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NPC今天觉醒了吗

13-师祖祖的“朋友”

    我没有躲。

    死人是可以永远守住秘密的。我向来深信这一点。反正我现在赤手空拳也打不过他。

    那人似乎没想到我会一动不动,剑向左偏了些,也收了力,砍在我左肩。

    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我大喜过望,把惨叫咽下去,用藏在右手指尖的仅剩的银针向他的太阳穴扎去。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居然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他妈有病吧!”

    我疼得满头大汗,心里上下打鼓。我担心他找到师祖,用我威胁他。不过我相信他一定找不到,因为我不会说的。

    令我惊讶的是,那人放开了我,愁眉苦脸:“我是好人,受人之托给你师父带礼物。”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重复:“好人?”

    那人也不尴尬,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个很大很大的包袱:“礼物在这里。”

    我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我想要逃跑。

    “元丫头,你怎么在这里?”是钟如玦的声音。他大概是年辞卿派下来找我的。他拿着他的刀,看见那人之后,脸上懒散的神情尽数褪去,“你是谁?”并对我说,“躲到我身后!”

    我问:“你刀能借我吗?我就砍一下……”

    他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识趣地躲到他身后去了。

    “小友,我是苏呈苏公子的朋友。”

    “那你伤他徒孙?”

    “我哪知道这个小骗子是他徒孙?”那人恨恨瞪我,眼中的厌恶化作利刃。他现在恐怕是真的想杀了我了。

    “况且这小骗子一开始就说谎——”

    “是你不可信。”我冷冷道,“钟如玦,你看看地上躺的人。你认为师祖会有这样的朋友?”

    “我也不信。”

    那人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钟如玦又说:“如果你愿意把武器给我们,我不介意带你上山见苏伯父。”

    “哐当”,那人毫不犹豫把剑扔到我们面前。我上前捡起,心中的戒备才少了些。我承认我脑子笨没想到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钟如玦确实不错,年辞卿救人救对了。我又上去在那人身上摸索两下,确认没有别的暗器后才允许他和我们上山。

    “小骗子,你什么来路?”路上他问我。

    “焚山元元。”

    他又问钟如玦:“你呢?”

    钟如玦说:“你没必要知道。”

    那人也不自讨没趣,又来问我:“他什么来路?”

    “我师父的病人,和我师父关系很好,我师祖也对他不错。你要是有什么歪心思,我劝你忘了。”

    那人哼了一声:“无趣。”

    我也不理他。我的左肩还在流血,尽管我给自己包扎过,但红色还是一层一层洇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疼过,但我又不愿意说,因为我觉得那样会显得我脆弱不堪,我才不要。

    “两个小东西,你们知不知道顾林顾大人?”他忽然没来由问我们。我自然不知道,但钟如玦知道。只听他说:“那是个难得的好官,据说当年还考上了状元。你问这个做什么,难得他和苏伯父有关系?”

    男人好像压抑着什么。

    他说:“顾大人被处死啦,五马分尸。”

    我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i熟悉的词,心头一颤。

    “怎么会……”

    “她犯了欺君的大罪。”

    “顾相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怎敢欺君?”

    “是啊,连你一个孩子都知道她忠心耿耿……她建功立业的时候没有人怀疑她是男儿身,她落魄困顿的时候没有人否认她是女儿家。真是讽刺。”男人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说,“她闺名叫顾琳琳,琳琅的琳。是顾家的大小姐,是顾家唯一的女儿。

    “她有一身学识,又心比天高的……她不愿意随意嫁个人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她女扮男装去了官场,希望为云翎谋一个朗朗乾坤……但她命苦啊……

    他很慢很慢地诉说着。

    他说,顾琳琳是女子的事情云翎皇帝早有怀疑,只是因为要用她,一直没有说;现在她的变法惹怒太多人了,皇帝压不下去了,她就是罪人了。

    他还说,那些好的想法,都被以“头发长见识短”一类的话轻飘飘否决了。

    他哭了。

    我问:“所以你是谁呢?”

    他说:“我是他哥。”

    “顾相的哥哥,那个云游天下的大侠士?”钟如玦问。

    “哪里是侠士……”他苦笑,“不过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废物罢了……”

    “那你和师祖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给他带一件礼物。”男人的眸中露出凶狠,我心中一凛,正欲继续盘问,只听到年辞卿焦急的声音,“如玦、元元你们怎么才——元元,你怎么了?谁干的!”

    “无事。”我说,“把你的药给我些就好。”

    年辞卿怒气冲冲,指着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我扬了扬手中三尺青峰说:“不是,你看他的剑都在我手上。”并严肃问,“师父,在场的人中你最大,我们都听你的。要不要把这个人带给师祖,你给个话。”

    年辞卿茫然。

    “小大夫,他不像是个好人,但说是给伯父送礼的。”钟如玦睨了我一眼,“元丫头和人打架没打过,差点被砍死。”

    我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秒,我的耳朵被揪住了。我被拖走了。年辞卿像师祖一样骂人:“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不要师父哥哥给你扎几针?”

    我手足无措:“不是我们不是说这个——”

    “还敢顶嘴?你以为自己和钟染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就天下无敌了是吧?也不看看什么人就敢往上闯!”

    “……”

    “问你话呢!你敢无视我?”

    “不是啊我没——”

    “还敢狡辩?”

    我从此决定把树叶飘落的第三天当做我犯太岁的日子。我也决定了,以后就假装自己是个鹌鹑。钟如玦应该感谢我,因为年辞卿终于不拿他练习针灸了。

    我被拖走前,年辞卿吩咐幸灾乐祸的钟如玦:“如玦,让他去见见师父。你跟着,如果他有不轨之心,打一顿丢下山去。”

    钟如玦收敛了表情,郑重其事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