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任先生

3,四柱换禄,因人而异

    (以后所涉及到的什么有关历史的,都是我胡扯的。只有理论、知识点是学习、经验得来。八字也只是为了就着某些知识点而创立,并非是真实的,排盘是排不出来的。请勿轻信,娱乐为主)

    到了中午饭后,师父觉得有部分书已经晒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带着我和师兄一起往屋里收书。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请问这里是任先生府上么?

    我们三人一起回头,互相看了看。

    师父问道:今儿个有客人?

    师兄摇摇头道:没有呀,最近都没有人和我提过。

    师父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进门都是客,迎吧。

    师兄答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跑去门口。

    等我将书放进屋里再转出中堂,就见到师父正在和一位书生模样的人相互见礼,然后分宾主落座。其实也就是隔了一张椅子的位子,一左一右的。

    师兄则是为客人斟上一杯茶,然后静立一旁。

    那位书生进门后本来是想说什么的来着,可是又有些犹豫。

    这位书生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有一肚子话,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感觉,而且眉间的皱纹很深,大概是时常皱眉的缘故吧。穿着倒也是很普通,没什么出彩的。应该是一户平常人家的子弟吧。。。这个时间来。。问考试?问姻缘?

    我在那自顾自的瞎捉摸的时候,师父开口对我二人道:你们先出去忙活吧,顺便再把药材研磨一下晒干,出去后将门带上,有事了就唤一声,切不可不请自入。

    我忙收起心思,跟师兄一起答应了一声,又对着书生拱拱手,然后带上门去院子里了。

    出门之后,我和师兄就在那继续按照之前的流程继续扇书、翻书、整理。但是我的心思还依然停留在那个书生那里,到底有什么事呢?真的很想听听,心里痒痒的。

    师兄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悄悄来到我身边,小声的说道:别胡思乱想了,先把事儿都干好,待会等人走了,师父会跟我们说的。若是觉得这种感觉不好,那就加紧学习,以后我和师父在外面忙活,你在里面接客。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师兄你别拿我打趣了,要接也是师兄你先,哪里能论到我呢?我这半吊子,能打打下手就已经是爹娘保佑了。

    师兄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道:别说的这么悲观,事在人为嘛。师父不是常说嘛!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连日月都会轮转,天地都会变色,咱们这些人算得了什么?没准儿啊,明儿个一过,你就后来居上,脑袋变得比我还灵光,蹭蹭蹭的就明悟了,哈哈哈。

    我知道师兄是在鼓励我,但我依然在心里藏着自卑,就应付的装了个努力的表情。

    一直到我俩把外面的书都收拾妥当,又在那开始整理要晾晒,或者是要研磨的药材的时候,屋里终于有动静了。

    随着吱呀一声,堂屋的门被打开了。师父和那位书生互相客气的向外走出。

    此时,书生的眉宇间似乎没有那么深沉了,表情和刚进来时完全不同。也不知是被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啊不是。。。是用什么道理折服了。

    待师父将那书生送出门外,遥望到看不见人为止,这才关上大门,一边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一边缓缓的踱了回来,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忙凑到师父跟前问道:师父,那书生是来干嘛的?怎么前后判若两人呢?

    师父看了看我,眉头一挑的说道:这话怎么说的?人家上门找安慰,我作为这方面的从业者,自然是要服务到位呀,否则咱们只靠写对联、挖药材,哪里过得下去呢?村里人好心给咱们腾了间屋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是咱们毕竟是外来的,田里的地是没有着落了。所以,更要好好把握每一次的这种生意啊。

    说着,还把下巴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师兄也凑过来说道:师父,师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好奇而已,您不知道师弟打从屋里一出来就一直念叨着为什么不让咱们在旁听呢。

    师父笑了笑道:孩子家家的,好奇心就是强。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是坏事。

    顿了顿道:先把这收拾干净,然后吃饭吧。等饭后我再好好跟你们说,我要去休息一会了,脑子费了太多、嘴皮子也磨了不少,得好好补补。

    说完,就扔了个东西到师兄那里。师兄眼疾手快的接住,一看是一块完整的大银子,喜出望外。

    然后问道:师父,是刚才那位??

    师父略带得意的点点头道:嗯,取之于民,自然要用之于民,待会去买点肉打打牙祭,顺便再打一壶酒去,剩下的钱你自己看着添置吧。

    说完,就背着手摇晃着脑袋进屋了。

    我看到银子的时候,口水就已经出来了,此时的我已经全然忘记了什么书生、什么好奇。。。脑子里全都是鸡鸭鱼肉。

    师兄瞧我的样子,也笑呵呵的说:别犯傻了,赶紧收拾干净,咱们一块去,今天你来选吃哪个位置。

    我顿时干劲十足,动作也越发的利索。

    晚上,我们三人酒足肉饱(酒只有师父能喝,我们还太小)。我和师兄又将师父和我们二人常用的摇椅搬出来,三人排在一起,一边在摇椅上摇着,一边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待到口欲的幸福感过后,我的好奇心又回来了,然后转过头问正有些微醺的师父道:师父,这会可以跟我们说说白天那位书生的事了吧?

    师父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躺好,然后开口道:当然,答应你们的,不能食言。不过,这说到底都是人家的私事,你们听了之后烂在肚子里就行了,千万不要张扬出去。咱们这一行,知识、口才都是其次,这守口如瓶才是最要紧之事。否则,你知道了别人的秘密,还到处去乱说,往后谁还敢找你问事?

    我和师兄连忙答应。

    师父又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才正式开口道:

    今天这位命主,来问了两件事。其一,是想知道今年秋季的乡试能否考中。其二,则是他与一位女子的媒事,是否能如愿。

    师兄率先开口道:乡试能否考中,这个。。。我不记得哪本书上有提到过。师父,您会么?

    师父没有去看师兄,依然是面朝着夜空笑道:书上当然不会有这种事的答案啦。无论是卜筮、问卦、还是论命,都没有哪一家的学问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因为古人发明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应对这些凡人俗事的。。。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试这种文化的概念。所以,你如果从书本知识去考虑答案,那就绝对行不通。

    师兄点头道:那,该如何下手呢?总不能随便乱说吧?

    师父摆摆手道:那肯定不能!咱们虽然也是以此为业,但不能跟那些江湖骗子一般。那些人居无定所,四处作案,哪怕是说错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可咱们是把根扎在了这儿,想跑都不能跑。况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咱们行差踏错一小步,周围人看咱们的眼神就会改变。

    顿了顿又道:所以,为师才经常跟你们说,宁可不挣那个钱,也不要做没有把握之事。

    我稍稍抬起身子,向着师父问道:那师父,这考试,您究竟是怎么看的?

    师父轻轻摇着蒲扇,一边慢条斯理的回答道:虽说,你们俩已经算是入门了,但毕竟还是处在基础理论的阶段,并没有接触到真正的实务。但凡一点超出理论的问、答,你俩就得抓瞎。所以,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就要像医理一般,从望、闻、问、切处着手。而我们这一行则叫做牵、拢、平、扣。

    远了不说,就说这书生能自己一个人找到咱们这儿来,就可以推论此人是能自主之人。想什么,就去做。哪怕他进来之后显得有些局促,但人家能独身一人前来,就已经证明是敢作敢为之人。再者,他进来之后,并没有东张西望,而是直接找我,直奔主题,更说明此人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再接下来就是他的眉宇间虽然看着像是被什么事物所缠,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但,从这里也可以推断出,此人是有责任心之人,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去解决。而不是那种只会一味的躲避、害怕、甚至死不承认。

    还有就是此人虽然身着普通,但是走路的姿势,以及行礼的方式,都带着一种沉稳之气,不似那种轻浮之人走路摇摇摆摆,毫无定性。衣着虽然看着普通,但是却掩盖不住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气度。

    就望这一点而言,差不多就是这么多,而综合起来,就是此人虽然是来问事,但在其心中,想必已经是有了自己的答案。来我这问一问,也只不过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让我推他一把而已。

    师兄也直起身问道:哦?光是这样就能看出这么多?师父您难道还会望气?

    师父笑道:咱们又不是堪舆,望什么气啊。。。这只不过是人生阅历而已。为师也是大起大落之人,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走过人山人海。。。歪了歪了。我的意思是说,理论不够,经验凑。

    我点头道:哦。。说白了就是蒙!

    师父敲了一下我的头说道:蒙,也是很有学问的。再有就是怀着什么目的去蒙!

    顿了顿又说道:先前所说,是由他本人的气象所能感觉出来的答案。而当他报出八字以后。。。

    四柱为:壬寅、庚午、戊申、甲辰。流年为癸亥。

    八字本身戊日主,命主以信为主。

    天干明见财、食、杀。地支俱有根,唯独偏财没有禄位。再根据葵花宝典所言,印见艰难杀见灾、若见比劫是非来。时干的杀暂且不提,此八字前半生定是衣食无虞。且杀、财分开,并非是同根透出,不会为七杀克制日主增加更多的力量,最多也就是后半生会遇到一些麻烦而已。为师时柱壬辰,也是七杀在天,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

    重点不是在八字本身的什么财官印,而是在流年辛亥。原本的八字天干中,壬在地支无禄位,庚禄有申,戊有午刃,甲杀地支有寅。四天干只有壬字在地支没有禄位,而今年癸亥年,正好为原本的四柱互换禄,补齐了仅剩的一个壬之禄---亥。

    所以,只要有了这一条,就完全可以肯定命主本人今年会心想事成。甭管他问什么考试、姻缘,统统都没问题。而且这种情形,每十二年就会遇到一次,是固定的。

    师兄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师父,这四柱换禄这么厉害么?那是不是想什么事情,都可以实现呢?若是他问别的什么当官、当宰相的是不是也可以?

    师父笑道:这个,就要因人而定了。

    我问道:何谓因人而定呢?难道人人的四柱换禄都不同么?

    师父点头道:那自然是不同的。世间万物,各有生克制化,人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而人这个种类又有千千万万的数量,难不成千千万万之中的所有人,都会关心考试,都会关心姻缘?那岂不是将那些修道者、修佛者也算进去了?但是他们那样的人,会关心考试?姻缘么?

    师兄点头道:那就是根据来人的身份、地位不同,四柱换禄得到的效果也就不同?

    师父点头道:没错。我打个比方!假如,今天来的不是个书生,而是一位商人。他会问我考试会高中?姻缘会成功么?

    师兄摇头道:那肯定不会,除非是为了他的孩子。商人之徒,只会考虑买卖、货物之事。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个商人会担心找不到老婆,或者突然跑去乡试去做官的。

    师父微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千千万万人,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喜好也各自不同,追求的目的也都不同,来论命时所问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同。

    沉默了一会,打了个酒嗝道:理论知识差不多就这些了,再加上望闻问切就行了。本来我还想对他说一些防患于未然的话,就是比如我说的不对,他所问之事,今年都会失败,回头来找我麻烦。为了避免这种麻烦,而使用的一些术语。但是他在得知我给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后又说起了他的那段姻缘。问我,假如与那位女子说媒成功,真的成就姻缘。婚后是否会操受妇道,好好的侍奉公婆什么的。还问我说他媒婆说的天花乱坠,而从朋友那里听说,那位女子的性格有些要强,他担心日后家门不宁,这俗话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就算日后运气好平步青云,但是家宅不宁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就很纠结,就问我是否能看出些什么。。就连对方女命的八字也那给我看。

    师兄问道:哦?是嘛?那那位女子的八字确实是那般性格么?真的会有书上说的妻压夫?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妻压夫?难道是女方太暴力了?经常追着南方打?母老虎?

    师父哈哈大笑道:是有这种人没错。但是我就算不看女方的八字,单从那位书生的八字里也能看出。这位书生,哪怕会选择休妻这条路,也绝对不会隐忍女方如此对他、甚至是对他的父母。

    戊日主,月刃,可不是说说玩玩而已的。

    顿了顿又打了个嗝说道:所以,那位女命的八字,我大概看了两眼之后,就非常肯定的回答他。对方绝不是什么河东狮类型,让他放心吞进肚子里。只要你不刻意欺负女方,双方相敬如宾,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好比,如果他自己经常打骂妻子,那么妻子的父母会如何看待他?对待他?当然了,那种非常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是不包括在内。。

    所以,在我劝慰了一些常理之后,他渐渐也想通了。我最后又说,人人都是一面镜子,你对他笑,他反射过来的也会是笑脸。将心比心,你若想安心将家人托付给她照顾,就只能自己先做出表率,全家一起对她好,以此来赢得对方、以及对方家长的肯定。

    师兄摇摇头道:怪不得他刚来之时的眼神带着怀疑,而走的时候又是那般轻松,仿佛丢下了什么大包袱一般。

    我接着说道:还留下那么些钱!

    师父点头道:没错,普通的公子哥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出手这么大方。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哪怕我说错了,他事后也不会来报复,因为他是戊日主,也非是气量狭小之人,只不过人生路,变动颇多,不会一条船开到底。兴许日后,还会有再见之日。。。

    说完这最后一句,便有轻微的鼾声从师父那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