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凌珞石带着方振江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望着自己被烧毁的公寓，凌珞石不由阵阵无语，同时心中也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我该将隔壁甚至是整栋楼所有的网络和电路全部关闭的……”方振江一拳锤在地上，“该死的，我是不是太疲惫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没想到！”

    “手机，钱包，还有电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凌珞石撇撇嘴，将背包放下，“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仅有的资产都得完蛋！”

    “客气了，这些东西很重要，我不过是顺手为之！”

    方振江颤颤巍巍的点着一根烟，旋即看向那纷纷跑出来的人群，无奈的道，“抱歉，把你的窝给连累了！”

    这栋公寓当中，大部分都是单身男女，不少都是外地来的打工者们，年龄都不算大，所以彼此之间也算有些交集，当然了，凌珞石的性格是这些人当中最格格不入的一个，从不逛夜店，也不玩游戏，他的屋子也是这栋楼当中，最早熄灯的一个。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年轻人们都没有休息，这才让他们有了逃离的时间，才算是保住了他们的命。

    “凌大哥，方才，方才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节，一个身穿睡袍的女孩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对着凌珞石鞠躬。

    “随手的事儿，别在意！”

    刚才凌珞石扶着方振江从楼道出来的时候，发现同层的一个房间似乎是因为电子锁的损坏打不开了，而里面还有个女生在呼救，他想也没想，奋力一脚将房门踹开，这才算是救了这女孩一命，不过这女孩因为当时正站在门内，所以头上被撞了个大包。

    “对你而言是小事儿，对我却是救命之恩啊！”

    女孩甜甜的笑道，旋即又龇牙咧嘴的捂着额头，“要是不那么暴力就更好了！”

    “不暴力就打不开那门了！”

    一旁的方振江翻了个白眼道，“得亏这公寓里的门还是往里开的，不然的话就算他力气再大，也救不了你……”

    女孩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这个大叔哪壶不开提哪壶呢？真讨厌！

    说着，女孩从随手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名片，交给凌珞石道：“凌大哥，平常没怎么接触过，嗯，这次算是我欠你的人情，等有空请你吃饭。这是我的名片，电话微信QQ号全部都有，你收好！”

    凌珞石随手接过，客气道：“别太在意，嗯，公寓是不能住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可以先去我的同事那里过段时间，后面再想办法找中介公司索赔吧……嗯，我得先走了，再见，有空再联系！”

    女孩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这丫头喜欢你！”

    方振江淡淡的道。

    “别胡说，连朋友都不是，喜欢我个卵……嗯，我现在也没地方住了，接下来怎么办？”

    凌珞石道。

    凌珞石的转移话题的方法对方振江没什么用，他摇摇头：“从她的举动可以看出，她平日没少注意你，甚至连你的姓名都知道，但是你却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对吗？”

    凌珞石撇撇嘴，拿起名片道：“这不就知道了吗？想要知道一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不一定非得特别关注，偶尔在邻居耳中听到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可是依照你的说法，如果不刻意的关注的话，很难能记得住没有交集的人！”方振江不依不饶的道。

    “就你这别扭的思维模式，非得跟别人抬杠的性格，你啥时候也不会有人关注！”

    凌珞石翻了个白眼，紧接着一眼看到了名片上的名字：“林思怡，前锋科技有限公司，业务部经理，一个醒目的莲花形状LOGO紧贴着左上角……”

    “卧槽！”凌珞石几乎忍不住吐槽，他回头看着方振江道，“她是前锋科技的人，你居然没发现？你不是和他们有业务往来吗？”

    “我的业务见不得光，你觉得会和正儿八经的业务部有什么交集吗？”方振江沉声道，“和我接触的是他们法务部的经理，叫姜长河，并且这个人已经在今天上午的一场车祸当中死亡了！”

    凌珞石不由心中一紧：“车祸？我今天见到了两起车祸，都在三环外，一次是在‘搏友健身俱乐部’门口，还有一起是在高架桥下，你说的是……”

    “健身俱乐部门口吗？那应该就是他了！”方振江沉声道，“我被某种人工智能追杀，几乎死在车祸当中，那两个家伙的死因和我知道的如出一辙……”

    凌珞石不由微微苦笑：“真的是人工智能吗？据我所知AI的能力似乎达不到现有的水准，你说的人工智能追杀人类的情节，只能出现在科幻电影里！”

    方振江挥挥手道：“这世上，连异能者都真实存在，你居然觉得人工智能达不到这种水准吗？别忘了方才的‘火灾’，你真以为那就是个意外？”

    凌珞石沉默，其实并不惊讶他会知道之前的事，毕竟以他的能力，调取一些警局的案卷还是能做到的。不过，如果说火灾意外的话，事实上略强一点的黑客就能通过往某些电脑大量灌输病毒资料，使之主程序过载，造成电脑自爆燃烧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了想，旋即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这一天都没怎么进食，五脏庙早就空空如也了！”

    方振江点头，带着唐敖往小区外一个隐蔽的角落走去，那里停靠着一辆十分老派的老普桑汽车。

    “你还敢开车？”凌珞石不由惊讶的道。

    “这车虽然经过改造，但是一切和网络有关的物品都不存在，是纯粹的机械汽车……我发现，凡是被那种……人工智能控制的车辆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可以联网的油电两用车，而且都是最新的牌子，所以普通的机械汽车问题不大……嗯，开车的时候小心避让大街上其他智能汽车就行了……”

    方振江想的很周到，所以凌珞石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跟着他上了车。

    两人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热气羊肉馆子，也就是北方说的涮羊肉，每人点了二斤羊肉，以及羔羊卷肥牛卷之类，和一些时令蔬菜，随着炉火渐旺，方振江终于吃到了第一口羊肉，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他是真饿了！

    “来点啤酒？”凌珞石道，“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了，对面的宾馆应该还有地方，一会儿上去睡一觉再说！”

    “不喝酒，会影响我的思维！”方振江找服务员要了两打红牛，咕嘟嘟灌了两瓶，才终于舒了口气道，“之前发生的事儿，抱歉了！”

    凌珞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连累的事儿，不由苦笑道：“别说这些废话，你以前也没少被我连累……嗯，说说吧，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方振江捋了捋思绪，嚼着羊肉道：“四天前，我接到了前锋科技公司的单子，他们法务部经理姜长河是个挺精明的人，很多公司内部的龌龊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因此有不少人被他找到把柄，最终赶出了公司，但是这其中，研发部的姚继刚贪墨了一部分钱，用来搞自己的私活，而他却根本找不到证据，所以便找我来帮忙调查……”

    随着方振江讲述，凌珞石才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简而言之，前锋科技当中有人贪墨公款进行一项个人研究，但是找不到证据，所以委托他来进行暗中调查，但是调查过程当中，方振江却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至极的秘密。

    那个被怀疑贪墨公款的姚继刚，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失踪，而他的科研项目也被迫停止了很久，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所研究的项目，竟然正是现如今时下最流行的AI项目！

    “如果只是简单的AI的话，根本不需要动用这么多资金，人工智能各个科研机构和前沿科学领域都在研发，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凌珞石沉声道，“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

    “有！”

    方振江沉声道，“所以我才说，追杀我的不是人类，很有可能是被人工操控的人工智能，而且是目前这个时代不可能出现的，绝对高端的人工智能，有着自我意识，能够实现自我进化的，超级人工智能！”

    “不可能！”凌珞石沉声道，“只有达到通俗说的量子计算机级别，人工智能才能真的实现自我进化，现在这还只是个设想，如今的所谓人工智能，在我看来不过是伪智能罢了！”

    方振江抬头看着他，盯的凌珞石有些发毛。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凌珞石神色古怪。

    “依照你的性格，不该是直接否决我的猜测，而是会小心大胆的去求证！”方振江摇摇头道，“看来你真的是被之前发生的异能者杀人事件给吓到了，居然失去了探寻真理的思维！”

    “别扯淡了，这两者根本没关系！”凌珞石摆摆手道，“我会陪你一起调查下去，不过这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地方住了，事成之后你得帮我找个！”

    “成交！”

    方振江做事干脆，听了条件便埋头大吃起来。

    凌珞石不由苦笑：“我怎么会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处处麻烦缠身！”

    方振江反驳：“大哥别笑二哥，你身边比我的麻烦还要多，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才不会找你帮忙！”

    凌珞石不知道如何反驳，不由转移话题道：“那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查起？毕竟如果你说的人工智能杀人是真的话，那么咱们可是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受限于此，我们的调查也会十分被动，而且，即便是我们找到了所谓的人工智能真凶，你打算怎么办？杀了它还是把它交给警察？”

    方振江抬起头看了看凌珞石，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还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