。”他拿着水瓢出去了。

    孺子可教。我满意点头。

    我跟着他去迎接年辞卿。年辞卿似乎并不意外我在这里,但我却意外地看着那个面色苍白如雪的少年。

    他竟然真的活了,而且还能被年辞卿架着走上几步。

    钟染的目光阴沉下来了。

    “如玦,你怎么在这里?”他质问。

    少年嘴巴微张,沙哑地说不出话。年辞卿接了水喂他喝下,他又喘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盯着钟染:“我为什么……不能在?难道,像你一样窝囊地讨那个女人欢心?”

    “呵……”少年想要冷笑,牵动了脸上的鞭痕只能发出一丝气音,“也是,她是你亲娘,不是我的……我迟早有一天……”

    “钟如玦,你不能说话就闭嘴。”钟染接过年辞卿还回来的水瓢,向后随意一扔,水瓢就准确无误落进水桶里。

    我暗道一声好功夫。

    “我有什么不能说——”少年又激动起来了,年辞卿皱眉,刚欲劝阻却见少年又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

    我不满地后退两步。

    “师父,你救的人好像有点麻烦呢。”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