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奉为神明

第三十五章 迷惑

    如果换回之前的世界,看见一个RB人在街上走,徐陵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在这片空间中、这片历史底色中,徐陵会对穿梭于街路上的RB人产生恨意,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几乎源自于本能的恨意。

    芦时提醒道:“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徐陵收回目光,“分头行动吧,哎,你不能失败哈,我还想回家呢。”

    芦时轻轻点头,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西装是前几日专门定做的,花去整整五块大洋,为的是去见余厉笙,都说人靠衣装,加上芦时的气质摆在这儿,妥妥的一个富家公子。

    在定做西装的那个门店,给芦时量尺寸的那个婆婆还曾提起风流韵事满津城皆知的余厉笙:“余老板嘛,养了好几个小妾呢,有一个常去对面做旗袍,那身量好看着呢,就是眼角老垂着,一脸愁事,一问才知是余老板很久不去找她了,整日躲在烟馆里。”

    靠近日租界再多问几嘴,余厉笙泡烟馆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了,两人就干脆来这儿找他。

    烟馆是一精致的三层小楼,一楼门开着,里头有个头发半白的男人趴在柜台上算账,芦时向里瞥了一眼,却并没从门口进去,以他的能力,避开门口伙计的盘问直接移上三楼实在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三楼的空间泛着一股奇异香气,屋门半掩着,里面有个斜靠在软床上的男人的身影,芦时抬手叩门,声音清亮:“余伯伯。”

    屋内有几声响动,伴随着有点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老丁,你把什么客人放进来了?”

    芦时听他这么应,心里就有了底,知道自己没找错,继续道:“余伯伯,冒昧打扰,我是奉家父之命前来探望,至于丁叔……我没看见他的影子,所以就自己找上来了,余伯伯勿怪。”

    屋内声响顿了一下,余厉笙道:“来,你进来。”

    芦时推门而入,屋内空间不大,但摆设讲究,之前那股子异香也更浓烈,余厉笙从软床上坐起来,身着便服,看了看眼前模样年轻的男人,疑惑道:“你是……”

    芦时微微笑起,礼貌答道:“晚辈芦时,家父是江西商会的芦裕丰,家父来津时染了点儿风寒,不便探望,所以就由晚辈代劳了。”

    这一句话,除了芦时自己的名字以外,全是编的。

    但芦时那种从容却笃定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会先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余厉笙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在恍然了一下后还是问道:“芦裕丰?我怎么不记得我认得这号人?”

    “余伯伯真是贵人多忘事。在AH的时候,家父还同您一起吃过饭。”芦时说着,把手里的木盒子递过去,“此次来津,家父还带给您一份礼物,余伯伯莫要嫌弃。”

    余厉笙依然带着疑惑,但不管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只翅膀半透明的七彩蝴蝶。

    这只蝴蝶是徐陵从裤兜里翻出来的,在这一片时空里,蝴蝶早就脱离了简贺的掌控,变得一动不动,但仍保有其特殊的美丽。

    余厉笙把盒子扣上,面容和缓了些,“替我谢过你父亲。”

    芦时点点头,又道:“余伯伯,家父还说,等他过两日风寒好了,下月一号,定要去您的拍卖会上捧捧场。”

    “拍卖会?”余厉笙挑了挑眉头。

    芦时答道:“红鹤血印的拍卖会。”

    余厉笙的脸色又冷了些,“不好意思,那是我宅子举办的私人拍卖会,请的也只有近几年熟识的朋友,我与你父亲既然多年未见,还是先叙叙旧比较好。”

    芦时微微颔首,“那是晚辈唐突了,我会回去转达家父,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余厉笙“嗯”了一声,转头摆弄了一下桌上的瓶瓶罐罐。

    芦时见状便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不送了。”余厉笙没抬眼皮地说道,摆弄了一会儿他的瓶瓶罐罐,听见芦时离开了,便穿了双鞋子往楼下走去,行至一楼时,那姓丁的管家仍在靠着柜台算账。

    “老丁。”余厉笙唤了一句。

    丁管家立刻直起身子,“老爷。”

    余厉笙抬抬手,“给我查查江西商会的那个芦裕丰什么来头,我怎么也想不起这号人。”

    “芦裕丰?”自幼跟着余厉笙的丁管家摸摸下巴,“我倒是也没听过有这号人,我再派人去查查,老爷,怎么想起查这个人了?”

    “刚才那小子,自称是芦裕丰的儿子。”余厉笙瞥了一眼丁管家,又道:“你也是的,好好看着点店门,别什么人都往我楼上放。”

    丁管家摸摸脑袋,“老爷,我怎么有点儿迷糊,什么小子啊。”

    “刚才从这儿离开的那个。”余厉笙问:“你没看着?”

    “没人从这儿走,也没人进来啊。”

    余厉笙眼睛一立,“胡说,那我屋里刚才那个是鬼?”

    “老爷,真没有。”丁管家说道:“我一直在这儿坐着来着,真要是有人找,我早上去告诉你了,小孙小夏刚才还在二楼楼梯擦地板来着,不信你问问他俩。”

    余厉笙微微一怔,“那我……那我刚才……”

    丁管家忙倒了杯热水,心说应该是自家老爷抽大烟的劲儿还没过去呢,净说胡话,但即便心里这么想,嘴里顺从说道:“老爷,先歇歇吧,我一会儿派人去查查这个芦裕丰。”

    余厉笙捏了下青瓷的茶杯,没再说什么,之后再回到三楼的时候,见那木盒子与盒子里的蝴蝶还安静地躺在桌子上,心头更添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