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没想。”

    “我啥也不了解能想到这些就不错了。你看我像那个能泡到妞儿的人吗？我看你呀，纯粹是在这儿跟我装呢。”

    “这女的是我进货时认识的，她算是我供货商，条顺盘儿靓，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一门心思的想多挣点钱。依我的经验，对这样急于挣钱的女人，上点糖衣炮弹再画个大饼基本上就能咬钩。可是，她把糖衣吃了，炮弹全给我吐了回来。”铁林一脸的懊恼。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女的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做买卖的吧？听说你奶奶病了还给你随了几百块钱的份子。”

    说到这儿安康突然想起，好像是还听谁说过给别人随了几百块钱的礼。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细想。

    “对对对，就是她。”

    “你俩要是到了互相看对眼的地步，直接带她开房不就完了，多大的事。”

    “到了那地步我还找你呀？说实话我连她的手都没摸着。她也鬼，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总是先我一步把话堵死，还把我夸成了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正人君子，架在空中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可是说来也怪，按理说我也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可对她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我现在都觉得我自己对她动了真感情。”

    “我看哪，你就是放得开的女人泡多了，碰到个保守一点的就当成了宝，等你把她弄到了手，也就不当回事了，只能看不能吃的才香。”

    铁林想了一下：“好像是这道理，可我就是放不下。”

    “那我就没主意了。我记得你说的这个人有老公吧？”

    “当然有，不是小嫂子玩还有啥意思？”

    “挖草，咱俩唠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你这合着要拆别人的家是吧？这事可有点缺德。她老公要是个暴脾气弄不好会出人命的，现在娶个老婆多难哪？以后这事别再问我了，我就是一个护工，只想挣点钱养家，你玩的这种游戏我掺合不起。我得回去给你奶修脚去。”安康说完往病房里走。

    铁林在后面说着：“我这不是找不到能说话的人吗。”跟进来。

    王亚洲还穿着着安康的那身衣服，见到安康笑着说：“老弟你这身衣服还挺合我意的，我就不还给你了。给你买了一套运动服，还有一双鞋，算是咱俩换衣服了。”

    说着递过来两个纸盒，一盒是衣服一盒是鞋。

    安康先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名牌运动鞋。

    铁林拿起来看看：“这鞋没八百买下不来。”

    接着他又打开衣服盒：“一个牌子的？这套也得一千多。”

    安康拿着衣服看王亚洲：“我那身衣服是地摊货，王哥……”

    王亚洲刚要说话，王亚苹抢着说道：“我们也是地摊上买的，没有他说的那么贵，是吧哥？”

    王亚洲也说：“对对对，是我妹妹花的钱，不贵。”

    铁林叫了起来：“绝对不可能，这个牌子的运动服我穿过，真假货我还看不出来呀？你看看这个面料，再看看这个做工……”

    “铁林，往盆里加点热水。”潘红喊铁林。

    “我来我来。”安康放下衣服，拎起暖壶。

    潘红趁安康背身倒水，用手指着铁林狠狠瞪了一眼。

    铁林感到冤枉，解释道：“我要倒水，他不让。”

    潘红绝望地把脸一扭，闭上了眼睛，她的孙子是真的不懂她。

    安康隔一会儿就用手试试水温，再用手按按潘红的脚指甲。牛贵勤看着眼热，也要安康修脚，安康说她的脚有甲沟炎，修理起来会很疼的。

    牛贵勤说：“不怕疼，你把脚指头给我留下就行。”

    安康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打来水给牛贵勤也泡上脚。

    潘红的脚泡了近五十分钟，指甲软了很多。安康先从盆里捞出潘红的一只脚放到铺好毛巾的膝盖上。

    潘红非要看看安康怎么修，让铁林摇起床头坐着，其他人除了不能动的，全围了过来。

    于燕问：“用我把着吗？”

    “不用。”

    潘红右脚大拇指甲像是个打开的半个贝壳，中间凹两头翘，约有筷子厚。安康用手用力压压指甲问：“这么按疼不？”

    “不疼。”

    安康拿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削薄刀，像是木匠推铇子一样一层一层削指甲厚度，消到三分之一时泡软的部分全部削完，再用尖嘴钳铰掉边缘，这时能看出指甲分为上下两层。安康不再用刀，用尖嘴钳直接剪上面的一层。很快，上面的指甲变成了碎屑，下面还有一层形状完美的软指甲。她这个脚指甲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长出双层指甲，把上面一层去掉后就恢复了正常状态。其他几个脚指就没这么麻烦了，用指甲刀就可以修好。

    接着拿起大锉开始锉毛刺，刚锉了一下潘红便痒得又笑又缩脚，安康只好把锉交给潘红让她自己锉，潘红自己锉也嫌痒，用指甲刀上小锉一点点的磨才算忍住笑。

    潘红的大脚趾甲除了厚没有别的毛病，削薄后小半年内不会出现刮袜子顶鞋现象，只要不顶鞋脚就不会疼。左脚除了小脚指甲扭曲到了两脚指之间无法修正外，别的毛病没有。

    相对来讲，潘红脚指甲虽然厚但不压迫肉。牛贵勤的两个大脚指甲全是往肉里长，指甲硬嵌在肉里，指甲两端像螃蟹的钳子尖，夹着肉向中间用力，安康轻轻一碰，牛贵勤疼得直吸冷气。

    安康劝牛贵勤：“牛奶奶，别修了。你有甲沟炎和灰指甲。这么锋利的刀、剪子下去，那滋味儿跟钉竹签子差不多，等于是从肉里抠指甲，人受不了哇。我也下不去手，还是找专业修脚的看吧。”

    牛贵勤不听：“我不怕疼。”

    铁林劝安康：“你试试呗，我还没看过瘾呢。”

    安康刚才注意力太集中了，忘记了身边还有一群人。扭头看看，个个都是鼓励的眼神。

    安康奇怪，修个脚有什么看头？

    再一想，应付一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