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思缜密
金老汉顿时更是慌乱了,急忙道:
“青……青天大老爷,小人没有偷牛,小人没偷牛,那牛是俺买的,俺的邻居们都可以作证,他们中有好多人跟着俺去买的,这就是我的牛。”
金老汉说得急切,心中很是慌乱,说的更是磕磕绊绊。
而此时,围在衙门外的众人听了金老汉的话,也是纷纷声援:
“青天大老爷,这牛是金老汉家的,他那年去官市上买牛,还是我跟着一起去的哩,我们好几个人都是跟去过的,这我们可以作证。”
另一人也是大声的道:
“不错。那天我记得清楚,买了牛回家,金老汉还请我们喝了酒,我可以作证,这牛的确是金老汉在官集上买的,官集上的牛,怎么可能是偷来的。”
另一人也是开口声援道:
“这牛的确是金老汉家的,我认得,这牛他家都养了四五年了,还曾给我家耕过田,我不会记错的,这个黑心的杂碎,就是想要骗他家的耕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替金老汉说话。
而一旁的吴厚德,虽然势孤力单,却也是显得不慌不忙,冷眼看着这一切。
直到等着众人将话说完,声音渐小之后,这才回过身来,冷笑的看着大堂外的众人,淡淡的道:
“你们都说这牛是他家的,可你们说是就是?你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牛是他的?”
“就靠你们的这几张嘴空口白牙的这么一说?毫无实据,根本不足为凭。”
“再说了,你们说他到过官集上买牛,这点或许是真的,可你们谁又能证明,外边的那头牛,就是当初他从官集上买回来的那头牛?
而不是他从官集上买回来的牛,当初被他自己养死了,然后偷了我家的耕牛去顶?”
“这……”众人一愣,瞬间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吴厚德见众人无法反驳,自得的一笑,回过身来,又是朝着县令大声的道:
“大人!他们这些人,要么是金老汉的亲戚,要么是金老汉的邻居,自然是什么事都向着金老汉的,甚至说不定当初金老汉偷牛,这些人就是他的帮凶,所以,他们说的话不足以为凭。”
“这……”
县令赵俊看着下方的吴厚德,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居然也被堂下的吴厚德的话说服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他是主审官,总不能让案子就停在了这里,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吧,这是肯定不行。
“你们两个所说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也都说耕牛是你们的,可牛只有一头,主人肯定也只能有一个。”
县令赵俊说着,又看向堂下的两人,道:
“刚才你们说的那些,都只是旁证,并不能决定你们谁才是耕牛真正的主人,现在本官问你们,你们可有更直接的证据,证明牛是你们的?”
县令赵俊的话语刚落下,心急得直打转的金老汉,已经是急切的道:“大人!那牛就是我的。”
而一旁的吴厚德却是恭声道:“大人,我可以证明那头耕牛就是我的。”
两人的这一番回答,立时更是高下立判了。
县令赵俊闻言,目光略过金老汉,一脸诧异的看向吴厚德:“你能够证明这就是你的耕牛?”
吴厚德沉声道:“禀大人,我的确能够证明这头牛就是我丢失的那头牛。”
县令赵俊疑惑的道:“你怎么证明,有怎样的证据?”
吴厚德抖了抖衣袖,不慌不忙的拱手道:
“大人,我如何证明这头牛是我的暂且不急。”
说着转身,一脸得意的看向身侧的金老汉:“咱们不妨先问问这可恶的偷牛贼,他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头牛就是他的?”
“坏了!这吴厚德在挖坑设陷阱,金老汉要糟!”
站在一旁,一直关心着案情进展的唐毅微微皱眉。
果然,公案之后的县令赵俊闻言,竟是直接看向金老汉,沉声问道:
“金铁蛋,你可有证据证明这牛是你的耕牛?”
“我……我……”
金老汉闻言,心中更是慌乱,“我我我”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一旁的吴厚德,却已经是不耐烦的道:
“你也别我我我了,你直接告诉县令大人,你的牛身上都有哪些特征,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行。
你若是都说的准,那我就认栽,这牛我也就送给你了,而若是你说的不对……哼哼。”
而金老汉闻言,则更是不知所措了,他转头看向吴厚德,见其正一脸阴毒的看向自己。
这一刹那,金老汉心中更是慌乱了,完全失了方寸,在迷迷糊糊中,便是慌乱的道:
“我……我的耕牛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的牛……我的牛……我的牛牛耳朵分叉,牛角……牛角一长一短,它的尾巴脱了毛。还有……还有……还有……”
金老汉说着说着,更是焦急了,他对他的耕牛无比的熟悉,知道它所有的脾气,但真要叫他说出些什么来,金老汉一时却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他说话本就不利索,磕磕绊绊,此刻在心中焦急的情况下,更是急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
吴厚德看见金老汉在慌乱中已经是完全失去了分寸,顿时更是大喜。
他乘胜追击,得意洋洋的道:
“你的这些特征,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见吧?这能算什么证据?”
“你……你……”金老汉心中更是没了主意,几次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吴厚德看着张口结舌的老汉,已是大声的道:
“你什么你?你的证据说完了,那就由我来说说我丢失的耕牛又有什么特点。”
说罢,完全不给金老汉在说话的权利,急速转过身,朝着堂上的县令赵俊拱手道:
“大人!我丢失的那头耕牛,在其舌头下方,靠近舌根处,有两个蚕豆一般大小,形状犹如葫芦的黑色斑纹,这两个斑纹,形状几乎一般模样,却一斜一正,互不粘连,这两个斑纹,非是亲自喂养之人,肯定无法得知。”
“你……”
金老汉听完吴厚德的话,脸色猛然大变。
而唐毅听完吴厚德的话语,心中顿时叹息一声:
“这金老汉输了,而且是彻底的输了。这吴厚德,好狡诈的心思。”
同一时间,唐毅也想通了为何那吴厚德在夸赞了金老汉的耕牛后,会拾草喂食耕牛了。
他正是在那时候,悄悄观察到了金老汉耕牛舌头下方的两块葫芦形印记。
“好深沉的心思。”唐毅皱眉看向堂中一脸得意的吴厚德。